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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奶奶连珠炮似地噼里啪啦讲个不停。
“我知道怎么回事, 不就是什么标的东西弄错了吗？她又没逼着你违规，就让你看看这个对的, 看看能犯法吗, 怎么就不行了？”
“上次我犯心脏病，多亏了白茵才捡回一条命, 要不是人家送我去医院，现在我坟头都长草了！你总说亏欠我，要孝顺我, 这不机会来了？”
王组长哭笑不得：“妈，这哪儿跟哪儿啊，他们公司已经失去竞标资格了, 这是小组开会决定的，您让我拿她标书, 这不是让我给她开后门嘛！”
魏奶奶一拍桌子, “我一辈子没因为私事找过你, 现在我找你来了，这个后门你开也得开，不开也得开, 还得当成前门给我办喽！”
王组长对老丈母娘也是头疼，说说不通, 还不敢说重话, 怕把她再气出个好歹来, 只能耐着性子解释。
“千亿级别的国家项目, 不是儿戏, 如果是几个亿的，哪怕百亿，我都能通融通融，可这个项目不行，上头的人盯着呢！”
魏奶奶问：“你的级别也差不多算是厅级了吧？还能没一点权力？”
“妈，是这么个事，我在这个位置上干了这么多年，眼瞅着就能往上走一走，在这节点上绝对不能出错，否则我只好提前退休。”
一直默默听着的白茵灵光乍现，马上有了主意，“王总，正是因为千亿级的大项目，如果采取合适的方案，就能有效地降低成本，几千万都不止，甚至更多，对项目来说绝对是好事！”
王组长有些动心，节省几千万，甚至更多的资金，无疑能给他的报告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对他的升迁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他看向白茵，再次进行确认：“你保证你拿的标书就是林氏的方案和报价？”
白茵一阵暗喜，用力点点头，“王总，我知道您是有原则的人，可看一看没有入围的标书，也算不上违纪吧。”
王组长终于接过了标书。
看完后，他自己都惊讶了，林氏集团的首次报价，比那三家最终报价还要低2个点！按照他的经验，如果林氏进入第二轮，还能挤出一部分水分。
他在心里盘算了一阵，把标书装了起来，“行，我看过了，请回吧。”
没摸清他的真正意思，白茵是不甘心，但知道不能再追着他问了，逼得太紧搞不好弄巧成拙。
她站起来准备告辞。
笃笃，魏奶奶的拐杖敲了两下地板，瞪着王组长说：“就这么打发人走？给个准话，你到底打算怎么着？”
王组长也是十分的无奈了，“招标组好几个人……好吧好吧，白小姐，看在我妈的面子上，我实话告诉你，林氏的报价的确很有优势，我会考虑，也会尽力促成，但我不能给你任何的承诺，一切还要按流程办事。”
有这几句话就足够了！
白茵激动得语无伦次，“谢谢，谢谢您，林氏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王组长：“我多问一句，你和林总……什么关系？”
魏奶奶在旁边插嘴说：“那她对象。”
王组长哦了一声，心想怪不得这人敢做保证，“行吧，你回去和林总说，这个项目上头很重视，让他也不要掉以轻心，要好好吸取教训，什么标书被调换这种小儿科的问题，不能再出现第二次！”
这话暗示意味已经非常明显了，白茵压着内心的狂喜，再三地向他们两个道谢。
魏奶奶笑着说：“走吧走吧，别在这儿墨迹，赶紧找你对象报喜去！”
王组长咳了一声，“注意影响。”
白茵连连点头。
走在路上，脚步轻快得都要飞起来，压在心上三天的大石头终于搬走了！整个人仿佛又活过来，她想林放，心里长了草似的疯狂地想他，一秒都不能多等。
她拨通了他的电话。
林放的声音沙沙的，似乎是休息不够，但听上去精神状态还好，蛮轻松的，还有心情和白茵开玩笑：“晚上了呀，想我想得睡不着觉？”
“的确想你想得睡不着，”白茵坦然说，“好几天都不知道一觉到天亮是什么滋味，我知道你肯定也一样，不过今天晚上，咱们都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个好觉！”
她原原本本转述王组长的话，至于这几天她吃的闭门羹，只字未提，“就是这么巧，幸好遇到魏奶奶，不然真是没招了！”
“茵茵，你真有办法！我找过他，也想用低价打动他，但是他推来推去的，就是踢皮球，弄得我都快没脾气了。”
“可能他当时还想观望观望，看看其他三家的最终报价是多少。他松口，说到底也因为林氏实力最雄厚，方案最好，报价最低！”白茵笑着说，“我看你尽快回来吧，十之□□要重新招标。”
“不急，”林放的腔调带着几分惬意，“趁热打铁，我要让华家彻底从业界消失！茵茵，等流标的消息放出来，你来一趟林家，有一出大戏看！”
他们并没等多久，这星期还没过，招标组就以“投标人的报价超出标的”为由宣布流标，并择日重新招标。
白茵带着新的招标文件，火速赶往林家。
除了林博文夫妻，还有华婷婷，让白茵意外的是郝磊居然也在，只是脸色蜡黄蜡黄的，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慌乱。
似乎刚刚进行了一场谈判，空气里都是火/药味。
华文岚没了一贯的笑容，面无表情地坐在林放对面，盯着他的眼神冷冰冰的，和平时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白茵就想：这是装不下去了？
林放示意白茵坐到他身边去，自然而然挽住白茵的手。
华婷婷觉得眼睛刺痛了下，冷哼说：“你还有脸来林家，要不是你，林家也不会损失这么重！股东撤资，股票下跌，还面临着被收购的风险，白茵，我要是你我早跪地上认错了！”
“你的确该跪在地上认错。”林放脸色变得有些阴郁，说话的语气寒得瘆人。
白茵悄悄握了握他的手，带着微笑说：“华小姐，我理解你爱慕林放的心情，可那是不可能的，就算除了你世界上的女人都死绝了，他也不会娶你的。”
华婷婷的脸由红转白，继而铁青，恶狠狠地说：“顶着一张清纯的脸，心思比谁都恶毒，勾引林放不说，还想毁了林氏对不对？我简直要怀疑你是哪个对手派来的商业间谍！”
“戳到你了？你这样子生动诠释了什么叫‘恶人先告状’，你给我泼脏水没用，你说狠话也没用，我现在也不是被人一句两句话就吓得不知所措的哭包。华小姐，有时间不如多关注下九号项目，重新招标了，您知道吗？”
林放早有预料，面上是波澜不惊，但其余在座的人脸色可是五彩纷呈，相当的精彩。
华婷婷连声说不可能，华文岚咬着后槽牙，一张脸几乎要扭曲了！
“真的吗？”林博文是高兴的，“消息属实？”
林放把资料袋递给他，“是真的。”
林博文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一拍大腿，“好！真没想到居然会流标！你赶紧回公司，这次投标务必不能再出差错。”
“回去之前有件事要弄明白——到底是谁调换标书。”林放冲郝磊一抬下巴，“郝主任，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郝磊挤出个笑，“林总，您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是我捣鬼？我都没碰过标书，白茵一走我就去开会了，您知道的呀。”
林放不紧不慢地说，“开会地点是小会议室，你是最后一个到的，走廊的监控都拍下来了，而且还有其他人的证词。打了个时间差，你有了动手的时间。”
郝磊急得满头汗，“我没有，林总你不能为了包庇白茵把我推出去啊，董事长，您给评评理，我来林氏十几年，不能这么对待忠诚的老员工啊！”
林放冷冷一笑：“别着急，我还没说完呢，田颖，这个名字你应该不陌生吧？”
豆大的汗珠子从郝磊脑门上流下来，他结结巴巴说：“不、不认识。”
“那真是奇怪了，为什么医院的监控拍到你和她在一块的画面？将近一个小时，你们都说了些什么？是不是在境外找到了合适的骨髓，让她配合你打个电话？”
“我……”郝磊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一下子瘫在沙发上，用可怜的目光看着林博文，“董事长，这么多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林放嗤笑：“我还没说完，你不用急着求情。假标书上也盖着公章，私自盗用公章属于盗窃行为，而且还给公司带来这么大的损失。郝磊，我已经报警了，求情的话留着跟法官说去吧。”
郝磊彻底崩溃，“我没偷公章，公章是华小姐给我的！都是华小姐逼着我干的，她说要给我林氏和华家的股份……林总，董事长，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们饶了我。”
这次轮到华婷婷慌张了，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胡说，我才没有，诬告陷害也是犯罪，当心我告你！”
华文岚也死死盯着郝磊，“说话要过脑子，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要自掘坟墓。”
郝磊哭丧着脸，“我没胡说……”
听着事情经过，白茵已经出奇地愤怒了，自己被陷害，被栽赃，她当然是生气的，一想到这段时间林放受的煎熬，更是一股怒火从脚底燃起，顷刻将她的眼睛烧得通红。
比起自己的委屈，她更心疼林放！
于是她说：“你们用不着在这里来回撕，职务犯罪属于刑事犯罪，会坐牢的，不是报警了吗？警察总会查清楚。”
坐牢？！华婷婷一哆嗦，还没来得及反驳白茵，又听她说：“不过我觉得奇怪，华小姐不在林氏任职，是如何拿到公章的呢？”
好几道目光就飘向了华文岚。 声色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