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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被困华容道
顺利完成一个沙丘包的移动。
罗杰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那恶心的汗珠，裹着黄沙，沿着眉毛、眼睫毛，渗到他的眼里。
他觉得眼里一阵刺痛，连忙抬起手背擦眼睛。
手上又都是黄沙，这一擦，又使得眼睛里进了更多的沙子。
他的泪腺一下打开，眼泪狂奔而出。
“干什么？使出你吃奶的劲，别老想着给我偷懒。”李子雷一个巴掌打了过来，“哟，还哭了？一个大男人，碰到这么一点点小事，居然哭了？”
罗杰不想理他，依旧揉着眼睛。
李子雷摇了摇头，大声斥骂着：“哭，能顶什么用？”他转而对边上的高甬说道：“看一下他怎么样了？”
李子雷骂骂咧咧地走到边上，催促着其它人尽快转移到下一个需要移动的沙丘包。
“进沙子了？”高甬伸过手来，准备帮罗杰。
“不用，谢谢。”罗杰挡住了高甬的手。他还没脆弱到连眼睛进沙子都需要别人帮忙的地步。
狂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又痛又痒。
罗杰躲在一个角落里，揉了几次，终于将眼里的沙子弄了出来，感觉舒服了许多。
“用衣服蒙住自己的口鼻，菜鸟。”高甬说道，“就像这样。”高甬示范着，将自己的训练服翻卷起来，虽然露出了腹部，但也因此可以用下半身的衣服，套住了整个头，连眼睛也蒙在其中。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罗杰心想，果然是老人有经验。
罗杰刚想照做，却被高甬一把拉住。
高甬说道：“你要干吗？”
“跟你学啊。”
“笨蛋，你看别人都已经走了，现在蒙着眼睛，你怎么走路？”高甬眼睛转了一圈，脸色突变，“糟糕，他们都走了。”
罗杰这才发现，跟他们一起的人，几乎都走了。这地方，就只剩下他跟高甬俩个人。
罗杰心里一慌，如果找不到第一队的人，那该怎么办？
“快走，我们赶紧跟上。”罗杰急道。
“跟上，我们跟哪上？往哪里跟？”高甬脸色阴沉地瞥了一眼罗杰。
罗杰一楞，这只能怪他。是他眼里进了沙子，又连累了高甬。
“或许地上还留有脚印，我们跟着他们的脚印走。”罗杰小心翼翼地建议着。
“你真聪明。”高甬冷冷地说道，“你找一个自己的脚印试试？”
罗杰低头一看，发现地上全部是黄沙，流动的黄沙，似水一般的黄沙，又哪里能留得住脚印？就算是有些许脚印，被狂风一卷，又全没了。
罗杰脸色煞白。但他实在不甘心，忍不住说道：“那能不能试着吼两声，让他们知道我们还在这？或者他们有了回应，我们也好去找他们？”
高甬瞥了罗杰一眼，说道：“可以，你先喊两声。”
罗杰看他冷峻的神情，冷漠的语气，心中顿时没了底气，“喊，还是不喊？”
“喊。”
罗杰犹豫了一下，又看了高甬一眼。不管了，喊一声又不会死人。他心中一横，刚张开嘴，狂风挟带着黄沙，一下灌进了他的嗓子眼。他觉得喉咙时像堵满了黄沙，呛得剧烈咳嗽着，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就算你能喊出声音，他们也根本听不到。”高甬紧皱着眉头，摇着头说道：“这游戏的设计者，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故意屏蔽在华容道里的声音，每个方块之间，根本听不到相互之间的说话声。不仅沙丘包如此，其它类似的方块也是如此。我们早就试过了。”
“那他们发现我们不见了，会不会派人回来找我们？”罗杰说道。
“不可能。”高甬毫不留情地浇灭了罗杰仅存的一点希望。
“为什么？”
“你真以为他们就在乎我们这俩个人？如果死了我们俩个人，这次末位淘汰会不会少了许多竞争压力？”
“你是说我们如果找不到出口，会死在这里？”
“你也可以在这里等上一千年，到时说不定人们就可以找到我们了。”
“等上一千年？”
“嗯，没错，可以找到两具已风干成木乃伊的我们。”
“那怎么办？”罗杰绝望了。这该死的训练，该死的学校，为什么一定要让他们受尽折磨？
“如果想要活命，你最好祈祷我们能找到解算这次华容道的方法。”高甬看了看半空中那依稀可见的电子时间，“而且要快。”
“解算华容道的方法？”罗杰见过刘贝贝在沙地中演算的过程，也模糊得记起华容道最初的摆放状态。
他们刚移动了第一块沙丘包，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刚走了第一步。第二队的人在另一个沙丘包后面，准备移动第二块沙丘包。然后第一队的人又移动到第三块沙丘包后面。那也就是说，第一队的人等第二队移动完以后，才能开始移动第三块沙丘包。
所以只要找到要移动的第三个沙丘包，就可以找到李子雷他们。
“你能记得华容道原始摆放顺序吗？”高甬问道。
“我想我大概有些记得。”罗杰说道，“但我不敢肯定。”
“不敢肯定？连原始摆放顺序也记不清楚，那我们还是祈祷上帝给一些好运吧。”高甬也是心灰意冷。
“东西南北中，我要选其中。”高甬口里喃喃着，随机指定了身后的一块沙丘包，“走，能不能找到他们，全凭上帝的旨意。”
“别急。”罗杰一把拉住他，“我是说大概记得，你容我再仔细想想。”
高甬疑惑地看着罗杰，嘴唇动了动，并没有说话。
罗杰蹲了下来，试着将残存在脑海中的记忆画在黄沙中。
幸好现在所处，刚好挪出一个沙丘包的位置，并没有像沙丘包缝隙中穿堂而过的黄沙一样，形成流沙。
高甬无奈，只得在边上看着罗杰不停地画着。
罗杰模模糊糊地记起了沙丘包原始摆放数字，可他并不精通华容道。虽然他看见刘贝贝在沙堆里推算，但由于当时他也只是远远一瞥，又没用心去记忆，对华容道第一步走法，更是模糊。
“当时，我们是在这里走进华容道的，那这三个沙丘包里肯定有我们移动的第一个。可到底是哪一个呢？”罗杰苦苦思索着。
“这个是不是？”在一边的高甬指着沙堆里的“8”号数字，突然提醒一下。
罗杰不敢肯定。
正在这时，黄沙堆突然响起了一阵“沙沙”的声音。 金河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