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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慕颜珏,然后又无奈地垂下了头,眼神更是暗淡了下去。
“……我只是接连经历了这么多次凶险,每次都要你来救我,让我觉得我就是你的累赘。我真没用!要是……要是我也能有你的一小半那么厉害,至少能自保,那就不用拖累你了。所以,我想……修行。”
天野说这话的时候仔细地盯着慕颜珏的表情。他不知道将这番话说出来会不会遭到慕颜珏的嫌恶,毕竟他修行已经注定了只能修鬼道。
慕颜珏听了天野的话眼眸一沉,沉默了半刻。天野捕捉着慕颜珏脸上微微变化地表情,心中忐忑不安,慕颜珏现在是他唯一的朋友,所以他的态度对天野来说非常重要!
经过深思熟虑后的慕颜珏眉头微蹙,神情严肃地看着天野。
“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我已经决定好了,所以才会说出来。修行就本没有正邪,怎么能用一个人修炼的路数来判断一个人的好坏呢?善恶在人的一念之间,关键是要看自己想做一个什么样的人?”
“可你修鬼道会被天下人所唾弃的!即使你想做一个好人,但世人不会这么想。很多事情根本就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更由不得你自己。”慕颜珏认真地看着天野,眼神带着隐隐的忧虑。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我很明白我选择的路注定了孤独和不易,更不会得到别人的理解,但只要你能认同我就够了。”天野的眼中泛着坚毅的光芒,向慕颜珏敞开了心扉畅谈着内心的想法。“反正我从小就没被人当作一个正常人看待过,这些已经无所谓了。我只是想守护我身边在乎的人,而不是被人保护着。我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我只想能好好地活着,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道中活着!”
慕颜珏望着天野眼中流转出的光芒,不禁被天野那瘦小的身板透出的一股子坚韧不屈的劲儿深深吸引。他,果然没有看错人!
只是修鬼道非同小可,一不小心便会万劫不复。不知道天野似乎已经真正的准备好了?
慕颜珏经过仔细考虑后,开口道:
“我不会鬼道,但是我可以给你引荐一个人,他或许可以帮你。”
天野听了这话立马高兴得乐开了花,两眼兴奋得发着光,忙追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愿意支持我!太好了!你说的那个人是什么人啊?他现在身在何处?要不,你马上带我去见他吧!!”
“他……是邪宗的人。”
“啥?邪宗的人?!!”
慕颜珏的话就像一盆凉水泼进了一盆刚沸腾的水中,天野内心的激动瞬间被他给浇熄殆尽。“得了吧,你是在拿我寻开心吧?你明知道现在邪宗的人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你这不是让我羊入虎口吗?”
“我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慕颜珏一副严肃的样子的确不像是在开玩笑。但是天野也确实是没弄明白慕颜珏到底是什么意思?
慕颜珏见天野满头雾水的模样,便解释道:“我认识一位前辈,他是邪宗的人,善通鬼道。只是他早已经离开邪宗多年,不再过问世事。”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那他现在身在何处呢?”
“我不是很确定。”
这说了不是等于没说吗?天野暗自在心中嘀咕道。可他已经止不住对修行的渴望和向往。
“我原本打算要带你去一个地方避一阵子,我估计刚才提到的那位前辈应该也在那里,但我也不能肯定。现在皇朝、神宗甚至还有邪宗的人全都在到处寻找你的下落。你在一个地方多待一会儿,便会多一分危险。眼下你还是把修行的事情先放一放吧,先看怎么躲过眼前这一关再说。”
慕颜珏说得没错,天野现在成了一只过街老鼠,不仅人人喊打,还黑白两道都想要他的命。想到此,天野不由苦笑一声,能混成这个样子估计也只有他了吧。
“你说的是什么地方呢?”天野问道。
“幻都。”
天野听到这个名字后脑袋里就想着那应该是一个非常奇幻的地方,对此充满了好奇。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里面会不会卧虎藏龙?要真是那样,去开开眼界也好。
为了加快行程,慕颜珏找了两匹马来。天野从来没有单独骑过这么长时间的马。自上次慕颜珏从澄阳关的法场将天野救下后,两人都是同乘一匹马。好在慕颜珏教了些天野骑马的要领。可他们才赶了一天的路程,天野的大腿内侧便被蹭掉了一大块的皮,疼得他是苦不堪言,却又不好意思向慕颜珏说出口。
眼看着熬到了天色渐晚,天野提议慕颜珏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两人刚进到甘州的地界,慕颜珏查看了周围的环境,找了一个僻静的林子歇息。
在马背上被磨了一整天的天野觉得这一刻简直就是解脱。他翻身下马,可裤裆却传来了火辣辣的痛。
“噢!”天野仍不住叫出了声,当慕颜珏朝他投来异样的目光时,天野立马用其他的声音掩饰住自己的尴尬。
“噢……这马可真帅呀!”
天野一边说着,还一边故作抚摸马儿的鬃毛的动作。他本想在慕颜珏那里讨点药膏,可他的自尊心让他实在是说不出口。之前他还信誓旦旦地向慕颜珏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不想拖累他,可这才赶了一天的路,自己就像个娇滴滴的娘们儿一样受不了,往后慕颜珏要是不愿带着自己了可怎么办?
天野想着自己咬咬牙忍耐一晚上,到了明日早上被擦掉的皮自己就能长好啦。这件糗事一定不能让慕颜珏知道,一定不能!
可天野闪躲的眼神还是出卖了自己,慕颜珏立马就看出了端倪。他从怀里摸出了一瓶精巧的小药瓶递给了天野,并善解人意地将头扭了过去。
天野这下觉得更尴尬了!他一边夹着大腿,一边伸出手去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天野的脸憋成了猪肝色,神情非常不自然。
“你先用药吧,别憋着,明天还要赶路呢。”慕颜珏背对着天野,将手里的药瓶塞进了他的手里。 鬼主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