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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儿?”
他高高在上,俯视着手下领来的祭品,不同于以往那些人的惊恐害怕,她站在下面,怯懦试探的偷看着自己。
信徒跪在一旁,战战兢兢,解释着她是少有的六阴女,虽是有些痴傻,但总归身体里的血是实实在在的。
可是他心中的神没给他解释的机会,只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不想听那鼓噪的解释。
他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来到她身边,围绕着上下查看,眼里带着审视,明艳的长相让他像极了纨绔。
怯懦紧张的少女紧绞着自己的手,强大的气场另她不敢抬头,只敢低头看着身边来来回回的红色衣角。
她被那些人打晕,醒来就已经在这里,眼前的人也不认识,可是没有之前那些人的凶狠,也不打自己,莫名其妙的多了些安全感。
“果真是痴儿。”
这是他第二次提到痴儿两个字,少女不免一愣,见他始终没伤害自己,便略微放心,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他。
露出了小巧精致的面容,又在看见他俊秀的脸后连忙低下头,就连声音都不敢放大“什....什么是痴儿?”
暝挑了挑眉,也来了些兴趣,如此痴儿,他倒是第一次遇到。
低下头凑近了她些,缓缓低诉的声音像是诱拐哄骗,实则是伤人的话。
“便是傻子的意思。”
少女明显一愣,因着这句话多了几分执拗,抬起头直视着他,少了几分怯懦,认真的改正他说的话。
“我不是傻子。”
她眼睛晶亮,若不是行为里总带着几分憨傻,倒真像是个正常人。
“你就是傻子。”
许是厌烦了漫长的孤寂,一丁点的乐趣都不想放过,谁又能想到堂堂的神竟会逗弄一个痴儿。
她面对着又一句的傻子,想解释又不知道说什么,急的脸都有些红,最后就憋出一句话。
“我不是傻子!婆婆说我不是傻子!”
他站直身子背着手,挑了挑眉“不是傻子,那就是痴儿了?”
少女被他的话带走了思路,眉头皱在一起,想起他刚刚说的,痴儿是傻子的意思。
想要继续改正他的话,可又觉的面对刚见面的陌生人,一而再的要求好像有些过分。
她觉的一定是自己太笨拙,没有解释好。
于是低下头,绞着手指小声说着“我有名字,我叫秦月。”
随后抬起头,笑看着眼前人,对于自己找到了解释方法而开心,语调里都带着雀跃“我叫秦月,三人禾的秦,月亮的月。”
那笑容太过纯净,没有一丝杂质,一时晃了他的眼。
之后他就强把人留了下来,随随便便找了个理由,诓骗她当自己的小侍女。
每日指使她干这干那,偏生她还一点怨言没有,像是没脾气般。
她性格温吞,反应较正常人迟钝,不过却是个一丝不苟的性格,干的活总让人挑不出错来。
唯一让她感觉不满意的是暝总叫她痴儿,每次秦月都追着他让他改口,不改口就什么也不干。
这也是她平和秉性里唯一执拗的一点了。
可那人哪里是安分的,时不时的就拿这个词来取笑她。
秦月每次都不厌其烦的去纠正他,不过时间久了,也没了刚开始那般急切解释的劲儿。
主要是暝在说痴儿两个字时,眼里没有别人的嘲讽,不会刺痛她,于是在心里给他发了张好人卡。
索性就心平气和的跟在他身后,像唐僧念经一样,不改口就不走。
天长日久,他发现自己对那痴儿的兴趣不减反增,喜欢她在自己身后絮絮叨叨。
喜欢看她干活时的认真劲,擦个瓶子都是那副认真的样子。
他想着,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好像也不错。
直到后来,看着她每日发呆出神的时间越来越多,不免有些心疑,有时被自己发现,还一副慌神的样子。
心底的恶意又控制不住,外面想杀自己的人那么多,会不会找上了秦月?
若是亲手杀了她会怎么样?秦月是对于他来说不一样的人,他不可能接受来自秦月的背叛。
想到她可能会在自己手下流失生命,便会升起不可说的快感。
结果后来才知道,她只是单纯的想家,而那慌乱是因为偷懒被抓.......
没人知道他当时有多无语,自己也是,竟用那些心机揣测一个痴儿。
可能经常和痴儿在一起,智商会被传染吧。
不过他好心,带着秦月见了她的婆婆,那是一个年入古稀的老人,对于凡人来说已是高龄。
他也是那时才知道,秦月是个孤儿,因天生痴傻被家人抛弃,继而被婆婆领养。
会些天师之术,也得以保全她活到如今。
凡人的生活,平淡而温馨,这是他从前从没有过的,那是一道清风,平时觉的不甚在意,只有经历过狂风骤雨后,才明白那道清风的和煦。
也是从那时起,他开始哄骗秦月,曾经的神,放弃了供奉,放弃了信徒。
开始做起了坑蒙拐骗的勾当,只为了傻姑娘能接受他。
可是秦月到底缺了灵智,对那些感情一知半解,不知何是情爱,懵懂的觉的阿暝是她最好的朋友。
让他吃了不少哑巴亏。
事情的转机是婆婆的离世,她早就知道暝的身份,可她年纪大了,无能为力。
幸好他不是为了秦月的身份,也在临终那一刻将秦月的手交给了他。
他们二人在这世上,是两根无定的浮萍,因双方才让彼此有了依靠。
他不愿再做高高在上的神,只求与她一起,做个平淡的凡人。
暝总是缠着秦月问她喜不喜欢自己,不问出个结果就不罢休,与当初秦月追着他改口一模一样。
她每次都懵懵懂懂的说喜欢,暝表面高兴,内心却泛着苦涩,自己的傻姑娘啊。
终于在一年迎来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是个男孩,眉眼像极了暝,但眼中流转的波光又似秦月。
懵懂又纯净。
他给取名为昭,意为光明,不要像他一样,来自黑暗。
秦月疼爱孩子,可或许因为太过疼爱,又太过小心翼翼,竟连抱他都不会,每次都要教上几遍。
他也乐在其中,这种稀疏平凡的小事,让他感到温馨,明白了家是什么意思。
那几年的光阴如梦般美好,暝也找到了存在的意义,保护好身边的人。
能长长久久的幸福生活下去。
可是许是他的前半生太过顺遂肆意,灾难便在之后一同降临在他们身上。
那些自诩正义人士的人,趁他不备,竟掳了秦月和昭。
满口仁义道德,说是什么讨伐魔头,还不是为了自己的神核。
他不在乎性命,可是他的月儿,他的孩子,若是不能亲眼看着他们平安,他如何能放心。
况且那孩子身体里流着他的血,注定不会平凡,哪里能允许别人觊觎。
他心甘情愿被抓,落入陷阱,在看到罪魁祸首时,瞬间暴怒,汲取着他能吞噬吸收的一切,想要与之对抗。
可又碍于秦月和昭在他手里,看不见他们安全,只能处处掣肘。
可是最终吞噬的怨气终于反噬了他的心智,只想着毁灭一切,直到一股熟悉的香甜才唤醒他的思绪。
他的月儿,他的痴儿,就那般倒在面前。
他亲手杀了他最爱的人。
抱着怀里快要没了气息的人,他几欲崩溃,手忙脚乱的想要治愈,可仍留不住那些迅速失去的生命力。
他们结了魂契,可如今将将破碎的神核,再不能庇佑怀里的人。
秦月伸出手,抚上他的脸,眼里如同以往柔情,里面的晶亮却开始涣散,艰难的开口,用尽全部力气才吐出几个字。
“喜欢....阿暝。”
亲手杀死心爱的人是种什么感觉?唐星不知道,但是那种窒息的难受,像一只无形的手,始终包裹着她。
又梗在心口,不上不下。
长庚喝了口水,还有心情感叹茶凉了,好像刚刚的故事不是出自他口中。
他是一个真正的无悲无喜的看客。
“害死他父母的人是谁?”
唐星缓了好久才缓过这么一口气,端着水的手仍有些颤抖。
“我说了只能告诉你他父母的事,可没说告诉你其他。”
唐星沉默了好久后叹了口气,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她能主动告诉万昭吗?不能,她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说出这件事,那不是相当于狼人自爆?
自己怀揣着一段故事的感觉实在不好,尤其这段故事是以悲剧收场。
“那孩子去追求答案了。”
唐星愣了一下连忙看向他,眼袋希冀“你知道他去哪里了?”
长庚点了点头,却不告诉她,只是脸上表情逐渐高深,伸出右手,凝眉掐算。
“他就在附近。”
唐星原本盯着他的手指看,听到这句话立马打开房门向外看着,可是哪里有那人的身影。
结果再回头时,看到的是长庚憋笑的脸。
刚刚的憋屈都化作了愤怒。
“你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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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拯救男配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