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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野是被逼无奈,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场。
他坐定了下来,有些怯怯地盯着那人从座位上缓缓地站起身来。他站直的身躯,竟比一般的人高出了一个头。他强壮有力的手臂,比天野的腿还粗。天野不由咂舌,紧张的吞了一口唾沫,脑中想象着那人应该只用一只手,就可以轻易地将自己给拎起来吧。
直到对方抱着匣子入到了赌桌前,淡定地坐了下来,天野这才看清那人的样貌。那人长着四方脸,满脸的络腮胡,又黑又浓密的眉毛下瞪着一双如铜铃般的炬眼,上下打量着天野,好像要将天野生吞活剥了似的。
很快,旁边的人都围拢了过来。他们都听说了这场赌局的筹码很大。有的人甚至从另外的赌桌上跑过来,就是想看看这场热闹。
“听说你手气非常不错,逢赌必赢!我今日倒要与你切磋切磋。请吧。”
对方打开了匣子,那满匣子黄金灿灿,顿时吸引了整个赌场里的目光。好多平头老百姓,可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多的金子!众人纷纷惊叹着,这个人抱着这么多的金子前来豪赌,简直是个疯子啊!要知道,那匣子的金子,可是够人一辈子逍遥自在、且不用愁吃愁喝啦。
见此,自然没有人敢参与到这场赌局中来。除了桌前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这张桌子上就子坐着天野和那个男人。
虽然天野有老鬼帮他暗中动手脚,可他担心的是,那个人看起来没那么简单!要是被他识破了自己是在骗人,那后果会怎样呢?
就在天野犹豫不决的时候,对方开始放话了。
“我这个人从不喜欢拖泥带水,来个痛快的吧,三局定胜负!你赢了,金子全都是你的。但要是你输了……”
那人说到这里,眼中迸射出了蚀骨的寒芒,让天野不觉打了一个寒颤。如他料想的,那人绝没有这么简单。
“我输了会怎么样?”
天野心中虽然非常紧张。可他还是故作镇定地盯着对方的眼睛,不想在气势上输了对方一头。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天野在赌桌上学会最多的就是心理战术。有时候,只要一个眼神、或是一个表情,就会让对手识破,从而输掉一局。
虽然赌桌上输掉一次还可以再来一次。可人生中,有的时候输掉了,就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如果你输了,我不要你赔金子。”那人嘴角突然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让看得头皮直发麻。
“你要什么?”天野有些莫名的慌乱,可他不能将自己的心思写在脸上。
“你的小命!”
此话一出,四周沸腾了起来!有人开始议论着天野的一条小命,倒底值不值一万两黄金。有的人甚至当场下起了注,就赌这两人谁输谁赢,果真改不了爱赌的天性。
天野被对方的话吓得愣住了。他有些想退缩,谁那么傻想赌上自己的命啊?他正想从座位上起身,却被身后的掌柜死死地按在了座位上。
那掌柜面带笑容,俯在天野的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只见天野顿时面如死灰,呆若木鸡。
“嘿嘿。咱们得胜坊既然是开门做生意的,那自然是客人想赌什么,我们都会奉陪。这位贵人既然拿出了诚意,那我们还有什么话可说。愿赌服输!这是赌场上的规矩!”
掌柜指着那位想赌天野性命的人面前金灿灿的金子笑着道。
天野看着这些人的嘴脸,心中只觉恶心至极。他们只顾自己的利益,完全不顾他人的生死。对这些人来说,死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并没有什么损失。
奈何自己和老鬼的命被对方捏在手里。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倒不如和眼前的那人搏一搏,或许还有一线的生机。
“天野小兄弟,你的意思呢?”那络腮胡不怀好意地盯着天野笑道。
对方是黄金的主人,他手握万金,就等于有了掌控权,赌什么还不是他说了算。公平?天野暗自苦笑着,这算什么公平?
很快,天野收敛了情绪,将内心的想法全都掩饰在了冷静的外表下。
“这位爷儿。您今个既然开了这个金口,那我自然是会奉陪到底的。请吧!”
周围的人更是兴奋得不得了,全都掏出了银俩,当即押着双方的输赢。整个赌坊的赌注全都转移到了即将开局的两人身上。他们个个激动不已,没有一个人在乎这个少年的生死。天野的命不过只是赌注而已,一切全凭运气。
那络腮胡选择了最简单的骰子,三局定输赢。
天野坐庄,他将目光移到了面前的骰子上。如果他赢了,那这便是他这辈子做过最荒唐的事情了。三颗普通的白色骰子,看它长得方方正正,而天野却要用它来行不义之事。它如龙眼般大小,六面刻着不同的点数。它不是什么厉害的武器,也不是什么神奇的法宝。可它却是毒药,常常杀人不见血,能让人越陷越深,不可自拔。将它们装进筛盅里轻轻摇晃,便会发出清脆的声音,让多少人为之迷醉,也让多少人为此而倾家荡产、妻离子散。
“小子!你竟管放心好了!别担心,有我老鬼在,我不会让那个人要了你的命的。”
桌下传来了老鬼的声音。他往常就是藏身在桌底,等赌徒们买定离手后,再拨弄筛盅里的点数,以此让天野赢。这场赌博虽然赌注是大了些,但他相信还和往常一样,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天野将手移到了筛盅上,将其拿在手中,猛一挥手,漂亮地桌面上的骰子吸进了盅内。随着他手将筛盅举到头顶,一阵熟练地摇晃,发出了叮叮咚咚地声音,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全场鸦雀无声,皆秉着呼吸,目光紧随着天野手中的筛盅而动。
啪!桌面上手起盅落。众人全都定定地盯着天野手中的筛盅。
“买大买小?”
天野面无表情地盯着坐在对面的络腮胡,慢慢将手松开挪了回来。只见那人十分的淡定,似乎完全不在意会不会输掉那匣子的黄金。天野见过这么多的赌徒,明白越是像对方这样镇定的人,越是不可小觑! 鬼主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