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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薄年没想到,宁雅在见他之前,居然还先去见了宁落。
宁落也没有想到宁雅会来见她。
看到探视自己的人是她,宁落挑了挑眉:“不知道宁雅小姐大驾光临有何贵干?这地方可不适合你来呀!小心弄脏自己的衣服。”
宁雅淡笑道:“没关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只是看你的状态,要比宁君那时候好得多。果然,宁君还是不懂事,虽然只是比你小一岁,但是要比你幸福的多,从小被娇养着。不如你,吃得苦多了,所以即便是在这里面,也并不觉得吃苦。”
“是呀,我就是杂草嘛,放哪里都能生存。可不像宁君,鲜花一朵,可要细心呵护。不然风一吹雨一打,小心就折断了。”宁落冷哼说。
宁雅道:“你的提醒我会记住的,多谢你关心。你也尽可以放心,宁君是非常得爷爷宠爱,爷爷自然会为了保护好她竭尽全力。但凡是想要折断她的,爷爷可是一个都不放过。这不,我就在这里看到你了吗?”
“你是暗示我,这次的事情,是宁伯亮所为吗?”宁落问。
宁伯亮是宁老爷子的名字,宁落居然敢直呼其名,倒也让宁君惊讶。
“你这样直呼爷爷的名字,可真是大逆不道啊!”宁雅说。
宁落冷笑:“那是你爷爷,又不是我爷爷,有什么大逆不道的。不过你今天过来,就是来跟我说这个?宁雅,你还真是奇怪,上一次你跟顾薄年谈我父母的事。也是将矛头指向宁伯亮,这一次又是。怎么,他对你不够好吗?还是马上就要有自己的孙子了,所以想要提前处理你这个孙女。你也才这样一直把脏水往他身上泼,把自己家摘得干干净净。”
宁雅脸色一僵,冷哼说:“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往爷爷身上泼脏水了。我今天来见你,可不是跟你说这个。只是想来告诉你,如果你识时务的话,就尽早跟顾薄年分手。不然,这只是开始。相信我,如果你还继续和他在一起,以后这样的事情会接二连三地出现。你和你的弟弟妹妹,都不会安宁。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
“你这是在威胁我?”宁落咬牙道。
宁雅叹息说:“不是威胁,只是告诫。毕竟我们还是堂姐妹,作为你的堂姐,我也只是善意地告诫提醒你而已。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你现在离开他,你可以继续你的生活,想怎么发展你的事业就怎么发展你的事业,想怎么养育你的弟弟妹妹,就怎么养育你的弟弟妹妹。这样不好吗?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除了他,还有很多优秀的男人可以任由你挑选。这笔买卖,你不吃亏。”
“呵,还真是可笑至极。如果我不和他分手呢?你觉得我宁落就是好欺负的吗?可以任人宰割吗?还是说你觉得顾薄年也是无能之辈,可以任你们捏扁搓圆。”
“宁落,我知道,你抱上顾薄年这棵大树,以为抱住了整个世界。但是相信我,他护不了你。就像今天,他想把你保释出来,可是却没有成功一样。以后,他也没有办法护着你。他不是你的大树,即便是可以遮风挡雨,但也不是你的。”
“不是我的就是你的吗?宁雅,你喜欢顾薄年吧!”宁落气极反笑,揭穿她的心思。
果然,宁雅脸色一僵,表情沉下来。
不过她却否认道:“怎么可能,我宁雅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呵,你骗谁,骗你自己吗?就算你骗得了自己,也骗不了我。你喜欢她,在我第一次见到你见到他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宁落笃定道。
宁雅恢复冷静,冷哼说:“随便你怎么认为吧!所谓的情爱在我这里,并不重要。不过有一件事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不管我是不是喜欢他,我和他最终都会结婚。因为我们都到了适婚的年龄,而且我们门当户对。马上会有一个大项目,需要三家大公司鼎力合作。宁氏集团、袁氏集团和顾氏集团将强强联合,一起打造一个商业神话。当然,为了巩固三家合作关系,使合作更加牢固。所以三家会采取联姻的方式巩固关系,宁君嫁给袁泽,而我,将会和顾薄年结婚。这是三家商量后的结果,不可能改变。”
“呵,你们当顾薄年是什么?跟你一样,只是个物品,只是被利用的工具吗?”宁落气的咬牙,忍不住拍着桌子站起来怒道。
宁雅淡然地说:“你不用这么激怒我,我是不会生气的。即便是工具,也要有自己的利用价值。能够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作为工具又能怎么样?总好过连做工具的资格都没有。”
“可是顾薄年不是,他不会任由你们宰割。”宁落冷冷说。
宁雅勾唇一笑道:“是嘛,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他已经跟我约了见面,我从这里离开就去见他。既然你不肯主动放手,那我就只能劝他了。宁落,其实我也是为你好,与其被他主动提分手。倒不如你自己提出来,这样你至少还有些身价,总比落得个被顾薄年抛弃的名声好。”
说完,宁雅便站起来离开了。
“啊……。”
宁落气的大叫。
可是她除了气的大叫也毫无办法。
她甚至出不去,甚至连阻止他们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再一次,她感受到命运的不公,却又无可奈何。
而宁雅跟宁落见面的事,顾薄年是不知道的。
他在约定的地方等了大约十分钟,宁雅才姗姗来迟。
宁雅一进来看到他就抱歉地道:“对不起,路上堵车,我迟到了,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当然介意,你浪费了我十分钟的时间。”顾薄年冷冷说。
宁雅脸色一僵,讪讪地说:“顾总还是说话这么不客气,对我,可真是一点绅士风度都不讲。是因为我是宁落的堂姐吗?所以顾总才如此厌恶我。”
“除了宁落,我对任何女人都没有绅士风度。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并不是因为你是宁雅的缘故。”顾薄年又冷冷说。
宁雅叹了口气,喃喃道:“宁落还真是好命,有顾总这么真心待她。”
“那是当然,我的人,自然是好命的。”顾薄年得意地说,不过随后停顿一下又皱眉道:“如果没有你们这一门亲戚,她会更加好命的。”
宁雅:“……”
“好吧,我们言归正传。”宁雅说。
她怕她再不说重点,再跟他聊下去,真的要被他打击的体无完肤。
“假酒的事是你做的?”顾薄年问。
宁雅说:“顾总怎么会这么想,我哪里敢做这种事,这可是犯法的,我可是守法公民。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告诉顾总,宁落现在的情况也许只是开始,以后对她的考验或许会更多。顾总想要护她周全,还是应该想想到底该怎么做,才能真正保护她。”
“你倒是聪明,说话滴水不漏,是怕我在这里放监听器吗?”顾薄年冷哼说。
宁雅笑了笑道:“经商多年,谨慎些总归没错。我的话,还希望顾总好好考虑。”
“考虑什么,考虑跟你结婚?”顾薄年讥讽说:“真不知道是你脑子有问题,还是你们全家脑子都有问题。明知道我不喜欢你,却还要跟我结婚,宁雅,你就这么缺男人?”
“顾总,请你说话注意你的言辞。”宁雅终于被顾薄年怼的动了怒,顾薄年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
“你都要对我逼婚了,我还要对你注意言辞吗?”顾薄年不屑地道。
宁雅沉着脸说:“要对你逼婚的可不是我,你们家里人比我更希望能促成这段婚事。你要是不满意,大可以去跟你家里人说,我是不介意你拿这些难听的话去说他们。”
“你以为我没有说过吗?”顾薄年说:“没想到宁副总裁不止脑子有问题,耳朵也有问题。那日在生日宴上,我以为你都听见我是如何对我大哥他们说的话呢。”
“你是要为了宁落和你的家人反目为仇吗?”宁雅问。
顾薄年冷哼说:“不是我要跟他们反目为仇,是他们不肯给我出路。他们是我的亲人,可是宁落却是我的爱人,这没有可比性。而且我也不会像宁副总裁一样,为了利益可以无视自己的感情,和一个不喜欢的人结婚。从十年前我就已经脱离顾家,独身一人出来闯荡。现在顾家对我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这朵花我要不要也都无所谓。”
“是嘛,那你为什么没有把宁落保释出来?口口声声说不需要顾家的庇护,可是到头来,别人还不都是看在顾家的面子上,才对你如此。”宁雅冷哼说。
顾薄年哼笑道:“我是没有把宁落保释出来,但也绝不是像宁副总裁所想的那样。现在你的目的我基本上已经明白了,想跟我结婚,这辈子都没有可能。我不管你们打的什么主意,真的是想要联姻,还是别有企图,但是都注定不会成功。并且,宁雅,我顾薄年这个人天性凉薄,而且又爱记仇。今天这个仇,我记下了。我们就拭目以待,看看我不靠顾家,是不是能护宁落平安,能不能替她报仇。”
说完,顾薄年便起身走了。
宁雅在顾薄年走后气的直哆嗦,原本是想跟顾薄年谈完之后,他会考虑自己的建议。毕竟他现在救不出宁落,无论如何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再得罪她。
即便是不会答应她,但是也会慎重考虑对她的态度。哪怕假意附和,也要先把宁落救出来再说。
可是她没有想到,顾薄年居然完全不在乎得罪她。
就好像他们精心策划的这一切,在顾薄年这里就是个笑话。
而她,更是笑话中的笑话。
“老板,谈的如何?”顾薄年一出来,蒋立文就立刻迎上来问。
顾薄年冷哼说:“还能如何,早就猜到会是如此。不过,倒是被我斥责了一顿,也算是给落落出口气。”
蒋立文:“……”
心里给宁雅撒了一把白花,为她默哀。
他们家老板怼人的本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当他决定不好好说话的时候,估计没病的人都要被气出心脏病。
“已经放出消息了,应该近日就会赶来。易太太那边也已经联系过了,让您不要担心。”蒋立文又禀报说。
顾薄年听到易太太三个字的时候眉头跳了一下,脸色沉沉地“嗯”了一声。
不过他以为,易太太回来也只是会回顾家大闹一场。
却没有想到,易太太在顾家闹完之后,居然又跑到了凤城。
宁落,就是易太太保释出来的。
顾薄年接到消息,赶紧赶到看守所。
宁落已经从里面出来了,和易太太一起。
顾薄年看到易太太眨了眨眼睛,急切地脚步停下来。不肯再往前走,仿佛前面有什么洪水猛兽。
宁落却不知道顾薄年的顾虑,她只是看到顾薄年,又是高兴又是激动。
飞快地跑过来一把抱住顾薄年,将自己整个人都吊在他身上,高兴地道:“若生,若生,我终于见到你了。太好了,我终于见到你了。”
顾薄年僵硬地表情才终于慢慢地柔和起来,露出微笑。一只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背部,另一只手则是将她托住,生怕她掉下去。
易太太在后面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有多久,没有见到他笑了。
自从发生幼年的那件事,他就仿佛失去了笑的能力。每一次见他,他深邃漆黑地眼眸都看得让人心慌。
可是现在,他却露出真诚地笑容,眼眸里也尽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顾薄年,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我还以为你不来接我了呢,害得我刚才担心死了。”宁落从顾薄年身上下来,又生气地对他道。
顾薄年勾唇说:“对不起,是我来晚了。我一听到你被保释的消息,就马上赶过来了,不过虽然迟了,但还是接到你了。”
“你听到我被保释的消息?”宁落惊讶,转身看向后方问:“她不是你叫来保释我的人吗?”
其实对于易太太,宁落还真不知道她是谁。
只是听说有人保释自己,等她出来后就看到易太太,但是她却不知道她是谁。
问她。
她也只是说她是顾薄年派来的人。
但是宁落不知道她和顾薄年的关系,可是看穿着打扮和仪容姿态,却是非常高贵雅致地模样。
便猜想她的身份不简单,应该不是律师或者顾薄年的下属。也许多半,是顾薄年家的亲戚。
顾薄年瞥了一眼易太太,牵着宁落的手朝易太太走过去。
易太太微笑着看着他们走来。
等走到易太太面前后,顾薄年便牵着宁落的手对易太太道:“母亲,她就是宁落,我喜欢的女孩。”
宁落:“……”
整个人都懵了,一脸懵逼地看着两人。
易太太是他的母亲?
怎么可能,看着年纪不大很年轻啊!
而且她记得她在照片上看到过顾薄年的母亲,虽然也很年轻漂亮的样子,但是绝对不是易太太这个模样。
“是个漂亮的女孩子,我们家若生看上的肯定是最好的。”易太太慈眉善目地道。
顾薄年却黑了脸,不高兴地说:“我说过,不要再叫我小名。”
“哦,对不起,我忘了,对不起,对不起。”易太太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连忙给顾薄年道歉。
顾薄年点了点头,像是原谅她的意思。
易太太又开始笑起来,对于儿子的宽宏大量十分开心。
宁落在一旁终于反应过来,连忙给易太太问好,叫了声:“伯母好。”
虽然顾家的人不喜欢她,不过她看易太太的样子好像不是。而且易太太保释她出来,也没有对她说过分的话,又是顾薄年的母亲,无论如何她都要恭敬地打招呼的。
易太太笑道:“没想到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这种情况下,我的见面礼也不方便带过来。等一会跟我去一趟酒店,我要把见面礼给你才行啊!”
“啊,不用不用,您把我保释出来我就已经很感激,哪里还敢收您的礼物。”宁落连忙道。
易太太却说:“不收可不行,我可是给儿媳妇的见面礼,你要是不收,是不打算做我的儿媳妇吗?”
“呃。”宁落尴尬了。
幸好顾薄年给她解围,淡淡地说:“去吧!送给你的你就拿着。”
宁落只好讪讪点头,跟着他们一起上车。
易太太住的酒店是顾薄年旗下的酒店,易太太还笑着说。就算是要花钱,也要给自己的儿子创造利润,不能便宜了别人。
宁落在一旁又震惊不已,她怎么感觉顾薄年的母亲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而且她还有一种感觉,总觉得易太太有意无意的在讨好顾薄年。
跟他说话也小心翼翼,被他说也不生气。简直不像母亲,倒像供应商。
终于,到了酒店,易太太拿出一个锦盒来。
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只玉镯。
易太太拿出玉镯戴在宁落手上,笑着说:“这是我们易家祖传的,当年我母亲统共送了我两只手镯,还有一块玉佩。你们媳妇一人一只手镯,晴儿就是一块玉佩。桂小姐可是跟薄裕结婚后,我才送给她的。不过我看薄年对你的态度,现在送给你就可以了。毕竟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见面,你们结婚我能不能赶过来呢。”
宁落连忙道了声谢,她低头看了看手镯,碧绿碧绿的。一看就是老物件,价值不菲。
易太太说共有三样东西,另外两样送了顾薄裕和顾薄晴。看来,她真的是顾薄年的母亲了。
其实刚才一路上,宁落还做了个大胆的假设。
猜测顾薄年和自己的哥哥姐姐是同父异母,并不是同一个母亲。
也许他是私生子,是他母亲在外生的孩子。上次看到合照里的女人,那个才是真正的顾太太。
但是现在看来,又似乎不是。
“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顾薄年牵起宁落的手就要离开。
易太太连忙道:“就不能多坐一会吗?也快到吃饭的时间了,能不能一起吃个饭?”
顾薄年皱眉。
易太太看到又连忙说:“不吃饭也没有关系,那就……坐下来喝杯茶。我回来一趟不容易,我们都多少年没见了。”
说着,易太太又慢慢地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宁落看不下去了,瞪了顾薄年一眼,甩开他的手对易太太笑道:“伯母,谢谢您把我保释出来,中午我请您吃饭吧!我带您到凤城最具特色的餐厅,尝一尝凤城的特色菜。”
“不要到外面去了,”顾薄年想到上次去吃的冯笑秋家的特色菜,黑着脸说:“就在这里吃吧!我的酒店里也有很多凤城本地的特色菜。”
“嗯,顾薄年说的没错。西暮酒店可是凤城最有档次的酒店,我都还没有吃过这里的菜呢。”宁落连忙笑着对易太太说。
易太太高兴地点头,因为太过激动,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她知道这都是宁落的功劳,对宁落也就更加慈眉善目。
不过现在距离吃饭时间还早,宁落刚从里面出来。所以顾薄年让人给她送了衣服,先让她去洗了个澡。
宁落洗好澡后又跟周子婷联络,知道公司暂时没事也才放心。
顾薄年告诉宁落,医院里的人都已经脱离危险了。那个昏迷不醒的人,也并不是酒精中毒的缘故。而是吃了药,刚好和酒相冲,所以才会昏迷不醒。
这件事算是调查清楚,有关部门也登报给陵盛集团澄清。
不过也正如他们之前所猜测的,想要再竞标那个项目是不可能了。
宁落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而且还是顾薄年和易太太周旋而来的结果。
不过,等他们快要下楼去吃饭的时候,蒋立文又突然打电话过来,说顾薄裕夫妇来了。正在楼下,想要见一见易太太。
顾薄年皱眉,不高兴地看着易太太问:“是你叫他们来的?”
易太太紧张道:“怎么会,我能跟你吃一顿饭就已经很高兴了,怎么还会叫他们过来扫兴呢。”
宁落:“……”
这顾薄裕,到底是不是易太太的亲生儿子呀!
她又糊涂了。
“薄年,他到底是你大哥。要不……就让他上来吧!我之前在顾家,也是将他狠狠地骂了一顿。别人也就算了,到底隔着一层呢。可是他是你亲大哥,居然还敢联合外人欺负你。我都气的就差动手打他了,不过虽然没动手,也是狠狠骂过一顿的。他应该是知道自己错了,所以特地过来给你赔礼道歉,你就……原谅他吧!”易太太又小心翼翼地道。
宁落实在看不得易太太的这个态度,她好歹是顾薄年的亲生母亲,怎么能对自己的儿子这么伏小做低。
顾薄年也过分,好歹也是做人家儿子的。怎么对自己亲妈像对老妈子似得,还摆出大少爷的谱。
“顾薄年,让你大哥大嫂上来吧!伯母,您跟他说话不用这么客气,你是他妈妈呀!伯母,我陪您下去,一会大家一起坐在一起吃个饭,有什么事都能说开了。”宁落笑着挽住易太太的手臂,扶着她出门。
易太太简直高兴死了,因为她看到顾薄年被宁落说了后,果然乖乖地给蒋立文回电话。让他把顾薄裕夫妇带上来,送到餐厅去。
这在以前,她是想都不敢想的。什么时候她的小儿子,也能这么乖乖地听一个人的话。
“宁落,以后我叫你落落吧!”易太太拍着宁落的手背温和道。
宁落点头,笑着说:“好啊,我爸爸妈妈以前也这么叫我,听着亲切。”
“哈哈,那我以后就这么叫你。你说你怎么这么可爱,这么招人喜欢,怪不得我们家薄年喜欢你。你放心,有我在,顾家人不敢再欺负你了。”易太太笑着说。
宁落开心地笑起来。
原本以为她和顾家的关系会水火不容,没想到易太太的出现又让她看到希望。
如果能处好关系,她自然还是希望能和顾薄年的家人处好关系的。毕竟,这都是顾薄年的家人啊!
易太太拉着宁落热情地聊天,很快顾薄年进来,再后来顾薄裕夫妇也走进来。
顾薄裕瞥了一眼宁落,脸色不大好看。但还是规规矩矩地站到易太太身边,跟她问好。
易太太在顾薄年面前伏小做低,像个下人似得,生怕惹了宝贝儿子。
可是在顾薄裕面前却又是另一个样子,端着架子冷冷地“嗯”了一声,没好气地道:“你还知道来看我,我还以为,你为了顾家连我这个母亲都不认了。”
“母亲,你说笑了,怎么可能。您是我的母亲,我怎么能不认您。”顾薄裕讪笑着道。
易太太又冷哼一声道:“你要是认我这个母亲,又怎么会联合外人欺负你弟弟。我以前是怎么跟你说的,无论如何,都要照顾好你弟弟,保护好他。可是你呢,就因为你父亲和老爷子的话,你就要故意欺负他,还联合外人一起欺负他吗?我告诉你,我还没有死,你们就敢这么欺负他,你们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易太太越说越生气,最后又气的白了脸。重重地把手拍在桌子上,将桌子拍的“啪啪”响。
顾薄裕尴尬不已,顾薄年和宁落还在一旁呢,他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被母亲训斥,简直无地自容。
不过这是他的母亲,即便他觉得尴尬不好看,但也无可奈何。
更不敢随便打断她,否则可能会招来她更严厉地训斥。
还是桂小姐终于出声帮忙,应该是不忍心看到丈夫如此尴尬,笑着对易太太说:“母亲,您消消气。他是您儿子,要打要骂都有的是时间。可是气坏了自己的身体,可就不好了。”
易太太深吸口气,对待桂小姐就要客气多了。
缓了缓脸色说:“你也不用跟我说这些,我知道你们夫妻同心。你是不忍心我责骂他,心疼他才这样说。我也知道,他现在不止是我的儿子,还是你的丈夫,好了,我就不骂他了。但是你也要时刻提醒他,别忘了我还是薄年的母亲。顾家谁想欺负薄年,还要问过我,毕竟我还没死。”
“母亲严重了,薄裕对薄年只有疼爱的心,怎么可能欺负他。”桂小姐连忙惶恐地说。
易太太也不好再谴责桂小姐,招了招手让宁落过来说:“既然你们来了,那就认识认识。这是宁落,以后是薄年的妻子,跟你们是一家人。”
顾薄裕脸色难看,紧闭着嘴不愿意跟宁落打招呼。
桂小姐倒是马上笑着对宁落说:“宁小姐你好,我是薄年的大嫂,你也可以叫我一声大嫂。这是薄年的大哥,初次见面,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
宁落轻笑,笑着道:“大嫂好,大哥好,我叫宁落,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桂小姐倒是聪明,直接将在医院里见面的事给抹掉了。
恐怕,也是怕顾薄年知道了会生气。
既然她如此,她也没有必要拆穿她,于是配合着她演戏。
桂小姐给她一个赞许地眼神,似乎对她如此识时务非常满意。
而顾薄裕对她的脸色也终于好了些,可能也是觉得。她到底还算有眼色,并不是一个蛮横不讲理的人。
顾薄年依旧没有跟顾薄裕说话,还是顾薄裕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薄年,上次的事情是大哥不对。大哥给你道歉,我们是兄弟,你就不要再生大哥的气了。”
“好,”顾薄年也给了回应。
虽然只是一个字,不过兄弟俩也总算是和解了。
这顿饭吃的相安无事。
吃完饭后,宁落就借口回家看看,让顾薄年先送她走了。
因为她察觉到顾薄裕似乎有话要跟易太太说,只是当着她的面,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果然,顾薄年一送她走,顾薄裕也就马上对易太太说:“母亲,您知不知道这个宁落是什么人?”
易太太沉着脸道:“你还想跟我说什么?刚才人家小姑娘在这里的时候,你怎么什么都不说。人家对你客客气气,结果人家一走,你就要在背后嚼人舌根,说人坏话吗?这顾家的家教,可真是越来越不怎么样了。”
即便顾薄裕是她儿子,可是易太太损起他来也是毫不客气。
顾薄裕被损的脸色涨红,还好顾薄年和宁落走了,身边也就剩下他妻子。
两人都老夫老妻了,倒也不怕丢面子。
“母亲,不是我要说她坏话,实在是她的身份,我觉得母亲还是知道的好。免得以后知道了,又觉得我没有告诉您,到时候她都跟薄年结婚了,更麻烦。”顾薄裕涨红着脸说。
易太太深吸口气,缓缓说:“薄年早就告诉我了,还用不着你跟我说。你以为他傻吗?把我哄来救了这丫头,却又不告诉我这丫头的真实身份?薄年是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吗?他是从不屑于欺骗我的,来救宁落是我自己愿意的,也并不是薄年求我。”
“您知道她的身份?那您……。”顾薄裕震惊地看着她。
易太太说:“那我还接受她对吗?呵,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父亲也已经再娶,我也已经又嫁。当年的是是非非,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呢。可是唯一的受害人,却是薄年,是我的儿子。我对不起他,你们顾家也对不起他。这些年他一个人多苦啊!活得那么孤独,而我们却什么都帮不上。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女孩可以走进他心里,可以让他开怀地笑,你们却还要残忍地拆散他们吗?就因为这个女孩是那个女人的侄孙女?”
“我以为母亲会在意,毕竟当初她可是……差点害死薄年。”顾薄裕说。
易太太闭了闭眼睛道:“我是恨她,现在想起来依旧恨。可是再怎么恨,她也已经死了。就连她唯一的女儿,也都已经死了。可是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不是吗?我早已经放下了,想必你父亲也早就已经放下。唯一还活在痛苦之中的只有薄年,现在宁落的出现,谁又说不是冥冥之中注定。或许就是她内疚了,让宁落来解开薄年的心结。反正,我是已经认可宁落了,她就是我的儿媳妇。以后你们谁要是再敢欺负她,我是饶不了你们的。”
易太太最后几句话,说的相当坚定。
顾薄裕苦笑,有她这么一闹,以后谁还敢明着反对。
顾家的顾老爷子,可是被易太太指着鼻子明嘲暗讽地说了一顿。
顾薄年的父亲更不必说,差点就动手打在脸上。还是他的现任妻子拦住,这才没有真的动起手来。
以后顾薄年的事,是没有人再敢管了。
至少明面上,大家谁都不愿意再触易太太的霉头。
“母亲,我知道了。”顾薄裕点头道。
易太太深吸口气,又说:“好了,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今天能跟薄年一起吃一顿饭,我很高兴。今天晚上我就要回去了,以后我不希望再听到这样的消息。”
顾薄裕再次点头,和妻子一起送易太太回房间收拾行李。 日落西山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