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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晴川,对不起,我真的有急事。今天晚上必须走,明天的合影就算了吧!不过我会把小张留下来,反正别的公司也都只是派个代表,又不是法人必须在场,我也留下小张继续参加就是了。”宁落深吸口气,尽量心平气和地对李晴川解释。
“可是不光是合影的事,天气预报报道,今天晚上还有大到暴雨。你这时候开车出去,万一遇上暴雨就麻烦了。宜城和我们凤城的地势不一样,可能会有山体滑坡,你有可能会被困在路上。”李晴川说。
宁落咬牙,声音沉沉地说:“我不管下不下雨,总之,今天我是一定要离开的。”
“宁落,这样太危险,你为什么非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李晴川没想到她会这么固执,不禁高声斥责。
“你管我,我危险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宁落也终于控制不住地发起脾气。
不过发完脾气后,她就忍不住眼眸发红。
如果她失去顾薄年,那可是比死了还难受。
“宁落,你去S市,是去找顾薄年吗?”李晴川又问。
宁落点头,除了顾薄年,谁还能让她如此急迫。
李晴川沉默片刻,像是下定决心说:“那好,我开车送你过去。从这里到S市开车要一晚上的时间,你一个人开车太疲惫,两个人一起,可以有换班休息的机会。”
“不用,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没必要让你跟我一起冒险。再说,你不是说不方便离开吗?我还能有人替换,你又有谁替换你。如果你走了,主办方那边也不会高兴吧!所以我自己开车可以的。”宁落一口拒绝。
“可是……。”
“李晴川,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吗?我就是不想让你跟我一起,我去找顾薄年带着你做什么?本来我们之间就有误会,难道还要再加你一个麻烦吗?再说,你以为你陪我过去我会感动吗?我一点都不会,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假装不懂,我一点都不想欠你人情好不好。”宁落生气地吼道。
吼完便提着行李走了。
李晴川怔怔地站在那里,像霜打了的茄子似得整个人都是蔫的。
宁落气势汹汹地冲进电梯里,一进去又不禁踉跄地倒退两步,靠在电梯的墙壁上。
她闭了闭眼睛,默默地在心里对李晴川说了声对不起。
既然危险,她又怎么肯让他跟她冒险呢。
小张倒是也靠谱,给她租了一辆四驱的越野车。这种车性能好,遇到恶劣天气也比较安全,只是车身比较大,她还没有开过这么大的车子。上去后适应了一会,才开顺手。
这时候天色已经晚了,的确如李晴川所说,天气不好。已经开始起风,天上乌云密布,的确像是下大暴雨的样子。
但是她顾不得这么多,再次给顾薄年打电话,依旧无人接听。
她的心也就更加坚定,她是一定要过去一趟,看看顾薄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惊雷炸响,一道道闪电划破长空,将黑沉地天空照出亮色。
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少,她开了很久,渐渐地也就剩下几辆。
终于,暴雨倾盆而下。
原本剩下和她同行的车辆也都渐渐找地方躲避,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她一人,还在不断前行。
她自己是从未在这种情况下开过夜车,所以根本就不懂现在就剩下她这辆车了代表着什么。
终于,等车子开到荒僻的山路。想要通过这段山路上高速,她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车子都不往这边走了。
因为这一段路已经坍塌,明明只是下个暴雨而已。可是前面却有一大截的路坍塌下去,露出一个可怕的坑。
宁落急的呕血,想要倒车倒回去从另一条路走,可是没想到刚把车子侧着转了一下,还没有转过来。
刚刚经过的地方居然从山沿上滑落一大滩的泥石流,正好全部滑到她要返回的路中间。
宁落:“……”
前面一个坑,后面一堆土,这是要把她困在这里吗?
“保佑千万可以通过。”宁落打开车门冒着雨下车查看,一边下车一边嘴里念念叨叨。
可是等她下车看过才更加绝望,不管是前面还是后面,车子都根本没办法开过去。
前面的坑不用说,那么大的坑,车子即便是底盘再高也是会陷进去的。后面的泥石流也是,那么一大滩,即便是四驱也无法从泥潭里开出去。
她要是硬闯的话,只会将车子报废。
“喂,喂?怎么没信号了。”宁落拿出手机想打电话给小张,让他想办法叫人过来帮忙。
可是拿着手机拨了好几次,都拨不出去,居然没有信号。
她急的团团转,暴雨倾盆而下,衣服早就湿的透透的。
长发黏在脸上很不舒服,但是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现在她有些后悔没有听李晴川的劝告,等暴雨过后再出来。
可是现在后悔也没用了,电话打不出去,车子也开不出去。她不能一直在这里干等着,要想办法才行,反正既然已经出来了,就要想办法解决。
宁落赶紧上车,从车里翻出一件冲锋衣。
虽然衣服都已经湿透了,她在车上又换了一身干净的,但还是不舒服。可是穿一件冲锋衣总比再次淋湿强一些,车子是开不出去,但是她人可以走出去。
她记得过来的时候,路过一个加油站,距离这里也不过一公里的路程。
她现在要是回去找到加油站,说不定加油站的人会帮她想到办法。
天越来越黑了,暴雨下个不停。
宁落一脚浅一脚深地往前走,希望能尽快走到加油站。
但是她没有想到,原本她以为的一条笔直地路,却还有其他分岔口。
这里的地形和凤城完全不同,她居然……走着走着迷路了。
等她察觉到的时候,已经走到另一条路的尽头。两边都是笔挺的竹子,可是尽头却是一个山坡,下面更是茂密地看不到边际的竹林。
“怎么……怎么会走到这里来了。”宁落傻眼了。
她又朝前走了一步,想看看下面的情况。
可是没想到她踩到的这块土是松的,她一踩上去,这里立刻就坍塌了。
“啊。”
宁落尖叫一声,也跟着这块土滑落下去,滚到了下面的竹林。
“痛。”
宁落痛苦地呻吟,雨水不断滴落在她脸上,让她滚下去后晕了一会,又很快醒来。
不过她以为,她会死呢。
身上又是泥又是水,也不知道磕在了哪里,浑身都泛着疼痛。
最重要的是周围漆黑一片,除了噼里啪啦的雨滴声和风吹动竹林的沙沙作响声,再也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
会死吗?
也许会吧!
宁落扯了扯嘴角,看着黑漆漆地天空,又缓缓地闭上眼睛。
她在这里恐怕不会有人知道,也许等人们发现她的时候,她早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原来,一个人要死的时候是这种感觉。恐惧蔓延四肢,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
她突然觉得很悲伤。
她的小姑姑,她的爸爸,她的妈妈,他们临死的时候是不是也跟她一样的感受。
那种情况下,到底是多狠的心,才跳河跳楼。
“不,我不能死。”宁落又突然睁开眼睛。
她死了,他们就真的白死了。
没有人会想到他们的冤屈,也没有人再会追究。他们便真的如这尘世中的一粒灰尘,永远就那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宁落咬着牙,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爬起来。
她滚落下来的时候,因为被一棵竹子挡住,所以并未滚落太远,离上面也就一两米的距离。
她匍匐着往前爬,想要重新爬上去。
只有爬上去了,爬回之前的路上,她才能有被及时发现的可能。
可是她似乎高估了自己的体能。
十几分钟的时间,她才不过爬了十几厘米。却还是因为消耗体能太多,又再次晕了过去。
这一次……也许会死吧!
宁落最后的意识弥留之际,不禁暗想。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雨下的更大了。风吹动竹林的声音,也就沙沙作响。可是她再次迷迷糊糊地醒来,却好像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
“我……我在这里。”宁落下意识地回应。
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觉,可是依稀真的听到有人呼唤她的名字。但是她想要活下去。求生的本能让她努力使出全身力气,哪怕是幻觉,也要张嘴回应。
终于,她听到呼唤她名字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近。
努力抬起头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看到一个人影奔跑过来。
可是因为路太滑又是倾斜着不好走,这个人在看到她急着想要奔跑过来的时候,还连着摔了几跤。
不过这个人似乎并不在乎会摔跤,每次摔倒之后又马上爬起来,急切地朝她跑过来。
“宁落,落落。”男人跑到她身边,将她抱起来急切地呼唤。
宁落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雨水再次打在她脸上,让她的眼睛根本没办法睁开。
男人赶紧将自己身上的雨衣脱下来,给她盖在身上。
“顾……顾薄年?”宁落震惊地看着抱着她的男人,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怎么会来,他怎么可能来?
顾薄年红了眼眸,将她紧紧按在胸口,重重地亲了亲她的额头道:“嗯,是我。没事了,我来了,别害怕。”
宁落扯起嘴角苦笑,声音虚弱地喃喃说:“我是在做梦吗?你怎么会来,一定是在做梦。”
顾薄年不再说话,这个时候不是解释的时候。
他不知道她现在伤到了哪里,伤的有多重。只有赶紧把她送到医院,他才能安心。
所以,马上抱着她起来,想要把她带出去。
可是宁落身上的衣服湿透了,人又重了不知道多少。
这地方本来就地势倾斜,又因为下雨滑的不得了,所以走路并不好走。
幸好,其他人也赶过来,看到这个情况连忙伸手想要将宁落接过去。
但是却被顾薄年拒绝了。
顾薄年固执地道:“我自己背她,用不着别人。”
“老板,可是这里地势陡峭,不好走。还是交给专业的救援队吧!免得再把宁总给摔了。”蒋立文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对顾薄年劝道。
但是顾薄年却像是跟所有人生气似得,固执地说:“我不会摔了她,用不着别人帮忙。”
蒋立文没办法,周围跟着的救援队也无可奈何。
谁让他是顾薄年呢,他们明知道这样不可取,但也不敢说什么。
蒋立文只好赶紧又让人给顾薄年拿了一件雨衣穿上,然后帮着顾薄年把宁落放到他背上背着。
背着比抱着更好走路些。
而且,他背着她走,他们也好在一旁帮忙照应,免得两人都摔跤。
一队人跌跌撞撞地终于上去。
顾薄年的车就在外面,还直接从医院调了一辆救护车过来。
所以他马上把宁落背到救护车上,跟随而来的陈恒连忙给他检查。
顾薄年却发脾气道:“你看我干什么,赶紧看看她。”
陈恒被呵斥,倒也不生气,知道他是真的着急。于是,又连忙给宁落检查。
只是宁落跌落下去应该是外伤,她这样看是看不出什么的。
于是就伸手去解开宁落的衣服扣子,想给她衣服脱了看看身上有没有哪里受伤。
可是刚把手放到宁落扣子上,就被顾薄年一巴掌拍开。
顾薄年气急败坏地道:“你脱她衣服干什么。”
陈恒觉得做人好难啊!做医生更难。
只能无奈地解释说:“我要看看她身上哪里有伤,才好给她处理伤口。不脱衣服,我又不是透视眼,怎么能看得到衣服里面的情况。放心,医者无男女,我是医生,什么没见过,你不用这么防备着我。”
顾薄年蹙眉,对于他的话无法反驳。
但是却又不许他动手,而是让他背过去。自己动手给宁落把外衣脱了,只剩下里面的内衣。
亲自给她查看了身上的伤势,发现很多只是擦伤和撞伤,有些青紫红肿而已,并没有特别大的伤口。
他口述给陈恒,陈恒想了想说:“那应该没有大问题,先去医院吧!做个全身检查就知道了。”
顾薄年这才松了口气,连忙拿了毯子给她裹住。
衣服已经湿成了一团,根本不能穿了。
他又怕她冷,只好又给她裹住紧紧抱在怀里。
陈恒转过身,看到他这副痴迷地样子,不禁叹了口气。
以前是感情缺乏,对异性动不了心。
没想到现在一动心便犹如天雷勾动地火,山崩地裂来势汹汹。
只是这个样子,还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老板,到医院了。”车子终于到达医院,蒋立文最先从前面的车子上下来,帮忙把救护车打开。
顾薄年又抱着宁落下车,直奔医院里面。
医院里的人已经提前收到消息,所以做好了准备,将宁媛送进抢救室。
顾薄年这才终于有机会,疲惫不堪地往椅子上一坐,靠在墙上微微喘气。
蒋立文立刻拿了条毛巾过来,让顾薄年擦脸。
又说:“宁总应该还需要一些时间,我已经开好了VIP病房,您要不要先上去洗个澡换身衣服。衣服都湿了,这个样子很容易感冒。”
他要是感冒了,顾家的那些人还不要吃了他。
顾薄年却摇头拒绝,他想在这里等宁落出来。
蒋立文又劝道:“老板,如果宁总出来看到您这个样子,想必也会心疼吧!就算是不为自己,为了宁总,您也应该把自己收拾好,让宁总看到您良好的一面。”
果然,搬出来宁落顾薄年就动摇了。
沉默片刻最终点头,跟着蒋立文先去洗澡换衣服。
等他回来,宁落也刚刚好结束。
抢救室的门一开,顾薄年便迎上去。
医生摘下口罩对他说:“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有些轻微脑震荡。又加上受惊受凉晕了过去,等醒来后就没事了,不过醒来后可能会有些恶心想吐,但是只是暂时反应,过两天就会恢复了。”
顾薄年松了口气,跟医生道了谢,便跟着护士一起将宁落送回病房。
护士还给宁落擦了个身子,顾薄年就先在外面等着。
很快顾老爷子的电话打过来,沉着声音对顾薄年问:“人怎么样了?你急急忙忙离开,在自己侄子的生日宴上闹出那么大动静,让所有人都看咱们顾家的笑话。这就算了,听说还亲自下去找人,你是不要命了吗?”
“爷爷,您应该知道她对我的重要性。”顾薄年沉沉地说。
顾老爷子生气地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最疼爱的孙子,为了一个不知名的丫头甘愿冒死。就凭这一点,我就不会喜欢她。”
“您喜不喜欢她并不重要,只要我喜欢就行。这一次的事情我原谅您,但是下不为例。这一次幸好她没事,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不介意登报和顾家断绝关系。反正从很多年以前,我就已经脱离顾家了。顾家的财产我不会要一分,但是顾家也不要再干涉我的婚姻。”顾薄年冷冷说。
说完,便不顾顾老爷子的怒气把电话挂了。
顾薄年这边挂上电话,顾老爷子又很快打过来。
不过顾薄年不肯再接,连着打了三个都不接,顾老爷子那边也不再继续打。
蒋立文在一旁听着,吓得脸都白了。
他只知道他们家老板对自己的父母亲说话向来都是不客气的,却还是见他第一次对顾老爷子也如此。
他不禁感到牙疼。
虽然他是顾薄年的特助,其实跟顾家并没有多大关系。可是他是S市人,当初到西暮集团工作,也是顾老爷子找到他亲自授意。
这些年,顾老爷子也没少找他说话,都是关心自己的这个孙子的。
所以他也没有隐瞒过。
老爷子自然也没有亏待过他,他的家人都得到很好地照顾,就是老爷子对他的奖励。
可是如果两个人真的闹起来,他这个夹在中间的夹心饼干,还真的不好办。
但是眼下,他又不好劝老板别跟老爷子置气。
这件事他作为参与者之一,是最清楚怎么回事。
本来他和老板参加小少爷的十周岁生日,原本以为请的也都是亲朋好友和孩子的同学们。也做好了第一天参加生日宴,第二天陪老爷子,第三天则是打道回凤城。
因为那个时候宁落也要回去了。
但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生日宴的当天,顾家居然还会请淮南宁家的人。
宁雅出现在宴会上,当时他的眼皮就跳了一下,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果然,宁雅笑盈盈地跟顾老爷子问好,顾老爷子更是拉着她跟他们老板认识。再然后,就在顾老爷子的紧盯下,两人不咸不淡地聊了两句。
后来看到那篇报道,他就知道要出事了。
果然,不管是他联系周子婷,还是他们老板联系宁落都联系不上。
最后还是他联系了宜城这边的人,才知道宁落冒雨开车离开,应该是往S市来。
大雨磅礴,他们老板却失去宁落的消息。
他们老板要走,被他大哥顾薄裕拦着,差点把宴会砸了。
可老板还硬是力排众议,执意出来。顾家没办法,只能给他找了一支专业的救援队,这才终于把宁落找到。
可是,老板也彻底跟顾家那边闹翻脸,不顾场合地争吵,那么多亲朋好友们全都看见。估计明天一早S市的财经报,就是顾家儿子们的内乱。
蒋立文不知道顾家把宁雅弄过来,还让人写出那篇报道,到底是想干什么。是不是想要阻止他们家老板和宁落交往,但是却知道,经过这一件事,顾家全家上下是再也不会对宁落有一分好感。
一个都还没有见过面的人,就把顾家原本维持了那么多年的平静搅得一团乱,宁落估计已经被顾家集体列入黑名单。
“顾先生,您可以进去了。”护士出来,对顾薄年说。
顾薄年点头,立刻推门而入。
宁落已经醒了,因为淋了太多的雨。还有些皮外伤,所以有些低烧。
不过还好,至少神智还是清醒的。
顾薄年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问:“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宁落心想,她是全身上下就没有哪里是舒服的。
不过为了不让顾薄年担心,还是摇了摇头。
顾薄年心疼地伸出手掌摸了摸她的额头、脸颊,眼里的心疼都要溢出来了。
宁落也是感动不已,之前在泥泞里的遭遇,就像是一场梦。
现在清清爽爽地躺在病床上,虽然鼻息间是不喜欢的苏打水的味道。可是能看到顾薄年,她真的觉得这一刻太过幸福。
幸福的让她觉得不真实。
生怕一眨眼睛,这一切就会消失。
不过是她频临死亡之前的海市蜃楼,一切都只是假象而已。
“你再摸摸我,让我感受你的体温。让我确定你是真的,不是我的幻想。”宁落低低地呢喃。
顾薄年照她的话又摩挲了一会她的脸颊,才轻柔地问:“现在可以确定了吗?”
宁落点头,眼眸一下子红了起来,忍不住流出眼泪。
“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死了。”宁落委屈地哽咽说。
顾薄年捧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嘴边亲吻:“我知道,但是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死的。”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尤其是看到那篇报道,你和宁雅是怎么回事啊!”宁落哭了了一会,才又向顾薄年质问。
要是他跟宁雅没有那张照片,要是他肯接她电话。她也就不会冒着危险跑出来了,也就不会差点死了。
宁落越想越觉得委屈,眼泪不可控制地汹涌而出。
“我跟宁雅的那张照片,我也是今天才看到。我都不知道是谁拍的,但是我跟她只说了两句话,根本不是照片里的样子,我对她,可是全程没有一个好脸色的。而且你说你打不通我的电话,可是事实上,我根本没有接到一个你的电话。不信你可以看我手机,而且我看到照片后就想给你打电话解释,但是你也不肯接我电话啊!”顾薄年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无奈解释。
“我不信,我明明打了好几个呢。”宁落蹙眉说。
顾薄年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给她看。
宁落翻了一下通话记录,的确没有她的未接电话。
“那也许是你删掉了呢,这个又不是不可以删除信息。”宁落说。
顾薄年道:“那你拿你的手机再给我打一遍,不就知道了吗?”
“我的手机,我的手机呢?”宁落连忙找。
顾薄年按住她不让她乱动,让她好好躺着,把她的手机拿过来。
宁落打给他,果然打出去之后半天他的手机都没有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宁落疑惑道。
顾薄年说:“我也给你打过电话,还有蒋立文也打电话给周子婷,但是也都打不通。直到找到你的手机,找了专业人士查看后才知道,你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动了手脚,所以你才打我电话打不通,我也打不通你的。想必,周子婷的电话也是如此。所以,我们才联系不上你们两个人。”
“怎么会这样,”宁落喃喃自语,可是又马上说:“你怎么知道是我们的手机被动了手脚,而不是你们的?”
“因为我们的手机比你们的手机高档,早就做过特殊处理,不可能被监听和动手脚。”顾薄年理所当然地说。
宁落:“……”
嘴角抽了抽,这是在嘲讽她的手机太低档了吗?
可是她的手机到底是什么时候被人动了手脚,必定是要离开她的身边才行。而且在此之前,她还给顾薄年打过电话,还没有问题。
那么就是开会的时候。
宁落突然想到,开会的时候为了不打扰演讲者演讲。所以当时现场提出静音要求,然后就过来一个工作人员,说是逐个拿去检查是否静音。
因为手机都有密码,所以她也没有多想。或许就是那个时候被动了手脚,她才一点都不知道。
现在细想,这件事根本就不合理。那么多人的手机都拿去检查,别人怎么肯答应,这件事也不符合常理。。
而她当时之所以没有怀疑,是因为崔家杰也照做了。他可是来过十次的人,他都照做了,她才没有任何怀疑的把手机交出去。
但是除了崔家杰,还有谁上交了手机?现在想一想,她可是一点都没有印象。
宁落不禁一阵后怕,这件事细思极恐。
如果对方不止想在她手机里动手脚,而是对她和周子婷动手脚,她们俩岂不是防不胜防。
“会是谁做的?”宁落心沉了沉。
顾薄年蹙眉,这件事是谁做的谁会得利,几乎一目了然。
但是他不能说。
“会是宁雅吗?”宁落突然道。
“不知道,”顾薄年没想到她会先怀疑宁雅,而不是他的家人,但总算稍稍松了口气。
宁落又生气说:“她明知道我和你的关系,还和你站的那么近。而且那篇报道,我看十有八九是她让人写的,又故意在我手机里动了手脚,让我不能及时和你联系。一定是她,除了她,还有谁跟我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她根本就是想拆散我们,没有你的庇护,这样就可以轻易解决我。”
“你还是先不要想那么多,好好休息。”顾薄年说。
宁落点头,但是又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连忙问:“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掉到那下面,还以为没个几天是不会有人发现我呢。”
想想都让人后怕,如果真的几天才有人发现她,恐怕尸体都凉透了。
“我看到消息怕你误会,打你电话无人接听。后来联系到跟你一起来的人,才知道你已经独自开车到S市找我。那么大的暴雨,我不放心,幸好带了救援队过来,发现你的车后知道你肯定在那一片,幸好也是我先发现你。”顾薄年说着,声音微微轻颤,又忍不住捧着她的手亲了亲。
宁落知道他也是想到如果不是及时发现她失踪,又没有及时找到她,可能会出现的后果而害怕。
不禁又是感动又是心疼地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安慰他说:“我没事了,都已经没事了。”
“以后,不要再这样了。”顾薄年放开她的手,却又俯下身抱住她。
宁落点头,轻轻地拍他的背安抚。
突然,宁落感觉到肩膀上的湿润,她惊讶地张了张嘴。
只是还没有等到她开口询问,顾薄年就突然放开她转过身,低哑着声音道:“你先休息,我去找医生了解你的情况。”
说完,顾薄年便急匆匆地走了。
宁落看着他背影,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她侧目看了看自己的肩膀,果然肩膀上湿了一片。
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什么感觉。
良久,才苦笑一声,慢慢地闭上眼睛。 日落西山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