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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剑

苏灵门 叶柠乐的热柠乐 4597 2021-04-05 1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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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子宴觉得,上一世与这一世还是有区别的。

  他特别怀念上一世,那时的师傅还没有喜欢陆妃妃,整颗心都在他身上,满满当当的。

  那个时候的师傅会为了保全他而叛出师门,会为了救他而豁出性命。有时候洛子宴甚至在想,上一世真的存在过吗?可脑海里清晰如昨的记忆和游走于周身脉络的明教心法很快又推翻了他的猜疑。

  上一世是真真正正存在过的,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师傅也是存在过的。

  手里的朔雪剑还在幽幽散发着蓝光,彰显着它的不平凡。

  其实,这一世的师傅也是在意着他的。手里握着的神兵利器还有元宵节那晚的亲密交融,无一不在证实着。

  只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变了?

  洛子宴低低叹了口气,结束了自己的胡思乱想。他慵懒起身,下床,穿鞋,走出屋去。外面艳阳高照,猛烈的太阳照得人睁不开眼。有多久没下雨了,洛子宴已经记不清了,只知从山侧那边引流过来的小溪也浅了许多,并且随时都有干枯的迹象。他无奈苦笑,今年还真是多灾多难的一年呐。

  阿瑶倒是勤奋得很,她这会在凉亭里,拿着小木剑在一板一眼比划着。洛子宴走过去,把朔雪递给她,道:“用我的剑罢,得劲。”

  阿瑶接过剑,两眼放出光芒,手指摩挲着剑身,道:“你这剑真是极品啊!”

  “我师傅送我的。”洛子宴从容不迫地说出这句话时,脸上浮现一丝甜蜜。

  阿瑶拿起朔雪,挽了个剑花,剑锋划过天际留下一串淡蓝色的残影。洛子宴双手抱胸,倚在凉亭的门柱上,眯起眼看着她练。

  以往总觉得阿瑶像师姐,如今看来,两人又是如此的不相像。师姐从不习武,她沉迷医术,勤劳温婉,心思细腻,把听风院打理得妥妥贴贴,一尘不染。也难怪师姐走后,师傅要搬出听风院,个中缘由不用想也知道。阿瑶性情果敢,干脆利落,倒有几分前世那苏茗烟的风范。

  洛子宴站得有些乏了,挨着石桌坐下,又觉得热得很,喉咙渴得冒烟,招手唤来侍女吩咐她弄壶茶来喝。

  侍女端茶过来,给他斟满,“教主请少主到神魔殿一叙,少主即刻过去罢?”

  洛子宴喝过茶便去了。到了神魔殿,看见洛南天和洛天一正坐在大殿的主位上,面前摆着些冰镇的新鲜瓜果,估计是刚从冰窖里取出来,还徐徐冒着寒气。洛子宴走近,稍稍行了个礼,道:“叔父找我来何事?”

  洛南天堆起笑脸,亲热地拉过洛子宴的手,让他在旁边坐下,道:“来来来,还冷得很,趁冷吃,降暑。”说完递给洛子宴一块鲜红欲滴的西瓜,甚是诱人。

  这西瓜个大皮薄,早就熟得泛起了白霜,籽儿又少,一口下去,凉丝丝的,别提有多爽,洛子宴一口气吃了大半个。

  洛天一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他的身边来。他吃着瓜,眼睛也不抬一下,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上一世,娇蛮任性、不可一世。

  倏忽之间,她举起手,伸向他的脸。洛子宴一惊,下意识地打出一掌。洛天一猝不及防挨了打,跌倒在地上,直摔得她喘不过气来,缓了好一会才扯开喉咙大哭。

  “你要干什么?”洛子宴厉色道。

  “哥、哥,脸上有瓜籽...呜呜....”洛天一哭得连话也说不清楚。

  她只是想帮他摘掉脸上的瓜籽而已。

  洛子宴顿感自己的失态,脸上一阵青白,他蹲下身,朝她递出一只手,道:“别哭了,快起来罢。”

  洛天一停住抽泣,攀着他的手站起来,两眼汪汪地看着洛子宴,不敢说话。

  洛子宴看着那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小脸,心底泛起一些内疚。只是一个小孩儿罢了,倒是自己的反应过激了些。他摸摸她的头,温声道:“来,我们一起吃葡萄!”说完递给她一颗又黑又大的葡萄,她捧着葡萄破涕为笑。

  洛南天坐在一旁,一直默默看着,也不说话。

  坐了半天,吃也吃过了,歇也歇过了,也该回去了。

  洛子宴起身正要走,洛南天却道:“给你院的那个姑娘带几块西瓜回去罢?”

  洛子宴心里一震,什么时候他关心起阿瑶来了?想娶偏房?洛子宴也不好问什么,只得拎起那塞满西瓜的食盒往回走。他盘算着,若是阿瑶不吃,那晚上他就自己吃。

  这玩意在苏灵门可不多见,一年到头也就种那么一亩地,种出来的西瓜都被各师叔师伯分了去,小辈们哪有吃的份儿。倒是师傅不爱吃西瓜,每次分到的几块西瓜都让自己给吃了。

  回到听风院,阿瑶还在练剑。洛子宴低笑着摇摇头,把食盒放在石桌上,招手让她过去。本就大热的天,还不止不休地练了一天,阿瑶早就大汗淋漓。她在石桌旁坐下,擦了擦汗,抄起西瓜就往嘴里塞。

  “你倒是不客气,也不问问谁捎给你的。”

  “谁?”

  “我叔父,没想到罢?”洛子宴挑眉道。

  阿瑶略微停顿了一下,脸上浮起的浅笑掩去了那丝不自然的神色,“他给我捎什么西瓜,我可不认识他。”

  “我又没说你什么。”洛子宴意味不明地笑笑,拿过朔雪回屋去了。

  木头趴在床上睡得正香。此木头非彼木头,这木头可比那木头高冷多了,一点都不爱黏人。换句话说,前世的木头是洛子宴,那这个木头就是苏亦。有时候,洛子宴会想,猫这物种是不是没有温差触感啊,披着一身厚厚的皮毛还睡得这么香,简直无法想象。

  洛子宴拿了衣衫去浴房冲了个爽快的凉水澡。看着那熟悉的浴房,洛子宴有些恍惚,这修葺院子的工人是否也跟他一样重生了,这浴房修得居然跟前世一模一样!太吓人了。冲完澡,洛子宴惊悚着回到屋里,那像苏亦一样的猫起来了,正在床上舔毛。洛子宴拿起茶壶,准备喝水,余光瞥见茶壶底下多了一滩黄褐色的水迹,还隐隐约约散发出一股尿臊味。

  而那罪魁祸首此时却在悠然自得地舔着毛,它轻蔑地睨了洛子宴一眼,仿佛在说:“就是朕干的,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洛子宴确实不能把它怎么样,只得悻悻地骂了一句:“木头可比你懂事多了。”抱怨完又觉得自己骂得很多余,于是闭了嘴拿抹布把尿液擦了。看在它长得像师傅的份上,暂且饶过它好了。

  到神魔教也有好些日子了,洛子宴原本以为只要把神魔令藏宝图交出去,事情就会一步一步按照自己的计划发展,可洛南天的反常把他的如意算盘全打乱了。他万万想不到洛南天会拒绝这么大的诱惑。接下来该怎么走,洛子宴现在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这一世的洛南天,究竟是敌是友还有待考察。目前看来,他倒是没什么威胁,每天都扮演着慈祥长辈的角色,居然揪不出一丝破绽来。洛天一仿佛也懂事乖巧了许多,这让洛子宴舒心不少。阿瑶的武艺大有长进,对付一些三教九流之辈已然没有问题。

  就这样又过了些时日。

  不知洛南天葫芦里卖什么药,居然开始让洛子宴着手掌管教派里的一些事务。大到神魔教的收入支出账本,小到每个分支的调动。他带着他下山,游历各地,带他熟悉神魔教的每个分支,俨然一副全盘托出,功成身退的模样。若不是前世的记忆还在,洛子宴差点忘了,他是自己的杀父仇人这档子事。

  时间就这样不缓不急地流淌着,在兜兜转转之中又过去了一年。这短短的一年里,洛子宴走过许多路,做过许多事,救过许多人,那十余年的回忆,随着时间的流逝也逐渐趋于模糊。曾经刻骨铭心爱过的人,如今被他藏在了心底的某个角落,除了偶尔会刺痛某根神经以外,好像从来就没存在过般,云淡风轻。江湖时常传来关于那人的消息,不管听到什么,他总是微笑置之。

  两年了,他成亲了罢?小孩几个了?是男是女?也像他一样好看吗?他以为自己放下了,每每在这些问题之中回过神来时,却早已泪流满面…… 苏灵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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