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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落表情阴沉,紧皱着眉头冷冷说:“没想到,这件事连吴叔叔都知道。而我,竟然完全被蒙在鼓里。”
“落落,你父母不让你知道,也都是为你好。”吴守军马上解释说。
宁落冷哼:“为我好?让我像一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活得浑浑噩噩,这就叫为我好?他们以为他们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若不是那个女人突然又怀孕,那家人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宁锡吧!如果他们强行将宁锡带走,爸爸妈妈他们还会认为瞒着我是为我好吗?他们的死,又值得吗?”
“落落,你……你都知道了?”吴守军惊恐地道。
宁落深吸口气,尽量平静下语气说:“不知道,但是有一些猜测。我大学就是在凤城上的,离家这么近,家里的事情多少会看到些。更何况那家人自从宁锡宁媛出生后,不止一次过来骚扰过,这些我都知道的。爸爸妈妈过世的太突然,太蹊跷了,我也有想过是不是那家人动的手脚。但是我找不到证据,哪怕是在原来公司的账上也找不到蛛丝马迹,爸爸妈妈把所有的事情都抹得干干净净,应该就是怕我去查吧!”
“果然,知子莫若父。你父母对你还是很了解的,知道你是什么性格。你妈妈交给你小姨的东西,应该就是证据,那家人之所以不敢强行将宁锡带走,也应该是畏惧你妈妈留下的那些证据吧!但是你妈妈不想你牵扯进来,这才麻烦你小姨保管。你小姨可是担了很大的风险,你忍心你小姨家因为杨氏集团的事负债累累,从此生活不得安宁吗?”吴守军语重心长地说。
“我没想让小姨家不得安宁,只想让小姨把那包东西给我。只要她给我,我就愿意帮忙。”宁落垂下眼眉道。
吴守军轻叹口气说:“你这是要陷你小姨与不仁不义啊!你妈妈去世前交代给她的事情,她当成自己的性命来守护着。可是你,却要让她违背对你妈妈的承诺。落落,你还小,还年轻,不信生死不信神佛。可是到了我们这个年纪,有些承诺是比性命还重要的,你真的要逼你小姨做决定吗?”
“好,我可以不要那包东西。但是要告诉我,我父母死的真相。”宁落闭了闭眼睛,终究还是妥协了。
“如你所猜测,你父亲之所以公司会发生资金断裂,不断借贷的情况。的确,跟那家人有关。”
宁落深吸口气,苦笑一声,眼眶泛出湿意。
果然如此。
等她从吴守军家里出来,阳光正烈,刺的她不得不用手遮住眼睛。
顾薄年的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吴守军家的路口,看到她出来立刻从车上下来,走到她身边问:“都好了吗?”
宁落点头,突然伸出手臂搂住顾薄年的脖子,将脸靠在他肩膀上。
顾薄年一怔,有些惊诧。
不过很快他就搂住她,轻轻地拍她的背询问:“怎么了?”
“没事,让我靠一会。”宁落声音微哑地说。
顾薄年蹙眉,感受到肩膀上的湿润。
她哭了。
顾薄年的心情沉重起来,抱着她稍微加重了力道。
等宁落终于从他肩膀上起来,顾薄年脸色沉沉地问:“他欺负你了?让你受委屈了?”
“没有,吴叔叔跟我爸爸是很好的朋友,怎么可能欺负我。”宁落连忙擦了擦眼睛,红着眼圈摇头说。
“那为什么哭?”顾薄年问。
“没事,只是……聊到我爸爸的事,心里难受有些感慨而已。现在没事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你没事就好,有什么事记得都要告诉我。别忘了,你还有我。”顾薄年郑重地说。
宁落点头,和他一起上车。
上车后,顾薄年拿出纸巾给她擦了擦眼睛。
宁落问:“你怎么突然过来接我了?怎么知道我来这里。”
“我问了蒋立文,蒋立文从你秘书那里知道你来这里了,所以我就过来接你。”顾薄年回答。
宁落点头,又道:“你这个时候来接我,是有事?”
顾薄年轻笑,握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紧扣说:“你的公司卖出去第一批酒,我应该送你礼物的,恭喜你赚到第一桶金。不过之前一直没有准备好礼物,所以就没有在当天送出,现在终于好了,今天就带你过去看看。”
“什么礼物,还不能马上给我,还要带我去看。”宁落好奇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顾薄年故作神秘地说。
宁落不免被他勾起好奇心,好奇他到底送的什么礼物,这么神秘。
车子开得方向越来越熟悉,终于在一栋别墅前停下,宁落不禁心跳加速,脸色激动地泛红。
顾薄年打开车门先下车,而后又绕过来给她将车门打开,牵着她的手下车道:“下来吧!我们进去看看。”
“你……。”宁落看着这栋原本属于他们家的别墅,喉咙发堵,说不出话来。
顾薄年说:“我一直想送你一样礼物,但是不知道送什么好,后来想,如果把这栋房子买回来,你是不是会高兴些。于是就买回来了,只是原来的住户改变了里面的装修风格,我又让人复原,这才耽误了些时间。”
“你即便是什么都不送给我,和你在一起,我也是高兴的。”宁落喃喃地说。
“但是我想让你更高兴啊!”顾薄年说:“这对我来说并不算难事,能让你高兴,我是很愿意做这些事情。”
宁落抿着唇笑起来,眼眸又开始泛红。
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哭,和顾薄年一起牵手进去。
果然,里面还是原来的样子,几乎一点都没有变。
宁落再次回到这里,仿佛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在这里的一切,都像是上辈子发生的。
她走遍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想象着曾经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切。
还去了爸爸妈妈的房间。
顾薄年真的很用心,甚至将她爸爸妈妈的结婚照都找来了,还是依旧挂在原来的位置上。
看着父母相互依靠地依偎在一起,笑的那么甜蜜。
宁落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汹涌而出。
放弃自己心爱的孩子们,放弃自己的生命。
当时父母该有多绝望啊!
而她,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房产证已经改成了你的名字,你要住回来吗?我帮你一起搬家。”顾薄年从身后拥住她,靠在她耳边轻轻问。
宁落摇头,哽咽着说:“不住回来了,免得日日触景生情。就让这里……空着吧!什么时候我觉得累了,觉得坚持不下去了,就回来看看,也许能激励我继续坚持下去。再说,这里离学校比较远,宁锡宁媛上学也不方便的。”
“好,你决定,我尊重你的意见。”顾薄年说。
“谢谢你,若生,谢谢。”宁落转过身,搂住他低喃。
顾薄年揉了揉她的头发说:“能为你做事我很高兴,我希望你的事情我都能帮得上忙。”
“那现在我就有一件事要求你。”宁落松开他道。
顾薄年笑着说:“说吧,什么事,我能做到的一定满足你。”
“你是不是对杨氏集团出手了?”宁落问。
顾薄年想到杨瑞杰,脸色阴沉下来说:“是,用不了多久杨氏集团应该就要宣布破产了。本来可以速度更快些,不过报复这种事情,结果很重要,过程也更重要。如果你着急,我可以尽快收手,让蒋立文善后。”
“你收手吧!但是不是让杨氏集团破产,而是放过他们。”宁落说。
“为什么?”顾薄年皱眉。
宁落叹息道:“你应该知道我还有个小姨吧!我落难的时候,我小姨帮了我不少忙。我小姨夫就在杨瑞杰的公司,而且前不久还被升职做了副经理。这还不说,杨氏集团还给了他股份。”
顾薄年那么聪明的人,有些话只需要点到为止,他应该就能明白。
果然,顾薄年立刻就猜到其中原因,不禁生气说:“所以你小姨夫就接受了?这根本就是一个陷阱,难道他看不出来吗?”
“他要是看得出来,我今天也不会跟你求情了。”宁落无奈道。
“你之前搬出来租房子,就是因为住在你小姨家不愉快吧!”顾薄年说。
宁落连忙道:“这又不关我小姨的事,是她家实在太小了,我是不好意思继续麻烦她才执意要搬出来住。并不是小姨苛待我们,她对我们很好,不是你想的那样。”
“其实,即便是你小姨夫有了共同担责的责任,我也是可以替他偿还那笔钱,不必一定和杨氏集团绑在一起。”顾薄年沉浸片刻说。
“可是我已经欠你那么多,我们是恋人还能说得过去。我小姨又怎么肯,即便是你不在意,她也是会在意的。你给杨家的这次教训,我想杨瑞杰一定记住了。以后肯定不敢再来招惹我,如果再有下一次……。”
“还有下一次?”顾薄年提高声音。
宁落连忙说:“我只是说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也觉得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所以,求求你了,就放过杨家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当是为了我好不好?”
宁落说好不好的时候,特别的娇俏软萌。
每次她这个样子,都让顾薄年难以抵抗。
最后无奈道:“好吧,不过你还是劝你小姨,让你姨夫早点从杨氏集团脱身。他想找工作,无论是你还是我,都能给他再重新安排工作的,没必要受制于人。”
“我知道,但是他在那家公司那么多年了,还是尊重他自己的决定吧!”宁落说。
顾薄年点头。
宁落又笑着扑到顾薄年身上,勾住他的脖子笑着撒娇:“顾叔叔,你真好。”
“我这么好,那你打算怎么谢我?”顾薄年笑着揉揉她的头发问。
宁落歪着脑袋笑了笑,突然笑着踮起脚凑到他嘴边亲了亲他的嘴角。
“这样谢谢好不好?”宁落声音魅惑地问。
顾薄年勾唇,低下头将这个吻加深。
顾薄年呼吸粗重,忍不住将她勒紧。
宁落也有些意乱情迷,不过在事情快要发展到不可控的时候,她还是及时反应过来。
立刻按住他的手,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不行,我们……还没结婚呢。”宁落红着脸说。
顾薄年微微喘息着,耳根也有些泛红。
听到宁落这么说微微尴尬,连忙低声解释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对不起,吓到你了吧!不过……你是想让我求婚吗?你喜欢什么样的场合,我可以马上准备。”
顾薄年以为宁落是暗示他求婚,不禁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宁落尴尬,连忙说:“我才没有那个意思呢,你别乱想。我现在年纪还小,不着急结婚。”
“可是我年纪不小了,”顾薄年幽怨地说:“早就到了适婚的年纪。”
“那等你家里人接受了再说吧!他们都不接受,你怎么结婚。”宁落立刻想起他家里人反对的事,连忙提醒他让他清醒些。
“你跟我走。”顾薄年立刻牵住她的手带她走。
宁落惊疑道:“去哪里?”
“去机场,乘坐最近的一班飞机去S市。我要告诉我的家人,我要和你结婚。”顾薄年急切地说。
宁落:“……”
连忙甩开顾薄年的手,转过身说:“这也太着急了吧!我都还没有心理准备。结婚可是人生大事,我现在还小,让我现在就结婚,我真的……有些接受不了。”
“落落,你真的不想现在结婚吗?”顾薄年被宁落这么一说,倒是渐渐冷静下来,但还是疑惑地问。
宁落点头认真说:“不想,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我不想这么早结婚。”
她怕她一结婚,很多事情就做不成了,必定要受到束缚。
“好吧,是我太急切了。对不起,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顾薄年轻叹口气道。
宁落转过身说:“没事,这件事我们再慢慢商量。我们才认识多久,就谈婚论嫁也有些太早。你就真的能确定,我是你最终爱的那个人吗?也许等你对我了解的多了,或许会有别的想法呢。”
“我现在就可以确定地告诉你,这辈子除了你,我不可能再喜欢上别的任何人了。落落,你根本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不过你现在不想结婚,我也不会逼迫你,我等你愿意的那一天。”顾薄年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头发。
宁落点头,几不可闻地叹息,又轻轻地将头靠在他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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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君脸上的伤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才恢复,这一个星期她连门都不敢出。
每天吃饭都是袁泽亲自送,或者让他的经纪人送过来。
终于,一星期后宁君脸上的伤好了。
她的伤一好,便立刻出门去找袁泽。
最开始的三天袁泽每天都会过来,可是后面就时不时地过来一下,最近这两天更是连人影都看不到。
打他电话也不接。
她明明从他助理那里知道,他因为被打风波的事,最近一段时间都在休息,拒绝了很多相约。所以,不可能没有时间。
“袁泽,你开门,我知道你在家,赶紧给我把门打开。”宁君打袁泽的电话打不通,又跑到他家门口狂按门铃。
可是按了半天叫了半天里面就是没有一个人出来,没过多久倒是把小区保安招来,强制性请宁君离开。
“你们干什么,这是我未婚夫的家,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去。”宁君对保安大吼大叫。
保安态度坚定地劝道:“对不起小姐,你的行为已经骚扰到其他住户,如果你不肯离开,我们只能强制性带你离开。”
“哼,就你们也配碰我?用不着你们,我自己走。”宁君不想被保安触碰,只能生气离开。
不过等她一出小区门,就收到一条短信。
“袁泽,狐狸精,果然如此。”宁君看了短信气的咬牙,当即开车离开。
宁落到酒厂巡视,正跟王师傅聊这一批酒的事。有人跑进来告诉她,说门口有个女的来找她。
宁落蹙了蹙眉,带着周子婷出去。
“咦,怎么是你?”
到门口后宁落和周子婷看到找她的人居然是宁君,周子婷先惊讶出声。
宁君一看到宁落,便气的冲过来扬起手掌,大骂道:“狐狸精,袁泽在哪里,你把他藏在哪里了?”
这一次周子婷眼疾手快,立刻抓住宁君的手,没让她得逞。
周子婷气道:“你这个疯女人,你是疯了吧!袁泽去了哪里我们宁总怎么知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来闹事,你当我们宁总好欺负啊!信不信我们报警,把你抓起来。”
“呵,就凭你们?有本事你们报警啊!你以为我怕你们。就是这个狐狸精把袁泽藏起来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已经知道确切消息了。”宁君大嚷大叫。
宁落冷冷地看着宁君,对周子婷说:“子婷,报警吧!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上门,以为我宁落好欺负。”
“好的宁总。”周子婷点头。
说着拿出手机,就要报警。
宁君一看周子婷真的要报警,像是有些怕了。
“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给我等着。”宁君丢下一句狠话,便开车离开。
“哼,虚张声势。”周子婷不屑地撇嘴。
宁落看着宁君离去的方向平静地道:“听说她是淮南宁家的二小姐,是不是虚张声势谁能知道呢。淮南宁家可是豪门世家,万一真要是对我动手。随便一个小手指头,就能让我这刚开起来的公司面临倒闭吧!我还真是有些担心。”
“怕什么,我们不是还有顾总嘛。”周子婷说。
“可是我事事都找他,我也不好意思啊!听说顾家和袁家是世交,这位宁君小姐又是袁泽的未婚妻。如果因为我就让顾家和袁家交恶,那我可真是担当不起。”宁落叹息说。
说完,忧心忡忡地转身回去。
周子婷跟在她身边,有些弄不明白她忧心什么。其实她倒不觉得那个宁小姐能做出什么事,两三句话都吓跑的人,不过是关门狗,看似厉害,实则不堪大用。
“对了,今天这件事我是不会告诉顾总的。不过你不是在他那里立了军令状,你要说我也拦不住你,他问什么就实话实说吧!”宁落又突然转身道。
周子婷眼睛一亮,立刻点头说:“我明白了。”
虽然她在顾薄年那里立了军令状,要把宁落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他。可是这些事情,也都是要经过宁落同意的。
现在宁落这么说,她还能不明白什么意思吗?
马上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蒋立文,将宁君今天来闹事的事添油加醋地告诉他。
蒋立文听了后说:“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禀报老板的。”
“我们宁总可是不让我把这件事告诉顾总的,怕顾总为难。只是我答应过顾总,要把宁总的所有事告诉他,所以也不知道这件事该不该说。”周子婷又道。
蒋立文说:“你做得很好,这件事当然应该告诉老板。除了宁总的事,没什么事是让老板为难的。”
“嗯,我知道了。”周子婷道。
挂断电话,周子婷松了口气。
不过她和宁落似乎都想错了,原以为宁君就是关门狗,只会虚张声势而已。
可是哪想到宁君居然会这么大胆,上午在宁落这里受了气。下午居然有胆子找了地痞流氓过来,打砸宁落的公司。
公司上班的人都是老实人,哪里见过这种阵势。
当即吓得四散逃开,尖叫声一片。
有的没有及时逃开的,还被玻璃渣子给划伤了。
这些地痞流氓虽然没有直接动手伤人,但是也间接伤了几个。
宁落赶到的时候,这些人已经将办公室打砸的一塌糊涂。
宁落气的咬牙,冲过去护住一台电脑,结果棍子没来得及收,直接打在她的肩上。
“啊。”
宁落痛的闷哼一声,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
周子婷吓坏了,连忙扑过来问她:“宁总,你怎么样?”
“走。”那群地痞流氓一看伤到人了,立刻一哄而散逃离这里。
宁落冲周子婷摇头,不过脸都白了,冷汗顺着额头流下来。就算她说没事,周子婷也是不相信的。
“宁总,我送你去医院。”周子婷哭着说。
宁落颤抖着声音对周子婷道:“去,去把王亦然找来。”
“这时候找他做什么?”周子婷哭着说。
“听我的话,叫他过来。”宁落加重语气道。
周子婷点头,连忙找到王亦然。
王亦然今天也在公司,打砸的时候他护着几个女同事躲在了置物架的后面。
因为那群人把置物架也给推倒了,还差点砸到他们。
“宁总,王亦然来了。”周子婷哭着道。
王亦然说:“宁总,你找我什么事?”
“王亦然,那些人的样子看清了吗?和之前是不是同一批人?”宁落问。
王亦然瞬间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仔细想了想,立刻点头说:“对,就是他们。有一个刀疤脸我有印象,上一次也是他。”
“哼,看来这件事不简单啊!不止是宁君一个人搞出来的。”宁落冷哼道。
“宁总,报警吗?”王亦然问。
宁落说:“报警,当然要报警。”
说着,她突然身子一斜,差点倒在地上。幸好一只手按住了地面,这才没有摔下去。
不过地上都是玻璃碎渣子,宁落的手当即出血了。
扎的地方很多,出血出的也多,看上去很吓人。
“啊,宁总,流血了。”周子婷又惊讶地叫嚷起来。
宁落微微勾了勾唇,摇头说:“没事,去医院吧!刚好两处伤,一处明显些也好。不然,总不能让我一直给别人看我的后背吧!”
周子婷:“……”
她怎么有些听不懂宁总什么意思啊!这是受伤越多越好的意思吗?
顾薄年赶到医院的时候,宁落正在排队处理伤口。
身体倾斜着靠在周子婷肩上,一只手伸着,血淋淋地看着十分吓人。
顾薄年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立刻让蒋立文安排,给宁落走绿色通道。
原本周子婷和宁落来医院,因为人多只能排队,也没有人搭理他们。
可是蒋立文一亮出身份,马上呼喇过来一堆专家,又是拍片子又是各种询问。把周子婷都给挤出去了,还给宁落弄了一个轮椅。
不过她的伤的确有些严重。
肩膀上被打了那么一下,肌肉挫伤,幸好没有伤到骨头。不过褪掉肩膀上的衣服已经青紫了一大块,看上去十分吓人。
手上的伤倒是不重,只是碎玻璃太多,需要把碎玻璃清理出来。
医生给宁落打了麻药,其实宁落还不觉得很痛,但是在一旁看着她清理碎玻璃的顾薄年却心疼地红了眼睛。
宁落的伤口处理好后,因为麻药的缘故很快就睡着了。
顾薄年从病房里出来,蒋立文立刻迎上去禀报说:“监控都已经调出来了,那些人一个都跑不了。”
“不止那些人,背后指使者也要揪出来。”顾薄年冷冷道。
蒋立文点头,迟疑片刻又说:“其实今天有一件事我还没有来得及跟您禀报,因为太忙就耽搁了。原本是想下了班告诉您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事了。我想,今天的事多半跟她有关系。”
“谁?”
“淮南宁家的二小姐宁君。”
顾薄年皱眉,过了片刻恨恨地说:“上一次就不该那么轻易放过她,没想到这个女人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做出这种事。你现在马上施压,找出她指使这些人的证据,另外派一些人跟着她,尽量不要让她离开凤城。”
“是,我马上去办。”蒋立文立刻点头。
三个小时后,在蒋立文高度施压和庞大的关系网下。很快将那些施暴的地痞流氓抓获,而经过严格审讯,没多久这些人就招供了。
不过令人惊讶的是,除了宁君外,居然还有一个叫万美丽的女人。
一开始蒋立文还愣了一下,这个万美丽是谁?
想了一会才想起来,这不是矾盛集团老板黄松的秘书嘛。
黄松被抓后,公司也就宣布倒闭了。
他老婆另起炉灶,开了一家新公司。
原来老公司的人很多都被转到新公司去,不过万美丽以前除了是黄松的秘书,还是他的小情人。所以赵芳芳怎么可能还用她,直接就给打发走了。
没想到那女人这么能作妖,居然还能和宁君勾搭到一起。
蒋立文一边将事情禀报给顾薄年,警察那边也已经出警去抓人。
宁君原本是想今天晚上离开凤城的,可是车却突然坏了,这才找酒店住下。
蒋立文一直派人跟着她,警察想抓她,连找都不用找就直接去住处抓人了。
宁君怎么都没有想到,警察会来抓她。
先是大喊大叫,疾言厉色地各种警告警察,说她是宁家的二小姐。他们这么对她,她一定会告他们的。
直到警察拿到那些地痞流氓和万美丽的供词给她,宁君这才顿时蔫下来。
过了一会开始哭泣,一边哭泣一边说。她要找律师,她要找她姐姐。
宁落这边睡了一觉,那边宁君和万美丽都被抓了。
等她醒来,就看到顾薄年趴在她床边睡着的样子。
明明旁边就有陪护床,他完全可以去陪护床上睡,可是他却没有。
应该是一晚上都趴在床边,所以睡觉的姿势不舒服。让他连睡着都皱着眉头,似乎很不开心。
宁落用自己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抚摸他紧皱的眉头,想要将他眉头的褶皱抚平。
不过她刚一碰他,他就醒了。
顾薄年握住她那只没受伤的手,心疼地问:“还疼吗?”
宁落点头,委屈地说:“疼。”
顾薄年叹息一声,起身亲了亲她的额头。像是这样,她就不会太疼了似得。
宁落说:“你这次怎么不骂我了?”
上一次她也说疼,他可是骂她活该了。
顾薄年应该也想起上一次的事情,不过却说:“这一次又不是你的错,我当然不会骂你,只会心疼你。你放心,那些人都已经被抓起来了。”
“啊,这么快?”宁落惊讶。
上一次她的车子被砸,也有人受伤。可是报警之后却一直没有消息,后来问过两次都说还没有结果,这次才多久就已经被抓了。
“那些人不过都是一些打手而已,不足为惧。倒是那个宁君,哼,上一次我看在袁泽的面子上放过她,没想到她不但不感激,居然还敢来找你麻烦。这一次,无论是谁求情我都不可能再轻易放过她了。”顾薄年冷哼说。
宁落道:“还真的是那个宁君啊!她怎么……怎么这么大胆。”
“不止是她,还有那个叫万美丽的女人,你还记得吗?”顾薄年问。
宁落疑惑地蹙眉说:“是黄松的秘书吗?”
顾薄年点头。
“还有她的事?”宁落惊讶道。
顾薄年说:“是她因为黄松的事情记恨你,所以知道宁君后,给宁君发了短信。说袁泽在你这里,所以宁君才跑到凤城找你麻烦的。当然,这都是宁君的一面之词,万美丽并不承认。只说她偶然机会认识宁君,宁君找她介绍人出气,她才把那些人介绍给她。说自己是无辜的,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进来。”
“没想到,她们两个还能勾结到一起,也不知道谁说的是真话。”宁落叹息道。
顾薄年冷哼说:“不管谁说的是真的,她们都参与进来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所以,一个都不能放过。尤其是那个宁君,证据确凿居然还敢大放厥词。说让她姐姐过来,呵,以为她姐姐过来了我就会怕了她?”
宁落抿着唇沉下眼眸,沉默了半天才抬起头面露难色地看着顾薄年说:“若生,对不起,有一件事情我隐瞒了你。”
顾薄年挑眉,疑惑地看着她。
宁落头垂得更低,吞吞吐吐地说:“其实……其实我认识宁君,她应该不记得我了。但是我还记得她,本来我是不想告诉你这件事的。可是如果她姐姐来的话,是一定会认出我。我只能向你坦白了,免得到时候你说我故意骗你。但我真不是故意骗你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还能和淮南宁家扯上关系。”
“你不用解释了,我都知道的。”顾薄年说。
“啊,你知道?”宁落惊讶地抬头看他。
顾薄年捏了捏她软滑地脸颊说:“你以为我和你在一起,还能不知道你家里的事情吗?再说,这件事我早就知道的。按照血缘关系,你和宁君是堂姐妹,她应该叫你一声堂姐吧!”
“呵,这声堂姐我可不敢当。”宁落冷哼道:“我还记得我小时候,爸爸带我去过宁家给宁老爷子拜寿。宁老爷子可是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将我爸爸送的寿礼扔到地上。然后让他的大儿子宁如海,将我们赶出来。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宁家人是怎么趾高气扬地对我和我爸爸说,我们即便姓宁,但这辈子也不可能做他们淮南宁家的人,被宁家接受。所以,我也只是姓宁而已,和淮南宁家没有任何关系。”
“那些都是上辈子的恩怨,你有我,以后也不必要跟他们家有任何关系。”顾薄年心疼地握住她的手说。
宁落点头,但过了一会又说:“那宁君的这件事该怎么办?要不就不追究了吧!如果追究起来,她姐姐宁雅来了就麻烦了,就会认出我。到时候宁老爷子知道了,肯定又要生气,想办法对付我的。”
“怕他干什么,”顾薄年说:“本来就是宁君的错,难不成他还要颠倒是非黑白吗?你现在又不是孤身一人,你有我在,有我给你做靠山,他不敢欺负你。”顾薄年掷地有声地说。
宁落轻笑,笑着道:“嗯,你说的没错。他们现在不敢再欺负我了,因为以后我有你。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我就不管了。宁君自己犯了错,即便我不想追究,她触犯了法律,也应该要承担一定责任的。”
“这些事情你不要管,好好养伤就行。”顾薄年怜爱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宁落安心地在医院里住,手上的伤还好,肩膀上的伤倒是要多住一段时间观察。
反正公司已经步入正轨,到不用她太担心。
只是宁锡宁媛又要麻烦周子婷照顾,但是又怕她一个女孩子家不太方便,于是又让王亦然帮忙一起照看。
而宁君在看守所里嚷嚷着找律师,找她姐姐。
律师倒是很快来了,宁雅也得到消息,立刻放下手里的工作赶过来。
宁雅先去了看守所,本想找找关系先把宁君保释出来。可是没想到却被拒绝了,工作人员说宁君这是恶意伤害,受害者还在医院里呢,对方也很强势,无论如何都不肯和解的。
所以,现在保释是不行的。
想要把宁君弄出去,她最好还是去找受害人,得到谅解后双方和解,才有保释的可能。
宁雅当场怒了。
她比宁君大六岁,大学毕业后就进入家族公司,从部门经理一路努力。到现在成为宁式集团的副总裁,她有多少年没有被人这样敷衍过了。
不过天生女强人的气概,让她虽然生气,但还用不着跟一个工作人员争吵。
于是马上叫律师过来,先是问了这个案件的始末。
知道宁君又是为了袁泽的事而吃醋,对一个酒厂的女老板大打出手,不禁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宁家和袁家还有合作,她早就让宁君和袁泽退婚了。
自从和那个袁泽订婚后,这都闹了几次了。再这样下去,她非把自己毁了不可。
“这个女老板是什么来头,还有这么大能力,给这边施压,让我们连保释都不能保释。”宁雅微微蹙眉,冷哼着对律师询问。
宁雅和宁君虽然是姐妹俩,但长相很是不同。
宁君是那种张扬的美,如艳丽地玫瑰花,肆意地彰显出自己的优越。
而宁雅人如其名,看上去温文尔雅,但实则外柔内刚。眼眸里时不时还能流露出一丝丝地冷艳,极容易让人心生畏惧。
比如说她现在心情不好,律师当即就感觉出来了。
于是将宁落的身份告诉宁雅,不过他不知道宁落身边还有顾薄年,所以也就将顾薄年给忽略了。
宁雅皱眉:“宁落?这个名字怎么有些熟悉。”
“说起来,跟副总裁您的名字还有些像呢。”律师说。
宁雅自己也很忙,却还要来处理宁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所以心情极度不好,虽然心里闪过一抹疑惑,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但是却并不在意。
马上对律师说:“我先见宁君吧!”
律师点头。
虽然不能保释,但是探视还是可以的。
定好了探视时间,宁雅过去。
看到宁君居然穿着囚服,面容憔悴不堪,宁雅当即皱起眉头。
她这个妹妹,从小娇生惯养,因为长得艳丽又被人更加喜欢几分。所以一路都是被娇养长大的,哪里受过现在这种待遇。
当即不悦地对律师道:“怎么回事,为什么让她弄成这个样子?”
律师脸色为难地说:“我也没办法,这边公事公办态度强硬,我说不上话的。”
“姐姐,姐姐救我,救我出去。”宁君一看到宁雅便嚎啕大哭,哭着哀求。
宁雅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呵斥道:“哭什哭,为了个男人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你还有脸哭吗?幸好妈现在还不知道你的情况,知道了还不要被你气死。”
“呜呜呜,你以为我想啊!我还不是被人骗了。都怪那个顾薄年,他居然为了一个丫头这么对我。我可是袁泽的未婚妻,他都忘了顾家和袁家的世交关系了吗?”宁君哭着道。
“什么?你说谁?”宁雅一怔,立刻蹙眉问。
“顾薄年呀,顾家的那个小儿子。什么人啊!居然为了一个丫头这么对我,真是太过分了。上次他还打了我一巴掌,打得我的脸都肿了,我还没有找他算账,他居然还敢把我关起来。”
“顾薄年?居然……跟他有关系。”宁雅有些失神,喃喃自语。 日落西山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