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探视伤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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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晚上的乱战,漫长难熬的夜班终于结束了,罗郦眼皮都快掉到地上了,顶着一颗大油头,拖着疲惫的身子,晃晃悠悠地走出医院大楼,哈切打到停不下来。
昨夜轮到罗郦跟着带教老师值夜班,虽说晚上的标本量大大少于白天,但还是挨到十一点钟,前半夜才算是基本消停了。罗郦和值班老师可以稍稍坐下来养精蓄锐一下,过了零点,老师叫罗郦去休息,她自己盯着下半夜。
罗郦不甚熬夜,每天的作息时间基本规律,十一点之前上床睡觉的习惯雷打不动,舍友皆嘲笑她提前过上了老年人的生活,没有当代年轻人该有的影子。罗郦总是笑嘻嘻地回怼:规律作息它不香吗?
所以一到点,罗郦的双眼就不听使唤,上下眼皮直打架,她努力克制自己,强迫自己打起精神。一到这种时候,她做标本的时间就分外长,反复核对,谨慎操作,就怕一个大意,犯下错误。终于熬到老师放话可以休息,但罗郦并不踏实,默默看了眼握在手里的电话。
睡前罗郦暗自祈祷,这个夜班就这样四平八稳地进行下去,然而平静的夜班总是太奢侈,穿插其中的变数才是它该有的节奏。
果然罗郦正睡得香沉,耳边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她第一反应是天亮了,该起床了。抓过电话,迷迷糊糊地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十四分。
可按下接听键后,就逐渐清醒了,翻身从床上坐起来,赶紧穿了鞋往值班室走。
一进门,值班老师就催促她:“罗郦,你赶紧,拿着取血箱去血站取血浆去,产科十七床的产妇备用血浆不够,司机在楼下等你,快去快回,血站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你过去直接就能取。”
罗郦拎了箱子,片刻不敢耽误,就匆匆下了楼。她们接班时,就接到通知,晚上一位产妇得备血浆。俩人就默默祝祷现有的两袋血浆能够用,这样,这个晚班就算是相安无事了,但情况总不尽如人意。对于中国这个人口大国来说,血制品消耗量是巨大的,储量紧张是常态。
凌晨的路上空空荡荡,没有一丝一毫白日拥挤不堪的气息,只有昏黄的路灯清冷地点亮这清凛的夜晚。司机师傅几乎把油门踩到了底,一路上极速狂飙,任他们畅通无阻地闪耀在街头。
八分钟后,车稳稳地停在了中心血站门口,罗郦马不停蹄地走进血站,向门卫说明来意后,跟着他的指引,就和负责人顺利交接到了血浆。
罗郦提着箱子,拉了拉衣领,虽已过立夏,但夜里的温度还是叫她紧紧抱住自己。前后脚共花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罗郦就又跳上了车,奔驰在星空夜幕之下,只为在产床上命悬一线,素不相识的患者。
每每想到这儿,罗郦就满满地自豪,原来自己也会被别人需要,看着手里沉甸甸的箱子,责任这种概念真切的印在了她的思维里。
回到宿舍,罗郦推门就倒在了床上,摸出手机,给韩森发了个视频,响了几声后,就被挂断了。
看了一眼屏幕,不以为意。一会儿韩森便回了电话过来,寒暄了几句就匆匆结束了通话。罗郦拉过薄毯盖在身上,合眼睡去。
突然,罗郦猛地睁开了眼,若有所思。刚刚韩森电话里传出的声音好熟悉,不像是在图书馆里。对,绝对不是。
那他为什么要说谎呢?罗郦的睡意瞬间退去,即刻恢复了神志,越想越不对劲,复又拿起手机拨通了朵拉的电话。
“喂,郦郦啊,好久不见,想死你了。”朵拉还是那样的欢快跳脱。
“你还有那功夫?我怎么那么不信啊。”罗郦听着朵拉那“矫情”的劲儿,直接堵她。“说正经的,你今天见过韩森吗?我找不着他了。”
“啊,不会吧!他个大活人还能消失了不成,你看得也太紧了吧。兴许他忙着呢,没听见手机响。”
“我觉着不大对劲,给你五分钟,我要知道韩森在哪儿,他在干什么。”
“嘿嘿....韩森是不是背着你干坏事去了?”
“我倒希望如此。”
“你看你这个人,口是心非,明明上一秒还担心的要死,这一秒就嘴硬。你呀,直女一个。”
“废话这么多,你还有三分钟啊。”
“啊,开始也不说一声.....”朵拉在碎碎念中挂了电话。
不一会儿,朵拉回了电话,罗郦接起电话,越听,神色越凝重。挂了电话,到卫生间以最快的速度洗了头和脸,简单收拾完毕后,拎了包直奔医院。
来到了人民医院普外大楼,按照楼层索引到了六楼胸外科病区,罗郦向护士站的护士询问了韩森的房间号,站在610病房门口,深吸了一口气,脸上跃上标准的微笑,推门进去。
正值早上医生查房的时间,医生带着几个实习生在为靠近门口26床的病人做检查,27床的叔叔已经打上了点滴,身旁照顾的应该是他老伴,在为他削苹果。罗郦探头往里望了望,穿过人群,来到了28号病床前。
韩森微微闭着眼睛,左手上挂着点滴,罗郦看着眼前的一幕,眼里发酸,轻轻地走到了他的床旁。
韩森听见了动静,睁开眼睛,不可置信:“罗郦?”随后只能弱弱一笑,“你怎么来了......”
“惊讶吧,我是怎么知道你住院的?”罗郦拉了椅子坐下来。“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还骗我说在什么图书馆。”
“对不起,我怕你担心嘛,你刚下夜,想叫你好好休息。”韩森一副认错的诚恳态度,伸手拉上罗郦的手。
“自作主张。”罗郦假装在生气,“现在怎么样啊?”
“医生刚刚检查过了,说没什么大问题,没伤到要害,好好休养就成。”
“长本事了,肋骨都断了,还说没事,厉害了。”
“别生气了,医生说我年轻,恢复起来快。”韩森握了握罗郦的手,近似撒娇式。
“年轻人,现在还疼不疼啊?”罗郦装作不理会,继续淡定。
“一点儿不疼了,看见你就全好了。”
“这住了个院,我怀疑医生在你身体里打的是糖浆吧,这么甜。”
“嘿嘿....”韩森被罗郦的风趣逗乐了,捂着胸,“哎哟,哎哟....”
“让你再嚣张,吃苦头了吧。”
“罗郦,帮我把床摇起来吧,我想坐起来一点。”
“你现在能坐吗?”
“能,稍微一点点就行,我想时刻能看见你。现在这样,我好费劲。”
罗郦应要求帮韩森把床摇起来一点,半卧的姿势,“还没吃东西呢吧,饿不饿?我给你买去。”
“没呢,我不饿。”
“看见我就饱了,是吗?”
“嘿嘿.....哎哟,你老逗我笑。我是真的没觉得,可能这挂着营养液的缘故吧。”
罗郦提了些清淡的粥和包子返回病房,帮忙支好餐桌,把粥放在桌子上,递过勺子:“来,喝点粥,你喜欢的燕麦粥。”
“啊。”韩森呆呆的看着手里的勺子,又转头看向罗郦,“你不喂我吗?”
罗郦抬头,疑惑的瞪着韩森:“你折的是肋骨,好像不是手吧?”
“可是胳膊一动就牵扯着胸也疼的厉害。”韩森可怜巴巴地,“哎,真可怜。”
罗郦无奈,朝天翻了个白眼,坐在床边,拿过勺子,生硬一笑:“爷,张嘴,啊,小心别烫着。”韩森奸计得逞,笑的像个铁憨憨。 岁月尽头荏苒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