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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敛尘注意到,封拓这人尤其懒散!
除了按时点卯,就是在各种场合下睡觉!
今日辰时又是策论堂!
封拓携着冯夷刚一进去,就看见了苏敛尘和梅爻,封拓尤为自来熟地就和他二人打了招呼,且在苏敛尘的身后坐下!
所谓策论,其实就是诸如孙子兵法,百战奇略之类。
说到底,就是熟读兵书,引经据典,上至天文,下至地理,谋攻为上,知己知彼!
虽说这策论堂先生已经能够博古通今,融会贯通,举一反三,浅入深出!
可也确实枯燥乏味了些!
也唯有如梅爻,苏敛尘这样的人才能从头听到尾!
更何况梅爻还是最喜这种夹文夹武书卷气息颇为浓厚的策论堂!
只是今日,苏敛尘却不断被身后人所扰!
只因冯夷和封拓二人呼噜声震天!
先生一走,梅爻就站起身来,敲了敲封拓的桌子,笑道:“睡得可好?”
封拓揉了揉眼睛,一脸迷茫,“先生走了?”
梅爻笑:“走了!”
封拓又将冯夷给弄醒,“冯夷!快醒醒!先生来找你了!”
冯夷猛然站起身,对着眼前衣袂飘飘的苏敛尘就是忽然一鞠躬,“先生好!!!”
然后才发现周遭一片嘲笑声!
笑得最甚得不是封拓又是谁?!
冯夷猛地就朝封拓那小子扑倒在地,“靠!封拓!老子要弄死你!你这个大骗子!!!”
只见封拓瘫在地上,动也不动,任他□□,然后道,“好了,气出了吧,你三哥我快饿死了!赶紧去吃饭吧!”
封拓原本还想说,苏敛尘,要不和我们一块去吃饭去?!
可等他一起身,哪里还有苏敛尘和梅爻的身影!
今日未时又有蹴鞠小堂!
这也是唯一能让封拓满心欢喜,满场撒野,畅快流汗的地方!
当然也是唯一他不四处找地方去睡觉的小堂!
在蹴鞠小堂中,分为直接对抗,间接对抗以及花式白打三种形式的蹴鞠赛!
其中以直接对抗赛为主,主要被当作军事练兵,它乃是由整个讲武堂甲乙丙丁戊戌六组学子,十二人自由组队,推选一队长,在鞠城(即球场)之中,比赛双方可身体对抗接触对方,踢鞠入对方球场多者获胜。
间接对抗多为朝廷宴乐,以穿风流眼多者为胜,在此不提也罢。
而花式白打主要讲究的是比赛花样和技巧,亦称比赛“解数”,每一套解数都有多种踢球动作,如拐、蹑、搭、蹬、捻等,诸如转乾坤、燕归巢、斜插花、风摆荷、佛顶珠、旱地拾鱼、金佛推磨、双肩背月、拐子流星等。
今日第一场便是有封拓和羌永慕各自领队的直接对抗赛!
还别说自从那日羌永慕和先生对打一次之后,在新入学子之中声望颇高!
一身紧致深红色蹴鞠衣,额头绑上黑带的封拓上来就对队长羌永慕挑衅道:“老枪,别让我失望哦?!”
果然一向木讷怪僻的羌永慕直接就无视他,让他碰上了个硬钉子!
封拓也不生气,倒又向站在他一旁的副队申拾羽道:“不错呀,小子,你还挺会另辟蹊径,投机取巧的!用羌永慕的名头来招兵买马,拉来了支队伍,自己藏在这当狗头军师!一会期待你的策略哦!”
说完,还朝着今日坐在场外的苏敛尘兴奋地招了招手!
苏敛尘亦无视他的存在!
梅爻笑:“怎么一碰到蹴鞠,他就和换了个人似的,这么兴奋呢!”
双方人马站位!
怎奈,鞠城里,封拓就是个疯子!
他热血,他豪情,他撒野,他疯癫,他横冲直撞!
无论申拾羽暗地里找了多少人来堵他,无论羌永慕怎么守他,他都能一马平川,或强硬攻上,或单刀直入,或暗度陈仓,或果断传球!
真是碾压式的一场完胜!!!
全场欢呼!!!
鞠城里的封拓真是疯了,满场乱跑,到处撒欢抱人!
即便是场外的苏敛尘也不放过!
封拓三两步直冲而上,跨过鞠城,忽然抵着苏敛尘的额头,紧紧拥抱住他,继而又抱起苏敛尘原地还转了两三圈!!!
而后赶在苏敛尘生气发火之前又将梅爻给抱了起来!!!
继而又奔回了鞠城之内,与他的众兄弟之间抱成了一团,众兄弟皆呼嚎:“三哥!三哥!战无不胜!三哥!三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苏敛尘一抹额头上被满身汗湿的封拓沾染的汗水,再一望鞠城中的封拓时,眼神真是分外嫌弃!等他再一转过眼来,再看见满是笑意的梅爻时,苏敛尘问他:“笑什么?”
梅爻道:“含之,封景羡,其实这人还是不错的!对你也挺好的!”
苏敛尘却是脸色不佳。
尤其是想到了刚刚那厮趴在他耳边说的话,“一心抱区区,惧君不识察!”真是无时无刻不忘记调戏捉弄他!
今日第二场是有苏敛尘和罗氏兄弟俩各自领队的直接对抗赛!
苏敛尘和梅爻皆是青黛色蹴鞠衣,额头上系着天蓝色带子,罗氏兄弟俩今日是暗灰色蹴鞠衣,额头绑棕带!
苏敛尘不似封拓那样任性,那样疯狂,那样强硬,他更偏向于蹴鞠技巧,知人善用,球队之中多人配合!
可今日,他对战的却是罗袜生,罗袂立兄弟俩人,这俩兄弟今日奇怪得很,似乎对人不对球,只管拦着梅爻一人!
苏敛尘的队伍里一连进了二个球,罗氏兄弟都没管,可却是一连围堵盯着梅爻!
罗氏兄弟俩虽是丙绩,可这两兄弟,苏敛尘清楚得很,那也是和他一样,从小就习武,身体壮得很,而且最重要的是,目前对他敌意很深,心思不纯!
就在苏敛尘再进一球之时,梅爻当下却被三人围剿,直接被袭击倒地!等到苏敛尘赶到之时,场下的封拓早已跨鞠城而过,扶起梅爻,苏敛尘当即就揪住罗袜生的领子,厉声道,“罗袜生!你有什么就冲我来!何必玩这些手段迁怒他人!”
怎料罗袜生冷笑哼了一声,“蹴鞠而已嘛,本来就容易受伤!”
苏敛尘忽然扬起拳头,“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揍你?!”
鞠城里忽然两方队伍就围成了一团!
封拓乐了,“靠!真没想到,为了兄弟,苏敛尘还会说出这么血气方刚,这么冲动的话?!”
可眼看着事态就要闹大,封拓赶紧将梅爻交给冯夷照看,钻进了那一团乱斗中,一手拉住苏敛尘,一手扯过罗氏兄弟。
封拓道:“哎,哎,趁着先生还没来,都给我住手!!!还踢不踢蹴鞠了?不踢了的话,那就都给我脱衣服走人!!!”
怎奈苏敛尘皱眉,忽然道:“当年,,,”
罗袜生反手就将封拓推开,“别和我提什么当年,你不配!”
罗袂立当即道:“苏敛尘!别他娘的一直在那装清高!我看着恶心!你他娘的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好东西呢?!你仗着你爹背地里做的事还少麽?!我呸!就是个xxx!!!”
封拓心中怒意直涌,想也不想,一把拽过他的衣领,一拳就揍在了他的鼻梁上,“小子!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让你爷爷我教你好好说人话!!!”
罗袂立当即捂上了染了一脸血的鼻子,“你!!!”
封拓望着这周遭乱哄哄,挤成一团的人,忽然大吼了一声,“剩下的人都他娘的给老子散了!!!老子不发威,当我不存在,是吧?!都给我滚!!!麻利点!!!再不滚远点,小心老子打断你们的狗腿!!!”
果然散了不少人了!
只是罗氏兄弟俩还未走!他身后三三两两也没走!
苏敛尘缓缓道,“我自问,当年,没有对不起你们俩!我问心无愧!若是他日再让我发现,你们寻衅滋事,我绝不会再手下留情!”
罗袜生道:“苏敛尘,你别走!”
苏敛尘要带着梅爻离开,临走前,他道:“当年,我问心无愧!!!”
怎奈罗氏兄弟俩还要上前,却被封拓一臂拦下,“怎么着?还想打下去?!”
罗袜生忽然暴躁了起来,“封拓,你丫是不是有毛病?!鬼迷心窍了吧?!你不是和他有仇的麽?!怎么如今还帮着他?!”
封拓忽然又痞又贱道:“关你屁事,你管我?!”
封拓哼了一声,扬起拳头又似要砸下去,“就你们这两个怂货,还想打架,哼,以后我看见一次,就揍一次!还不给我滚?!!”
罗氏兄弟俩可以说是落荒而逃,“封拓,你给我等着!!!”
封拓道:“老子等着呢!!!等你一万年!!!”
等到鞠城上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苏敛尘也走远了!
封拓这才回去!
怎奈一回去,就被冯夷给嘲笑了,“哎呀,哎呦,这是哪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呢?!你当你还英雄救美呢?!我觉得那苏敛尘可不一定会领你的情?!平白惹得一身骚呢?!”
封拓道:“我乐意!怎么着了?”
冯夷忽然眼珠子一转,“三哥,你不会来真的吧?!你不会真看上他了吧?!他可是,,,咳咳,,,那谁的儿子!你动谁可都不能动他哦!”
封拓忽然沉声道:“你瞎说什么呢?!你三哥我还要找个胸大腰细的女人生儿子呢?!”
冯夷笑:“哦!那就好!!!”
封拓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虽说他这么些年的日子一向都过得懒散平淡!
他喜欢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放逐自己,他喜欢和冯夷插科打诨,不学无术,毫无追求,他喜欢倒躺在马背上,嚼着干草,晒着太阳,享受这一世的安宁平静!
他在身体力行着,宁当太平狗,不做乱世人!
只可惜,这里是讲武堂!
此时是战论堂!!!
封拓被迫回到了眼前,现下,周遭一片嘈杂!
先生今日引题,“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南北统一亦是亘古不变的话题,他日,若想实现大一统,战略该如何?!南国又该如何?!”
学子纷纷堂上争辩,一时言语激烈!
申拾羽进言:“驻兵长清河,渡河北上,于东海琼州借路北上,主攻北国天兴山脉以东腹地,迅速拿下云中,大兴两州,继而再越山西下,席卷幽,蓟,并三州,夺取北国都城燕京!西川,东海弹丸之地,不足为虑!”
罗袜生驳斥:“你当北国人都是傻子麽?!明知云中,大兴皆是平原,易守难攻,还会乖乖等着你攻下云中麽?!”
有人道:“照我说,我南国应该借西川梁州之路,翻山直取幽州,围蓟攻燕,届时燕京危矣!”
……
有人打断:“不管东进西攻,都得借路,那何不主张合纵之策,合众弱以攻一强,先联合东海,西川两国,包围北国?!”
就连冯夷也插上一脚,耻笑道:“唇亡齿寒,灭了北国之后呢?!东海西川必不会答应!!!”
……
有人冷笑:“那你为何不干脆先联合北国,连横,事一强以攻众弱,先行瓜分西川,东海呢?!”
申拾羽忽然当众问,“封拓,你说呢?”
一直兴致缺缺,神游在外的封拓却是无端被人拉到了战局之中,封拓笑了笑,“我本无想法!若非要我说,我从未想过要南北统一!维持现状就挺好的!为何一定要打破这种制衡?!统一论,从来都是当权者为了满足一己私欲,而引发战争!恕我无法苟同!”
一时激起千层浪!!!
苏敛尘皱眉,“非也!!!统一是大势所趋!今日的议题也并非是侵略,想来不仅是我南国,诸如北国,西川,甚至是东海都应该去思索诸如此类,作为未来的一国之将,你当有这种素养,不仅仅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更应该是高瞻远瞩防患未然!!!”
封拓坦然:“我自始至终,不过是一国之民!而我,从来也没有参军的想法!!!战争,从来不是我所愿,我只愿天下太平,四海安宁!”
苏敛尘质问,“难道你心中就没有家,没有国麽?!不论你为将为兵为民,只要你是立于这天地之间的七尺男儿,是战或否,是分或合,难道不都是为了保卫南国,守护百姓麽?!”
封拓答:“我有家有国,但我并不认为我心中当只有一家一国!南国的百姓在我心中需要守护,可弱小如东海国的百姓也当需要有人守护!世人生而平等!”
苏敛尘和封拓战论堂上又吵起来了!!! 歧路今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