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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两天过去,偶娘依旧不说,她每天都在房里化妆,生生化成了妖艳的类型。
万昭和唐明彻几乎找了清平县每个角落,依旧没有唐星的踪影。
于娇娇这两日安分了许多,唐星失踪这么多天,让她隐隐松了口气。
原本她还想着彻底绝了万榕的命,可是万昭在她房门口也下了禁制,自己根本进不去。
还差点被抓包,她现在很害怕万昭,一个眼神就让她浑身发抖。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这几日唐明彻身心憔悴,倒是方便了她的温柔小意。
傍晚时万昭告诉唐明彻他要去薛府查看,虽然不知道偶娘和薛柏凡到底有没有关系,可他已经无处可去了。
唐明彻原本有些犹豫,薛家有官位在身,不是寻常人家,若是被发现,麻烦就大了。
而且万昭这几日频繁驱使怨气,他已经越发失控,额头有时会隐隐出现红色印记,人也越发沉默寡言,再没以前的模样。
他全然不顾自己的状况,一心想找到唐星,坚持要去薛府,唐明彻架不住,想着帮他把风。
可是还没准备好,万昭已经独自出去了。
他趁着夜色潜进了薛府,按照往常一样散发出黑气,可是薛府太大,他渐渐支撑不住,脑袋像被千万根针扎一样。
鼻子流出了血也顾不上,黑气包裹着他,俨然有了唐星梦里万昭的样子。
范围越来越大,他也越来越暴躁:没有、没有,都没有!
额头上火印渐渐浮现出来,黑气也越发浓重,杀心四起。
脑袋里有两个声音,一个让他毁灭一切,这世上根本没有在乎他的人,只有自己在苦海浮沉,在黑暗中生长。
另一个声音则一直在支撑着他找到唐星,找到她,自己就不是一个人。
两个声音拉扯着他,整个人都要炸裂开一般,忽然他感受到了一丝波动,带着他熟悉的气息。
顿时恢复清明,手忙脚乱的起身去那个地方,途中几次差点被寻府的人看见。
那是一间库房,门锁被他很轻松的弄掉,里面堆着杂七杂八的物品,贵重廉价皆有。
他进去就寻着那熟悉的气息,没过一会就在一个角落里看见了那个人,只是那是个人形大小的瓷偶。
长的与偶娘一模一样,美艳精致,身上一些地方延伸出红线,用来做牵引。
唐星的灵魂被她困在了这里面。
万昭一步一步的走过去,脚步极轻,像是怕吓到里面的人一样,他慢慢蹲下身搂过人偶。
轻柔的拂过上面的一层灰尘,他能深切的感觉到,唐星就在这里面。
像是久旱的人终于找到甘霖,他浑身颤抖的将人偶整个抱在怀中,怀里的人由陶瓷组成,浑身僵硬冰冷。
他恍若未绝,只要抱着她,就能让他安心。
抱了许久他才慢慢松开,视线下移,这时才发现她锁骨处衣领下方缺了一块,那是他之前对付偶娘时打到的。
眼里划过慌乱,有些紧张的问着她疼不疼,又拿出之前偶娘遗落的那块碎片,想要装上去,却掉了下来。
他有些懊恼的重复说着对不起,可是注定得不到回应。
眼见着天色渐晚,他小心翼翼的抱起人偶,可又不知想到什么,动作停在了那里,看着怀里的人,脸色渐渐暗了下来。
“似玉,若是如此,你是不是就会永远和我在一起了?”
他自顾自说着,只有自己知道她的行踪,若是她一直困在这里面,那自己就能永远和她在一起。
不会看到她厌恶远离的表情,不会有一天憎恶自己,她会是自己一个人的,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坐在了地上,将人偶整个抱在怀里,过渡着自己的体温,似乎这样就能完完全全属于他。
他拿起了人偶的手,细细摩挲着那一根根冷硬润白的手指。
随后放在自己脸颊上,温柔偏执的看着她,即便是完全不同的两张脸,可在他眼里,那就是唐星的模样。
“似玉,你讨厌我吗?应该没有吧。你对我笑、给我唱歌、送我衣服、还要走了我的发带。”
“似玉,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你一直都对我很包容,不会生我气的,对吧?”
越说越激动,身体都微微颤抖,可却痛苦不堪,漆黑的瞳孔里流出血色,显的皮肤更加苍白。
他知道他有多自私卑鄙,最终都化作了疯狂,歇斯底里的想汲取着眼前这个人。
深渊太冷太暗,可若是有她,自己便还能承受。
他阴暗的想拉着唐星一起沉沦,只属于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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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明彻一直在院子里等万昭,天完全黑了下来,心里也越来越焦急,害怕他也出什么意外。
不安的踱着步子,实在放心不下,想着去暗访薛府一趟,刚走出两步就被拉住。
“唐大哥,再等等吧,你若是也出去了,榕姐姐怎么办?”
于娇娇一直陪着他,注意着他的动向,看他起身连忙拉住,她巴不得万昭与唐星一起消失,万榕一死,那唐明彻就是她一个人的了。
天长日久,她不信他不会动心。
唐明彻是想出去,可是于娇娇说的对,他确实放心不下万榕,偶娘还在这里,若真出什么事后悔都来不及。
“唐大哥,不如再等一等,若是明早还没回来再去薛家也不迟。”
她见他有些动摇赶紧煽风点火,唐明彻看着门外,眼里都是担忧,可也只能再等等。
他一晚没睡,万榕知道万昭一晚没回来时有些恍惚,她无法接受他的身份,可是万昭若真出什么事....她不敢去想。
“唐大哥,你吃些东西吧。”
她准备了糕点,此时已经有些凉了,拿到他面前有些担忧。
唐明彻看着那精致的糕点一点食欲都没有,疲惫的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沙哑。
“似玉吃了吗?”
偶娘可以不吃东西,唐星的身体却受不了。
“没呢,我等下就送过去,你先吃一点吧,身体会熬不住的。”
唐明彻听她的话拿起了一块糕点,刚要放进嘴里,想到了什么,看着于娇娇,像是不经意问出来的。
“娇娇,我与榕儿假成亲之前你在哪里?”
他早就想过这个问题,起先以为是偶娘做的,可是那些破坏的痕迹更像是人为。
当时只有于娇娇不知所踪,他一直将她当做妹妹,不想怀疑,却又不得不去想。
于娇娇端着盘子的手抖了一下,强装镇定“我一直都在后厨,人手不够,我帮下忙。”
虽然唐明彻的怀疑让她难受,不过谁都没有证据,只要自己一口咬死,他们再怀疑也没有办法。
最终唐明彻也没有吃东西,于娇娇拎着吃食下去,越走越心慌,不能这样下去,即使他们没办法证明。
可是他若是因此疏远自己,那太得不偿失,于娇娇竭力思考着方法,做些什么才能打消他的疑虑。
最终想到了偶娘。
她进去时,偶娘依旧在照镜子,每次送饭她都是这般。
于娇娇放下饭后并没有走,偷偷的看着偶娘,最终壮了胆子走到她面前。
“你能不能帮帮我?”
偶娘的动作停在了那里,像是在看什么新奇的东西一样打量着她。
于娇娇被她看的冷汗直冒,手紧握着衣角,咬着唇继续说着。
“你帮我杀了万榕,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只要杀了万榕,陷阱的事就不再重要,罪魁祸首还是偶娘,就不会再有人怀疑自己。
偶娘闻言挑了下眉,一只手拨弄着头上的珠翠“就你?能帮我什么?”
见有商量的余地,于娇娇终于送了口气,也没那么害怕了。
“你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还被困在这里,许多事都做不了,我可以帮你,我只需要你杀了万榕。”
她有些激动,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偶娘轻嗤了一下,像是在嘲笑她的无知。
随后眼睛又转了转,笑着让她伸出手,于娇娇有些害怕,可是回不了头了。
偶娘抓着她的手,忽然间无数红线从她的指尖出现,一点点的钻进了于娇娇的身体里。
于娇娇大惊,虽然不痛,可是看着这场景,下意识的想将手抽出来,却完全动弹不得。
等她出了房间后才觉的后怕,偶娘根本在隐藏实力,装作无害的躲在房间里。
于娇娇此时只庆幸自己没有得罪到她。
天一亮,唐明彻就准备去薛家一趟,可刚出门就听到一阵吹锣打鼓声,从周围百姓的三言两语中,能听出是薛柏凡回来了。
唐明彻站在门口,皱着眉头不知想着什么,刚要抬脚出去时就听见偶娘使劲敲门的声音,还一直在那里叫喊着。
他无奈,怕她做出什么伤害唐星身体的事,只能忍着心烦去看一看。
“薛郎回来了是吗?是不是他回来了?”
刚开门就看见她一脸激动,边说着边挣扎着想要出去。
唐明彻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堵在那里任她怎么折腾也出不去,偶娘最后竟给他跪了下来。
哀求着他让自己再看看薛柏凡,还说只要答应了她,她就将唐星还回来。
唐明彻揉了揉有些胀痛的额角,一件两件的心烦事让他疲惫不堪。
不过转念一想,偶娘和薛柏凡有关,或许真能找出救唐星的方法,顺便进薛府找万昭。
最后二人拍定,让她见薛柏凡可以,不过不能说话,一切由唐明彻决定。
达成一致后便也不磨蹭,开始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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