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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想像得狂风暴雨没有如期而至,许臻俊和许臻杰从小就生活在民主开明的家庭氛围里,两个人也是被教育的礼貌端正、赤诚善良,生活在这样的家庭是幸福的,拥有这样的父母是三生有幸。
不是所有的父母都配为父母,不是所有的至亲之间有爱,所有的关系里面,无论爱情、友情,还是亲情,都讲究缘分,亲疏别离是常态。
安井激动的难以自制:“叔叔阿姨,你们同意了,是吗,是吗?”
很少见到情绪波动大的安井,能看出来他是真的很开心。
所有人望向两位长辈,他们两个反而相视而笑,许言舅舅低沉的声音传来,带着郑重其事嘱咐了:“祝你们幸福,安井,希望你好好记住今天对我们说的话,如果你没有好好对待我儿子,我们家就不再欢迎你了。”
安井微怔,看了一眼身边的许臻杰,他选择的爱人,此时也侧着脸望着他。
安井带着无比虔诚态度,道:“我会的,我会一直爱臻杰,我们会相濡以沫一直走下去。”
没有人知道安井话里的分量,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承诺、他的誓言。
一声清浅的叹息缓缓从许言嘴里溢出,她和大家一起感受这奇怪又奇妙的氛围,祝福自己的亲人,心里却有一块缺失,她在不可救药的悲观。
许言舅妈拉着文卉的手,轻轻拍了拍,并道:“好孩子,我们家今天这情况吓到你了,阿姨要跟你好好解释一下,我们不能因为大儿子就委屈小儿子,当然反过来也是,所以阿姨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如果你爱臻俊但是接受不了我们家庭,我们也会理解的,未来的日子是你和臻俊过,不用在意我们。”
文卉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是担心因为这件事,而歧视许家,放弃和许臻俊的感情。
她也回拍了拍许言舅妈的手背,笑得真诚:“阿姨,您是臻俊的母亲,也是臻杰的母亲,做母亲的都希望自己的子女幸福,这种情况我怎么会不理解,我和臻俊请你们也放心。”
许言看着这家子一派温馨温暖的样子,也真心露出笑容,努力往好的日子过,总是一个好的开始。
许臻俊送文卉回家,许言也跟着安井和许臻杰离开。
路上,许臻俊时不时小心翼翼看看坐在旁边的文卉,发现她表情无恙,他心里稍宽,但还是忐忑不安。
文卉:“别偷瞄,专心开车。”
许臻俊无奈:“噢。”
到了文卉家小区地下停车场,许臻俊没有动,文卉也没有动,两个人就沉默坐着,一个不知道怎么开口,一个等着那个开口。
半响,许臻俊有些苦涩开口:“那个文卉,对不起哈,今天我们谁也没料到这种情况,我自己的弟弟我负责,你要是不想跟我结婚,我也不会说什么的。”
文卉被气笑了:“许臻俊,你为了你弟弟要跟我分手?”
许臻俊一下子慌了,摇头:“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结婚不结婚都随你,分不分手也随你。”
文卉看着许臻俊耷拉着脑袋的样子,心里哭笑不得:“你不主动挽留一下?那我给你一个机会,陈述一下。”
许臻俊想了想,苦涩地开了口道:“文卉,从大学军训时第一次看见你,我就喜欢你,我承认始于你的颜值和气质,那个时候我也不敢跟你表白,后来两年我刻意制造各种机会与你相遇相识,慢慢陷入你的才华和人品。再后来被寝室的二狗子拉去陪他联谊,没想到你也在那儿,那时候看到有人选你,我一下子就慌了,就抓住你的手不放,大家还笑话我们,说我们暗度陈仓。”
两个人都回忆起那个青葱岁月,许臻俊顿了顿,道:“我们大学在一起的两年时间里,我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和我是如此的默契,这种默契是灵魂上的契合,每每我都在由衷感叹,你和我太合适了,后来你告诉我你要出国留学,那个时候我知道我不能耽误你,不能挽留你,不能说等你。”
许臻俊紧紧握住文卉的手,那个时候的痛苦、无助和不舍似乎还有可怕的余力在吞噬着许臻俊,文卉能感觉到许臻俊的手在微微颤抖着,她双手反握住他的手,轻轻摩挲着,仿佛给了许臻俊力量。
许臻俊艰难开口:“我当时暗暗下决心,我要等着你,等你回来,你如果还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们就结婚。”
文卉沉默了,慢慢收起了揶揄的心思。当时太年轻了,觉得感情在梦想面前太过于浅薄,不同于许臻俊的感性,她从小就是一个理智的人,不想一直拘泥于一方情爱小天地,她想去见见更美更大的艺术殿堂。
在那个人才济济的地方,原本鹤立鸡群的人,也变得普普通通,文卉是有天赋的,但是也是平凡的天赋,于是文卉见过了、试过了,心态平和了,漂泊累了,也就回来了,仙女下凡成了凡人,也是要食人间烟火的。
许臻俊一直没有说出这些话,他们再次遇见时,男未婚女未嫁,本来就存着挂念的心思,在一起就水到渠成。
许臻俊从来没有问过文卉这些年过得如何,也没有问过她为什么会回来,他只知道,文卉愿意在他在一起就行了。
许臻俊没有再说话,他们两个是彼此相爱的,但是主动权从来掌握在文卉手里面,就像很多年前那样。
文卉看着沉默不语的许臻俊,心里堵得有些难受,自己这些年错失了这样一个男人,还好,并不晚。
文卉如潺潺流水般柔和的声音响起:“臻俊,我是爱你的,只是很多年前,你排在艺术的后面,但是这些年我看明白也想通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需要过普通人的生活,对于现在的我而言,艺术没有爱人重要,我们已经说好结婚了,怎么因为别人的事情就否定这个决定。”
许臻俊准备开口,文卉缓缓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担心你弟弟的事情会影响我的决定,你放心,日子最终是我们俩过,我决定的事情不会反悔的。”
许臻俊一把抱住文卉,心中各种担忧因为文卉的话也变得不算什么,就算自己担心家里的事儿传入文卉父母耳朵里,两个年轻人的坚持和努力会战胜一切的。
另一辆车里,许言坐在后座划着手机,还要抽出耳朵留意前面两个人的动态。
许臻杰有些撒娇,道:“我不要,他们一定会笑话我的。”
安井变得柔和的声音:“不会,他们是我们的好朋友,他们只会祝福我们的。”
安井和许臻杰说的他们,是尹苏默和韩易杰。
他们朝夕相处那么些年,自然了解所有人的脾气品行,虽然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缺点,但是为兄弟者,仗义和善良是基本。
许言皱眉疑惑道:“你们不打算缓缓,直接就宣布吗?”
安井道:“你说得择日不如撞日,乘着我们现在兴奋,一鼓作气。”
许臻杰:“那好吧,我们先把小言送回家,再跟他们打电话。”
“不用,我跟你们一起,他们谁笑话你们,我揍他们。”许言马上发表意见。
“不行,我们是去酒吧,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大晚上去那儿干什么,早点回家睡觉,睡觉对皮肤好...”许臻杰又拿出哥哥的架势喋喋不休。
“姐夫哥,不对,哥夫哥,什么鬼,安井,我要和你们一起去。”许言直接忽视许臻杰,正式通知这情侣俩。
安井稳稳抓着方向盘,低笑道:“好。”
他顺便安抚朝许臻杰眨眨眼,许臻杰也是无可奈何睥睨他一眼,不再反对。 浮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