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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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三伸出去的手颓然的握拳回来,他知道胡子岚这一走凶多吉少,可他没有办法挽留,因为他清楚即便是自己挽留,对方也不会留下。
他红着眼圈苦笑道:“她说的没错,我就是个废物,阿匀你说对不对?”
江司匀看了一眼胡子岚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十三,她有自己责任,这是她的选择。”
“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可是.....”
江司匀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你懂她,她也懂你,不然她最后不会说那样的话,等一切尘埃落定你们两个还是找个时间说清楚吧。”
毕竟感情的事,旁人说的话又有什么用呢。
方十三紧握双拳,手背上青筋暴起,注视着胡子岚的方向心中逐渐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他擦擦眼角:“阿匀,今天就先这样吧,我回去缓缓。”
江司匀狐疑的看着方十三的转变,最后只道:“若有需要,随时来家里找我。”
方十三微微点头,便回了书塾后院。
回去的路上,苏小药耷拉着小脑袋,一直在唉声叹气。
江司匀侧过头好奇的问道:“药药,你怎么了?”
苏小药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越发模糊的听白书塾,有些意难平:“我是在替胡姐姐和方公子可惜,两个人都互相喜欢,却不能在一起。”
江司匀轻笑道:“世上的事十之八九都没办法圆满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阿岚走了,是她的选择,十三留下,同样是他的选择。”
苏小药踢踢路边的小石子,嘴里嘟囔着:“可我觉得左右两个人互相喜欢,方公子又救了胡姐姐,以身相许也是顺水推舟啊,可惜方公子自己白白浪费了。”
在她看来,既然方十三那么喜欢胡子岚,哪怕是用玩笑话说出来,也比现在两个人带着遗憾互相折磨强百倍。
江司匀打趣道:“那按照药药的意思,救命之恩,自该以身相许?”
苏小药重重的点点头又摇摇头:“若是我不喜欢的,当然不能以身相许,可若是我喜欢的,我肯定会把握机会,假若我是方公子,我一定要胡姐姐以身相许,大不了跟她一起上霄云寨。”
就差一层窗户纸了,捅破了也就捅破了。
江司匀唇角微勾,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他突然低下身子凑到女孩儿耳边,低声呢喃:“那按照药药的意思,你救了我,我是不是也该以身相许呢?”
少年故意压低的声音,清冷中带着醇厚,如陈年老酒一般余韵绵长。
故意上扬的尾音,裹挟着甘草味的温热。
很快,苏小药莹白的耳朵就红成了六月娇花,玉润莹嫩。她不自觉的后退两步,怔怔的抬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清隽少年。
逆着光,耀眼的阳光为他披上一层耀眼的金箔。
少年琥珀色的眸中散落着淡淡碎光,就好似夜幕上看不到边际的银河,只需一眼,便能让人迷失在其中。
回想起刚刚少年说过的话,苏小药的俏脸刷一下红了,她结结巴巴:“阿、阿匀,我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看着少女羞涩的娇憨模样,江司匀收起逗弄的心思轻笑道:“跟你开玩笑的。”
在没有找到解药之前,有些东西还不到说破的时候,若是没有解药,也许用不了多久,他便不再也不能这么幸福的享受着和她在一起的时光。
他不敢,更不愿,让自己心爱的姑娘,因为自己的离去黯然神伤。
“对了,除去在十三这里做宣传,你还想到什么好的办法宣传易水城?”他适时的转移了话题。
苏小药暗自长出一口气,就在刚刚她恍惚间都觉得自己要心跳加速而死了。
她揉揉鼻尖上的小黑痣,开口说道:“桃花源方案是持久战,宣传也得方方面面开始,我已经跟钟鸣沟通过,他来自邺城,又有官职在身,他也帮忙宣传想来应该有不错的效果。”
听到种钟鸣两个字,江司匀面上一滞,眼中的温柔渐渐凝固。他嗓音闷了闷:“非他不可?”那个钟鸣分明就是不怀好意。
“且不说他这个人是易水城的父母官,但凡桃花源有什么改动,他也能帮上忙,更何况他这个人直爽又简单,跟他合作,兴许还能吸引一步邺城的大客商过来,最合适不过了。”
江司匀一噎,脸色越发难看。
可他也清楚梦幻桃花源对苏小药的重要性,只道:“毕竟官商不可牵扯太深,以后有什么需要,你还来找我吧”
苏小药圆嘟嘟的汤圆脸上扬起一抹甜甜的笑:“嗯,我知道啦,走吧,我们快回家吧。”
说罢,她便甭步伐轻快的向前走去。
江司匀打量着少女娇俏的身影,脸色沉底黑成了锅底。
上次从十三家出来,她还记得拉他的手,现在一提到钟鸣,什么都忘了。
不过也不用太着急,邺城已经传来消息,六公主曹青依已经动身,若是顺水而下,相信用不了三天就到了。
这样想着,江司匀追了上去。
邺城。
已然深秋,原本是该黄叶落尽的时候,可太师府里却一片生机盎然。
假山嶙峋,繁花似锦,小桥流水,视线所到之处皆是春景。
占地颇广的人工湖的角落,一八角亭内,红光满面却大腹便便的钟太师钟亭深,正笨拙的给篝火上已然烧焦了的烤鱼翻面,散落的柴火堆胖,一尾半死不活的鲤鱼蹦跶了两下,钟太师回眸,抄起地上用来支撑的板砖一转头将其砸晕。
不远处的湖边,苍蓝国的皇帝曹斌发须花白,身作渔民打扮,原本还在专心致志等待鱼儿上钩的他,听到响动皱眉回头。
“你动作能不能小点,我鱼都被你吓跑了,回头没的吃你别赖我。”
钟亭深不屑的吭声两下:“从大早上到现在,你才钓上来几条,就是这两条还是我用竹竿子插上来的,趁早歇着吧你。”
曹斌气呼呼的扔下鱼竿,走回八角亭:“别以为会点儿耍猴的本事就可以跟我炫耀。”
钟亭深从一旁的陶瓷小罐子里抓出一小撮盐,胡乱的撒在烤鱼上。他转了转烤鱼,抬起眼皮,慢条斯理的说道:“你还真说对了,不然贝林八十万大军能被我当猴子耍?”
曹斌扯扯花白的胡子,不忿道:“若不是我当年继承皇位,和贝林那一场账哪儿轮得到你,你少在我面前嘚瑟。”
曹斌和钟亭深两个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这些年也就是在曹斌的治理下,苍蓝的国力一日强国一日,但是在三十多年前,苍蓝却是比不上贝林的。
当年,恰逢先帝去世,国内众皇子夺嫡正是激烈的时候,贝林八十万大军压境。
为了帮好友抵挡住强敌,年逢十七岁的钟亭深单枪匹马赶往边境。
数月苦战,终将贝林大军逼退,可以说当初曹斌能坐上这个位子,跟钟亭深大败贝林有莫大的关系。
“哼,嘴上的功夫谁不会,你能耐你行,别以为我不知道,听说你前几天练剑,居然险些扎到自己,哈哈哈,笑死个人了!”钟亭深忿忿的调侃道。
这么多年,两个人私下里从未有君臣之分,钟亭深向来嘴直口快,直直的说了出去。
曹斌老脸一红:“又是哪个小兔崽子说的,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你会猜不到是你家那根木头,在这儿说什么大话,故意逗我吗?”钟亭深毫不客气的拆穿。
曹斌恨恨的将火架上已经烤好的鱼抢了过来,哪知道刚吃两口,便一股脑的吐了出来。
“呸呸呸,好你个钟亭深,你这做的什么鱼啊,你想咸死谁?”
钟亭深慢条斯理的又将烤鱼拿了过来,低头就是一大口,在嘴里嚼了两下咽了下去。他晃荡着手里的烤鱼:“鱼怎么了,我吃着好着呢,想当初我们苦战数日,要是能吃上这么一口,那感觉都得上了天,我看你就是当皇帝当得太舒服了。”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曹斌非但没有降罪,反倒是气的颤抖的指着烤鱼数落道:“你自己说,旁的也就罢了,你洒这么多盐做什么?”
钟亭深又吃了一大口,抬头:“陛下是不是忘了,我这张嘴啊,除咸味儿啥也品不出来,你自己愿意跟我抢怪得了谁?”
当年那一场苦战,古滇虽未出动大军,但也虎视眈眈,为了能尽快结束战争,钟亭深身先士卒,带着五百先遣队,埋伏在贝林大军的周围,日日偷袭,让整个贝林大军苦不堪言。
可也就是那段时间,因为身处敌境,粮食等补给都不能按时供应,钟亭深日日以芳心草为食,时间久了,整个人的味蕾也跟着坏了。
整条舌头除了能品出浓烈的咸味再尝不出其他。
曹斌又看了看地上被钟亭深一板砖砸晕了的鲤鱼,嘴角抽了抽:“算了算了,我还是再去钓一条吧。”
钟亭深三口两口便将鱼吃了精光,抬起袖子擦擦嘴,嫌弃道:“你也甭去了,你自己琢磨琢磨,这些年我往这湖里丢了多少鱼苗,你才钓上来几条?听我一句劝,别难为自己,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皇宫吃你的全鱼宴去吧。”
曹斌有个爱好那就是钓鱼,而他最喜欢的钓鱼的地方就是太师府,无奈这么多年始终技术太差,能钓上鱼来的时候寥寥无几。
“我还就不信了,我就不信今天钓不上来了。”曹斌撸撸袖子偏要钓。
钟亭深用刀将一根柴火削成了牙签的模样剔剔牙,双手抱胸站在八角亭边上看戏。
看着曹斌手忙脚乱挂鱼饵的模样,他哈哈大笑。
曹斌回头,脸黑成了锅底。
“钟亭深,你这么笑话我信不信我治你藐视君王的大罪?”
钟亭深向前伸出手:“来来来,没了我,我看谁敢给你当鱼饵。”
自从曹斌当上皇帝之后,三国之间逐渐恢复平静,钟亭深也随之回归朝堂。
为了曹斌能顺利把控朝堂,钟亭深不惜败坏个人名声,渐渐从一个为国为民的将军转变成一个奸诈贪财的奸臣。
可以说现在整个朝堂,但凡是贪官,无一不是钟亭深的手下。
而曹斌也借此打探到朝堂上的虚实,虽然名义上钟亭深是国之蛀虫,但私底下却是曹斌的钱袋子、眼睛和耳朵。
所有贪官的一举一动,都被他尽收眼底。
曹斌也知道这么多年愧对好友,从未想过狐兔死走狗烹,一直以来虽然在外人面前他对钟亭深表现的很嫌弃,但是私底下是真正拿他当朋友的。
高处不胜寒,有个倾心相待的朋友何其艰难。
“就会拿这个来要挟我!”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朝堂上,除了葛洪那个老穷酸天天参我穷奢极欲,现在又来了一个李修然,你这个皇帝到底管不管,想累死我啊?”
原本朝堂上只有以丞相兼太子太傅的葛洪为首的清官与钟亭深同台竟艺,不想最近几年,长公主曹颖的驸马李修然进入朝堂,也开始搞起了小圈子。
他凭借着长公主的权势,让手下的一帮子官员隔三差五的死谏,就想把钟亭深挤下去,取而代之。
曹斌双眼微眯,眼中闪过精光。
“这些年李修然是有些得意忘形了。”
钟亭深撩起眼皮,撇着嘴说道:“还不都是因为你那好妹妹,一个女人那么贪恋权势做什么?好好的当她的长公主不成吗?最近我还听说非要把李云溪说成什么古滇的天命圣女,就那小丫头片子,也就糊弄糊弄旁人吧”
曹斌沉默几秒:“你这话也不对,龙卫来报李云溪应该就是出身古滇皇族。”
钟亭深手里把玩着那根小牙签,神色意味深长:“那这就有意思了,一个古滇国的皇族成了咱们苍蓝的郡主,啧啧,有趣有趣。”
“去去去,你也别有趣了,不帮我想办法也就算了,还躲在一旁看笑话。”
“办法我还真有一个。”
“什么?”
钟亭深笑眯眯的怂恿道:“你大义灭亲啊。”
曹斌:“.......”
“好了好了,你也别天天抱怨这个那个的了,我把最疼爱的小六都赐给你家钟鸣做媳妇儿了,你知足吧。”
话音刚落,钟亭深的笑容就凝滞在了脸上。
“要不是你,我家小鸣会不辞而别吗?六公主那可是金枝玉叶,我们太师府可不敢收。”
“你个糟老头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哼,鸣儿尚了公主,这相当于我钟家还得给你们姓曹的当牛做马干一辈子,我亏不亏,你必须把这道圣旨收回去。”
“我偏不收,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钟亭深气的肚子上的肉一颤一颤的:“你行,等改天我也跟鸣儿一样,来一个不辞而别,我看你还怎么办!”
钟亭深若是真的走了,朝堂上还不得乱了套。
曹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才松口了:“好好好,回头若是钟鸣真的不喜欢小六,这事就算作罢成吗?”
钟亭深揉揉肚子,屈指一弹,手里的牙签就急速飞了出去。
刷的一下,直接将一条游到水面上的鲤鱼穿目而过。
曹斌扯扯八字胡,表情尤为不爽。
岂有此理!这不是炫耀是什么! 给白切黑大佬冲喜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