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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风筒的声音突然停下,柯柔拔下插头,偏头看了一眼翟嗣,道:“完事了,我下楼了。”
“下。”他说得冷漠。
但柯柔可不在乎这点小事,她心里暗喜,如大获特赦似的放下吹风筒就往门口走。
拉开门,她的身体走出,转头关门时却动了恻隐之心。想到他倦态十足的眼睛,已然多了一层褶皱,柯柔犹豫两秒,迅速吐出:“早点睡吧,别熬夜了。”
话音落地,她直接关上了门,转身离开。
绝不能多做停留,鬼知道他话有多难听。
房门落锁,翟嗣幽幽转过脸,看着放在柜子上的吹风筒,他又往后捋了一把头发,心里烦闷。
如果刚刚她不出声,自己是不是真的会亲上去?
这般想着,翟嗣低声骂出一句脏话。
……
医院VIP病房走廊,陆霄辞倚着墙,怔怔地看着窗外。
明明刚刚和宋珹要一起回去,他却在电梯前犹豫,最终选择了上楼,而不是离开。
自从上次在病房和彭莱不欢而散,他一直没再来看过她。满打满算,她大概有住院一星期了。
房门开锁声响起,陆霄辞下意识就转身躲进墙角。很快是一阵皮鞋踏地离开的声音,因为方向相反,他便露脸看了过去。
是陆崇邺。
呵,人家夫妻俩新婚燕尔,你侬我侬,他来这儿犯哪门子贱啊。
陆霄辞自嘲地扯了扯唇角,转身就欲离开。刚刚侧身,就撞到一个女人。
“啊……”一道女声的轻喊,打破了陆霄辞的心事。
他倏地摄回心神,就看到那女人倒在地上。
陆霄辞心烦,微俯下身拉住她的胳膊,其间一句话都没说。
时蕴被扶起来,抬手撩了一把额前凌乱的长发。被人撞了没得到道歉,这让本就郁闷低落的她心火大增,声音毫不礼貌:“你撞到我了。”
陆霄辞听到这么凶的声音,才算把目光投到了她脸上。可是这轻飘一眼,陆霄辞的目光就再也移不开。
眼前女人酒红色的长发,一脸浓妆,明明遮挡住了原本的面容,但陆霄辞却透过脂粉,看到了另一个女人的模样。
像,太像了。
时蕴见他不说话,看自己的表情像失了魂,虽然陆霄辞很帅,但她也只不过心里暗骂一声,只道大半夜撞到精神病。
越过他就想走,手腕却被陆霄辞攥住。
“你干嘛?变态吧。”时蕴低吼着,手腕暗自用力,狠狠甩开。
陆霄辞手里落了空,嗓音有些晦涩:“你叫什么名字?”
“不是吧,大半夜在医院搭讪啊。”时蕴不自禁轻嗤出声,拉了拉肩上的包,娇媚一笑:“紫金宫三楼小头牌,时小姐。”
说完,时蕴冲他挑了挑眉,转身走远。
紫金宫?
会所小姐?
脑子里闪了闪那张脸,陆霄辞满心烦闷地下楼,他也不知道刚刚为什么失态,是因为那相像的脸?!
一切都乱了……
……
**
唐袖请了假,宋珹的座位旁就空了位置。
陆霄辞一下课就坐了过来,无精打采地趴到了桌子上,“她说的没错,是没监控。”
说着,他还打了个哈欠。
宋珹闻言嗯了一声,手里发着微信,一心二用地回他:“她说她没有怀疑的人,我不信。”
“什么意思?”陆霄辞撇过脸。
“她或许是不想让我帮忙,才一直闭口不谈这件事。”宋珹道。
陆霄辞不懂,“为什么不想让你帮?”
宋珹按亮屏幕,看了眼手机,语波平淡:“傻呗。”
微信没有回复,他又把手机灭屏。
陆霄辞捕捉到这个动作,轻声叹了口气,微微有些失神道:“真没劲,好他妈想赶紧毕业。”
高中无聊死了,每天坐在班里按部就班地上下学,无聊透顶。
宋珹闻言一愣,很快也顺着他的话点头,“是无聊,真的无聊。”
学他是真的上够了,如果现在学校没有唐袖,他真的不知道如何熬到毕业。
日复一日的机械生活,他早就腻了,也倦了。
“逃吧。”陆霄辞突然来了句。
宋珹又看了眼手机,最终失望地抬起眸。
“走。”
一拍即合,两人丢下书包,一前一后走出班级。
……
唐袖出院了,当然是瞒着所有人。
这次软组织受伤,对她而言不过是浑身疼了点,不至于躺在医院修身养性。
况且,她也待不下去。
会憋疯。
唐袖从医院出来,进了一家离得最近的商场。身上的校服沾了土,不适合她出去玩。
“顾客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她刚进店,店员就热情地迎了过来。
她向来不喜欢这种“热情”,但又没法改变现状,只好出声提高效率:“带我看看吊带裙。”
闻言,店员微愣,再次确认:“吊带裙?”
马上要到十一月了,买吊带裙?
“对,吊带裙。”唐袖耐性不好,此时已明显蹙起了眉头。
店员见状连忙陪笑,手臂微倾,引路,“这边请。”
唐袖缓步跟上去。
进了裙装区域,唐袖眼前是满满的各式各样的裙子。
但她钟爱吊带裙,一进去,目光就无法移开。
她下意识拿起一件超短的包臀裙,黑色丝绒质地,看起来并非夏款那般单薄。
她随手在身前比量,看着试衣镜中的自己,她满意地勾了勾唇。
太他妈漂亮了。
虽然脸上还有几道指甲划痕,但并不影响她的美,甚至添了几分羸弱感。
看着看着,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宋珹好像并不喜欢她露肉……
思量间,她倒吸一口凉气,恋恋不舍地放下了这件心仪之选。
指尖一一滑过货架,最终停在了一件过膝长裙上。
“要这个,S码。”
她没有试,直接拿自己的尺码下单。
……
上午的酒吧十分清冷,陆霄辞拽着宋珹进去的时候人少的可怜。
经理见到熟人,快步迎过来问候:“陆少来了。”
陆霄辞的哥哥陆崇邺在江城是首屈一指的经济大鳄,业界内称他一句陆少毫无为过。
陆霄辞淡然地颔首,目光扫着大厅,问得:“这是不是有个叫时小姐的?”
“时小姐?”经理没听明白。
同时,宋珹也投过来目光,有些好奇陆霄辞口中的时小姐。
所以约他逃课是假,来会所找女人是真?!
见经理没懂,陆霄辞不耐地复述:“她说自己是这儿三楼的小头牌。”
话已至此,大家都是行内人,一时间都明白了这位时小姐的身份。
经理连连点头,“有,她确实是三楼的头牌。”
顿了顿,经理后知后觉,开口试探道:“陆少要叫她出台?”
宋珹闻言勾唇,弧度低得不被第二个人发觉。
“嗯。”陆霄辞毫不犹疑,“303包厢,让她快点上去。” 我只偷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