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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前脚刚从万骨枯逃回来,后脚就被大王子的人堵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他们运气太好还是?!
怎奈封臣却在一旁笑了,只是笑得太过瘆人,内伤气血涌动不止,故而唇角鲜血不止!
一张口更是血盆大口!可却仍堵不住他那一张嘴!
不知何时,那个俊俏的少年郎又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地是那,密密麻麻的血痕、烧伤、鞭伤纵横满脸!
封臣道:“潜川!你真他妈太怂了!身为魔界大王子,竟然只会这登不上台面的下三滥的手法!你若是有本事有胆量,现在就该一刀剐了他!仙魔早已开战!昔日战神现在估计都和魔王化成粉末了!你如今还怕他作甚么呢?!身为战神之子,可如今仙脉都被我魔族彻底断了个干净,就算死了也入不了轮回!回不了仙班了!那你究竟是在怕他些什么呢?!还留着他这条命作甚麽呢?等着给仙族以致命一击?!就算彼时他声败名裂,如丧家之犬,那又能如何呢?!那些都不过是浮云,只要你留他一命,彼时他一旦有机会能翻盘反扑,那都将是你乃至整个魔族的噩梦!潜川!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拿起你的刀,现在杀了他,才能以绝后患!”
怎奈潜川反手对他就是三个掌掴,“哼,封景三,你别想骗我!破军星至今都不灭!我又如何相信他身死以后不会转入轮回,重列仙班?!我要让他生生世世都这样不仙不魔,不人不鬼地活着!永生永世都被困在这魔族之中!他也只配和你这样的烂狗待在一起!怎么,不过就是睡过一场麽,你还真把他放在心上了?!我的弟弟!!!???不惜为了他,还敢骂我?!在我面前演了这么多年的戏,说跪就跪,说笑就笑,活成一坨烂泥,活得猪狗不如,不就是为了活下去麽?! 怎么,今日,竟然为了他,竟敢当众忤逆你亲爱的哥哥了?你是担心我又将他喂了药扔到困兽场送给别人麽?!担心他再一次一蹶不振不愿苟活了麽?!”潜川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句更是贴近了封景羡的耳际。
潜川又离了远些,站直了身,道:“也是,论斗志和毅力,谁又能比得过我亲爱的弟弟呢?!在那困兽场里,从来都是胜者为王!就算你的真身被撕成粉碎,你都能活下去!可如今你将这样明显的心思和软肋主动送予我,当真不怕我把你给捏碎麽?!”
话音未落,潜川抓过封臣的左手,一把削铁如泥的手起刀落,封景羡的右手小指应声而落!
十指连心,封臣痛得蜷缩了起来!
苏敛尘奋力甩开身后人的制约,挡在了封臣的身前!
潜川道:“我没看错吧?!哎呦,我忘了,以前我们每次作这样的小惩罚的时候,你都不在旁边的,你可能还不习惯这种场面!”
苏敛尘忍不住想要动手,可怎奈却被封臣一把推得远远地,“滚开!这里没你的事情!少在这自不量力!”
潜川捏起了封臣的下巴,道:“好弟弟,你如今这脾气,真是越发得大了呢?!可就你这么个丑八怪,也有人愿意真心对你?!”潜川掰过他的下巴,左看看,右瞧瞧,“难道是因为你的这双眼睛?!”
一声凄厉响彻云霄!
潜川道:“我就喜欢听我弟弟的惨叫声!既然你们如今都想要在魔族生存下去,你如今又想护着他,那总是要付出一些什么的?!是不是?哈哈哈……”
原来,潜川刚刚又挖了封臣的右眼!
潜川舔了舔自己血淋淋的手指,道:“好弟弟,我这还是和你学得呢,我记得你可是挖过烈罗的两只眼睛呢?!只是,如今,我也不知,你是不是以前也被人泡在坛子里泡这么个七七四十九日,然后挖过的眼珠子还能自己跑回眼眶去?!唔,可据我所知,我弟弟当真是无所不能的,以防你的眼珠子还能爬回去,左旄,赶紧把那个眼珠子给我丢了喂狗去!”
左旄道:“是!大王子!”
潜川道:“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三日之后,我就要继任魔王了!今日我高兴,就暂且饶了你!你最好安分守己得待在这个破屋子里,否则的话,你懂得…!我可不介意再亲自挖了你另一只眼!”
潜川走了!
用一只眼来换得了一时的苟安!
封景羡道:“值了!”
苏敛尘望着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剥洋葱,剥开了外表的嬉皮笑脸,内里的坚韧无情,可深处又是一片柔软麽?
封景羡和苏敛尘也算是在魔族能过上一段安稳日子了!
封景羡推开门,迎面而来的灰尘,二人都被呛得咳了起来,即便是这个时候,封景羡都是一副主人好客的模样,道:“这是我的家,咱就别客气了,你随意哈!”
在他怀里憋了许久没动静的灵狐却是一下子就蹿了出来,四处乱跑,一溜烟儿又蹿得没影了!
可跟在他身后的苏敛尘却是一句回应都没有,原因无他,谁见过主人是捂着血肉模糊的半边脸,连手指缝里流出来的都是血的时候,还能谈笑风生地招呼客人的?!
更何况,眼前的这个竹院茅草屋还真是比地牢好不到哪去呢?!
两人也算是相处了一段日子,封景羡也早就习惯了苏敛尘对他的视若无睹了,继续傻笑!
苏敛尘径直跨过他,先他一步进了屋,将倒在地上的挂满蛛网灰尘的桌椅扶起来,屋里的窗子也打了开来!三间屋都里里外外地通了风敞了亮的时候,幸好还有房梁,不会塌!屋顶上这是开了天窗麽?看来还需要去附近再找点茅草盖上去!
等到他在屋内转了一圈之后,才见到封景羡盘腿坐在那门廊下正费劲扒拉地给自己上药,就连苏敛尘端来一盆清水,沾了湿巾走到他身边坐下都没注意。
苏敛尘拿走了他手中药,“我来吧!”
许是痛得厉害,他的双眼紧闭,一边是血,一边是泪的,根本看不清眼前人,只是惯性紧紧握住了来人的手腕!手劲其大!
苏敛尘也只是任由他抓住,没有言语!
苏敛尘先是用湿巾将他的眼眶周围的血迹泪渍都清了干净!
可是怎么擦都擦不净了!
苏敛尘皱眉,语气清冽,道:“你能别哭了麽?!”
封景羡一种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最后硬生生地变成了笑着哭下去的节奏,“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随即又用手指指向了他的左眼,“是它!!!是它忍不住!生理反应!!!”
苏敛尘的动作越发轻柔,一手抬起他的下巴,“睁开眼!”
封景羡双眼紧闭,道:“不,不,不,不行!”
等了好长一段时间,苏敛尘又道:“睁开!”
此刻苏敛尘已是半跪半蹲在他身前,封景羡一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腕,一手紧紧抓住他的后背,还在挣扎:“不,不,不,痛!痛!痛!”
苏敛尘:“我都还没有碰你!”
封景羡直接欲推开他,“我不要你上药了!就这样吧!”可怎么推也没推动!
苏敛尘身体愈发前倾,捏着他的下巴的力量越来越重,“别动!”
两个人也不知耗了多久,许是因为隔得太近,许是因为他的气息太过清冷,语气太过凛冽,动作却是太过温柔,封景羡终是睁开了眼,那只空荡荡的右眼也总算不流血泪了!
苏敛尘撒了药粉,封景羡受不了刺激,又要躲开,被他一把擒住下巴,两个人贴得更近了,待他处理好他的伤,又在他的那枚尾戒里找了干净的纱布将右眼给绑了起来!
苏敛尘望了一眼双手早已是紧紧抱着他的腰,一动不动的某人,语气更加凛冽,道:“松开!”
封景羡吓了一跳,立即撒了手,双手摊开!
紧接着又是右手小指的包扎。
苏敛尘走开了,封景羡嘀咕了一句:“忒凶了!”
岂知下一刻苏敛尘就道:“去院子里打水去!”
封景羡:“哦!”
等到封臣打了一桶清水过来的时候,苏敛尘还在朝天望着那个开天窗。
封景羡道:“好多年没回来了,那屋顶上的茅草许是被风刮走了,我一会儿就去后山找些来,你不用担心!”
苏敛尘又对他视若无睹了。
封景羡摸了摸鼻子,将水桶搁在他的手边,就去了后山。
后山离他的茅草屋不远也不近,一来一回,也费了一番时辰。
可他刚一踏进院子里的时候,就感受到屋里还有别人!
顺着屋后的竹梯,封景羡悄悄爬上了屋顶!
是灌湘!
茅草屋内,苏敛尘还在清洗四周!
不过就是收拾了一会儿的工夫,整个茅草屋都有了人气了!
可是望着苏敛尘毫无防备的模样,封景羡着实有些莫名生气!可转念一想,他如今体内虽然诛仙锥已除,可血魔之气终究让他修为尽失,仙脉已毁,充其量,现在五感五识也就是个凡人的体质,若是灌湘有意掩藏气息,他确实是察觉不到的!
此时的苏敛尘正卷起衣袖,露出来的一截胳膊正是细皮嫩肉,白皙得很,更别说,此刻的他脸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汗滴,印在精致的五官之上,仿若渡了一层玉脂,再配上这清冷的气质!
越是禁欲越是撩人!
灌湘色眯眯□□裸的眼神变得越发地饥渴难耐!
封臣想,怎么以前就没人敢觊觎肖想战神之子的呢?!是了,都是因为那一夜,众人见证了他的软弱可欺,屈辱不堪,沉沦堕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还没生出旖旎呢,就被打爆了脑浆!谁还敢肖想呢?!所以,想要捍卫男人的尊严,只能靠自己,实力碾压一切!!!
灌湘终于忍不住出手了,茅草屋的所有门窗都被一阵魔风刮得紧闭,灌湘瞬间就扑了上去,“真是天时地利人和,连那个丑八怪也不在,我想你想得都要发疯了!我可是永远都忘不了你被那个丑八怪干得双腿都合不拢的模样呢!我可是听说了,你如今又和他搞到一起去了?!”
苏敛尘始料不及,一时之间就听到这些污言秽语,顿时脸色煞白,闪身一躲,让灌湘扑了个空,“你跟他,还不如跟我呢?!怎么,难不成你就喜欢他那样的,谁越是x你x得厉害,你就越欢喜得厉害?!骨子里真是贱得厉害!之前我还以为战神之子的骨头有多硬呢?!没想到,,,”灌湘舔了舔唇:“又骚又浪!!!”
苏敛尘双拳握得发白,满眼都是阴郁和杀气,伸手召来无邪剑,灌湘道:“哼,如今这剑和你一样,也不过就是个废物了,你还想和我过上几招?!我就陪你玩玩。”
灌湘轻蔑藐视他,更是连把武器都没使出来。
二人你来我往,苏敛尘剑气荡然,竟是不落下风。
只一瞬,无邪剑之残念之影,惊鸿一现,竟将魔族洞主灌湘一个剑锋扫落叶摔碎了门板,直接摔飞到了院子!可就连苏敛尘自己也未察觉出来无邪剑的异样来,倒是让屋顶上的封景羡注意到了。
苏敛尘执剑立在门廊之下,凛冽傲然,“滚!”
那灌湘嘴里还在嗫喏,“不可能,,,”可下一瞬人却是撒腿就跑!想来也是个窝囊废!
只是这茅草屋里的一切也给毁了个七七八八!好在还有张床没坏!
苏敛尘回屋,坐在床头,紧闭双眼,脸色惨白,胸口起伏,双拳紧握,气息紊乱!灌湘的话就像是根刺一样狠狠地扎在了他的心头!
屋顶的封臣见到他这副模样,心下暗道:坏了!难不成是我错了?!不该放任灌湘如此羞辱他,可他最后还是赢了,不是麽?!灌湘因为他而落荒而逃,不是麽?!不论因何缘故,他的修为在恢复,不是麽?!
过了好久好久,等到封臣见到苏敛尘的情绪逐渐平稳之后,他这才翻下屋顶,翻出院外,假装刚刚从院子外走了进来,故意闹出动静让苏敛尘知晓他回来了,爬上屋顶,将那天窗给遮盖了起来,然后又假装刚进屋的模样,说话的语气就如同他离开的时候一般轻松自然,“我回来了,茅草弄好了!咦,你是把家给拆了麽?!”但他的眼却是仔仔细细盯着苏敛尘的每一个神情和动作,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果然,苏敛尘的一切都显得正常,语气仍旧是清冷的,他望着窗外,看不出任何的变化,就如他走时那样,依旧对他视若无睹!
不对,在听到他的声音的时候,他的目光明显悸动了一下。
封景羡也不知自己究竟想要证明什么,他故意又往前走了几步,果然,苏敛尘动了,他的脚本能地往后挪了半步,他回过头来望着他的时候,眼中不再是清冷,而是有恨,有畏惧,更有凛冽的杀气!他的右手伏在身后,一动不动。
封景羡的心顿时沉了下去,甚至从未有过的痛从心口蔓延了开来,仿若裂痕一般,瞬间沿着血脉席卷了整个身体,他甚至能想象得到,如果他再往前踏了一步,苏敛尘伏在身后的右手必将召来无邪剑,毫不犹豫得指向他!
二人相视,封臣仿若不经意间抬手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右眼,忽然笑了。果然,他又成功捕捉到了他眼神中的细微变化!原来,他也是会被刺痛的麽?!
恰是这个时候,不知从哪又蹿回来的灵狐忽从窗台上跳了进来,直接蹦到了封景羡的怀里。
封景羡十分温柔缱绻得摸了摸他的毛,引得灵狐在他手里惬意舒畅地翻了个身,吱吱地叫了两声,封臣的脚步复又后退了一步,也乐得傻笑了起来,还是原来的那个口气,根本听不出一丝的异样,“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家里还挖了一个山洞,我以前就喜欢睡在那个山洞里,很少睡在这里,这三间茅草屋就留给你住吧!你有什么事也可以去山洞找我!入口就在屋后。这小东西,还挺好玩的嘛?!”
说完,就抱着灵狐走了,仿若刚刚一触即发的短兵相接根本就不存在。
苏敛尘一时间竟也分辨不出,他究竟是什么都知道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可无法否认地是,每次看到那只血淋淋的右眼,仿若也在时刻提醒着他,他们彼此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那若有若无的似是而非!
封景羡带着小狐狸走进了山洞,点燃了蜡烛,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对着小狐狸说,封景羡苦笑,“原来,真的是我错了!我想得是,他从此以后能够放下过去,再创巅峰时刻,而他在乎的,却是,,,原来你我之间,天堑鸿沟一直都在!从未变过!小狐狸,你是不是想问我今日是不是后悔了?!不,我不后悔!一点也不!即便今日我出手了,今日是避免了,可这种言语,以后还会少麽?!总有一日,他还是会像今日这样,想要对我出手的!早些看清他的选择,对我对他都有好处!”
封景羡点着灵狐的鼻子,打趣它:“小狐狸,你可愿陪我在这魔族一生一世呢?!”
怎料它还真的点了点头!
封景羡笑了,环顾四周,“想想我从记事开始,什么人都要来欺负我一下,好像这样才能显得他们就很厉害似的!然后我就开始挖地洞了,你知道么?当时我就想着,让他们一个人都找不到我,这样,他们也就欺负不了我了!可惜,最后还是被潜川给抓了去!”
封景羡又道:“你是想问我他们为甚么都要来欺负我麽?因为我那凡人母亲是个痴傻的,所以,她自然而然就说不清楚我的父亲究竟是谁?!大家都叫我是野种!是我母亲也不知道是和哪个野男人在草堆里生出来的野种!真是可笑,要不是因为潜川,我竟然也不知道我是魔王之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其实我小的时候也听过这样的谣言,只是我痴傻娘亲和魔王之间,着实是,,,即便是他两还都活着的时候,也未曾见过有丝毫联系呢?!可怜我那痴傻娘亲,因为我,饱受争议,备受欺凌,最后还病死在这了,唉,算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操心干嘛!”
小狐狸听了之后又是十分乖巧得点头!
封景羡逗它:“你还真能听懂我说的话呢?那改天也变幻出个人形给我看看呗?”
日子一如既往地过着,封臣也开始整日里待在山洞闭关修炼!
有趣地是,他右眼上药的事儿竟然被小狐狸给包揽了下去! 歧路今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