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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夫的心思老头一眼就看出来了,但他也没想过宸夫会回答自己。
于是自顾自的说道:“公子的智谋远非你能想象,老夫劝你以后本份行事,莫要动那些小聪明。”
他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指宸夫之前蹲在大门口的小聪明行径。
表面上看,是折了扶苏的面子,可实际上却是给自己招祸。
又隔了一会,老头转过身,拿起案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随后扭头看向懵懵懂懂的宸夫道:“还是不明白?”
宸夫心中一顿,抬头望向老头,眼中流露出真诚:“请家主教我。”
这一次他只代表自己,所以将姿态放得很低。
白桐对此并没在意,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二人。
老头很欣赏宸夫这种审时度势的态度,点点头,道:“我只能告诉你,我王家和公子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也没你想象的争斗那么夸张,你能想明白,固然好,想不明白,就回去请教你大伯吧。”
一般这种士族大家的老东西,说哈都喜欢模棱两可,让人去揣摩其中的深意,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表现出自己高深莫测的意境。
本来还懵懵懂懂的宸夫,被老头这一番话,彻底说懵了,不知道该从哪里去寻找破门而入的诀窍。
跟人交流的时候,最痛苦的便是对方说话说到一半,让你不清不楚,心中忐忑。
宸夫之前的虔诚行为,明明是对王家的一种示好,可到了老头这里却是自己在招祸。
本来双方应该是竞争对手,可老头却在帮公子扶苏说话,这里面到底有何玄机?
不光宸夫,就连一旁的白桐也有点不明所以,恨不得冲上去,拿剑架在老东西脖子上,让他把话说得明明白白。
现在这种似懂非懂的感觉太难受了!
不过,看样子,老头似乎不准备将话头继续下去,只是望向院门口,摆了摆手,让宸夫他们离去。
顶着一脑门子问号,宸夫和白桐对视一眼,也不好赖在王家不走,于是跟着方才引领他们进来的老仆,出了王家大门。
等回到客舍后,他们也没立即动身,而是在房间里等,等王家的消息。
又过了五天,王家终于派人来签了契约。
拿到契约,宸夫一行人也没在祁县停留,直接踏上了归途。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刚出祁县不久,便遇上了劫匪。
宸夫的心拔凉拔凉的,真是人倒霉了,喝水都塞牙缝,这前脚刚从老头哪里得知自己招了祸,后脚就遇到劫匪。
真是祸不单行啊!
呛!
只听一声响亮的拔尖声猛然而出,二三十名青壮汉子持剑围住了马车,其中一名为首的独眼青年,拔出长剑砍在车轱辘上,喝道:“还不快下车,找死啊!”
宸夫看了眼身旁表情漠然的白桐,心里不禁有些发慌,一咬牙,出了马车。
当看到外面二三十个如狼似虎的持剑壮汉时,他差点吓尿了。
想要退回去,又不敢。
只能卷缩在车轱辘旁,瑟瑟发抖。
宸夫的模样,引得壮汉们哈哈大笑,那名独眼青年更是面带嘲讽的顶着宸夫:“你就是那个士族叛徒宸夫?”
宸夫心中一愣,有些不解的道:“你,你是谁?为何如此诽谤我。”
他有点搞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士族叛徒了?
“诽谤?”独眼青年不屑的瞥了宸夫一眼,扭头朝身后望去,只见一名相貌丑陋的青年,一步三摇的走了过来。
不等丑陋青年发话,一名狗腿子似的奴仆,立刻跳出来耀武扬威的道:““这是我们王家的嫡亲,公子罰,他爹乃是新平郡郡守王蕃!”
“新平郡郡守王蕃?”宸夫闻言一惊,这王蕃不就是自己的直属领导吗?他的儿子跑来劫持自己是何意?难道王郡守对自己不满?欲动私刑?
尽管宸夫脑中思绪万千,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于是试探着问道:“你们拦住在下,想干嘛?”
“想干嘛?你刚不是说我们诽谤吗?我们今天......”王罰摆手示意那名狗腿子别插嘴,然后厉声喝道:“宸夫,你真当这祁县是你家的祖地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宸夫看了眼被几个壮汉围住的白桐,有些忐忑不安的问道:“宸夫实在不知何时得罪了公子罰?”
如果要论资排辈,眼前这个王罰得叫宸夫一声叔,可人家是嫡亲,自己只是个庶出,这嫡庶之间的差别,在这个时代可不是一星半点。
“得罪我?”王罰挑了挑眉,笑道:“你我并没有私怨。”
王罰本来相貌就丑陋,这一笑,就更加狰狞了,宸夫实在想不明白,这样的人怎么就成了嫡亲?老天实在不公啊!
“既然没有私怨,为何要拦住在下的去路!”
“哼,那家伙仗着权势,抢了我看中的女子也就罢了,可是他居然欺上了我王家,实在是可恶至极!”王罰冷哼一声,似乎怨念颇深。
“.......”
宸夫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姑娘?什么欺上了王家?这丑鬼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王罰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方才之言,有些不妥,随即干咳一声,朗喝道:“废话少说,给我狠狠教训这两个家伙,让他们知道,我王家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
话音刚落,那名独眼青年,立刻从马上跳了下来,伸手抓住砍在车轱辘上的剑,猛地拔了出来。
宸夫已经被吓得面无人色了,心中暗恨自己之前不该耍小聪明,损了扶苏的面子。
现在扶苏派来的护卫,根本不搭理自己了,分明是打算看好戏。
这可如何是好啊!
现在又是在王家的地盘上,就凭自己带了的几个护卫,根本不是对手,而且听那王罰话里的意思,似乎跟公子扶苏有仇。
宸夫也不敢说“你们有仇自己解决,别找我啊”这种话。
因为说了,白桐肯定会见死不救。
可不说自己又危在旦夕。
心思急转之下,他连忙朝王罰喊道:“你们,你们不能这样啊,宸王两家是姻亲,是一家人啊!”
宸夫倒是没说错,士族子弟只会与士族子弟通婚,不会与平民通婚,而宸家家主的妻子正是王家家主的亲妹妹。
可是.....
他作为宸家家主的堂兄妾侍生的儿子,跟王家嫡亲的王罰扯关系,就有点牵强了。
“一家人又咋样?你这个叛徒,根本不配士族子弟!”王罰心中暗骂了一句,便冷冷看着宸夫被壮汉逼近。
宸夫见王罰不理会自己,知道说再多也无用,于是连忙朝白桐喊道:“白桐,白护卫,救命啊,救救我,公子让你保护我的!”
“你叫他也没用,他都自身难保了,哪有空来管你!”独眼青年狞笑一声,直接扑了上去。
宸夫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恐惧,直接瘫软了下去,一滴滴明黄液体顺着裤裆流了下来。
“谁敢动他?”
白桐见好戏看得差不多了,也不再坐视不理,扫了一眼王罰,冷声道:“杀无赦!” 大秦时代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