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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欺我无用
虽然早作了心理准备，但听到皇帝亲自点名息珏，公孙即墨心里仍有芥蒂。
而息珏本就偏头对着皇帝打量他的一众儿子，如今背后响起这么一道点名道姓的声音，她想置身事外都难。
心下一凛，已经起身走到了中间红绸满铺的过道上，微微躬身，一拱手，清冷坚定的声音在整个大厅朗朗响了起来：
“回皇上，民女息珏。”
天宏帝国的礼节很周到，平民百姓见到皇帝是一定要下跪的，息珏那欣然而立的身影落在众人眼里，自然也落在了皇帝眼中。
他眸中暗光一闪，一张笑脸又浮了出来，轻声道：“息珏姑娘，抬起头来。”
一声姑娘，在皇帝和群臣心中，可是给了她无尽殊荣。
然而息珏并不在意。
她缓缓抬起头，一双水灵灵的杏眸直勾勾盯着皇帝，没有丝毫地畏怯。
皇帝却一下子惊了起来，这张脸……与记忆中的模样有些相似。
“你……”皇帝已经哑口无言了，陷入久远的回忆无法自拔，心里头一阵复杂的情绪。
息珏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她已经作好了拒绝最好的措辞。
但是公孙锦只是看着她不说话，好像通过这张脸，在怀缅或是祭奠什么似的。
最后，高座上的男子只是微微一摆手，挥退了息珏。
在座的人一头雾水，太后也是一头雾水看着皇帝，息珏与公孙即墨便更是一头雾水了。
不过皇帝没说过什么招揽的话，对于他们来说倒还算个好消息。
自息珏与皇帝打了照面之后，后者显然极心不在焉起来，发呆一样坐在檀木的椅子上。公孙锦即位以来，还算雷厉风行，做事滴水不漏，威严更是在群臣中极为浩胜。
但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们哪里见过？
皇帝有了心事，恹恹地看着宴会，还是草草地结束了这场宴会。
息珏和公孙即墨回了未央宫，两人一路沉默。
到了息珏的院子，公孙即墨忽然喊住她：“息珏。”
女子转过身，疑惑地看着他。
“我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公孙即墨沉吟，复问：“如果父皇真心招揽你，而你无法拒绝，你会不会答应他？”
“不会。”息珏摇摇头，回答得很坚定。
她与他是天生的仇人，怎么可能会站在同一边。
“为什么？”公孙即墨欲言又止，如果不答应，他害怕，皇帝会对她不利。
“公孙即墨。”息珏眼睛瞧着她，掩不住眸子里的流光溢彩：“我不想做的事情，谁也无法强迫我。”
公孙即墨到底知道，他叹了一口气，他是很欣赏息珏这一种不屈的性格，又同样担忧于她这不屈的性格。
最后，两人在夜幕下分了别。
月光静静地淌下来，公孙即墨看着息珏的背影渐渐在视线中远去。
“息珏，快中秋了，我们出宫玩吧！”他忽然在后面喊了一句。
息珏回头，看着月光下那个神采奕奕的男子，轻轻点了点头。。
公孙即墨欣喜地晃了晃头，眼里波光流转，嘴角含笑。
转眼便到了中秋，中秋晚宴公孙即墨推了没有去，带着息珏踩着月色出了宫。
两人在屋檐上极速掠走，如履平地，不一会便出了皇宫。
融安是天宏帝国的首府，集政治、经济、文化于一体，是帝国最繁华的城池。
从街尾到街头一直流窜的人群，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华灯挂满了每幢楼，一片锦绣繁华的迹象。
息珏和公孙即墨走过屋顶，走过街巷，走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停在了一条小河边上。
放河灯是天宏帝国每一个节日都会有的传统，一盏特制的小纸灯，做成各种各样花的形状，上面放一截蜡烛，载着人们美丽的绮愿，就这么沿河顺流飘去。
以前息珏便觉得这样一种仪式很美，可是二十一世纪，没有雕栏玉砌的古楼道街，没有蜿蜒而下的护城河。
“原来你也有这些小女孩心思吗？”公孙即墨和息珏拿着两盏河灯，迎着河风站立。
息珏横他一眼，嘴角微微勾起：“我也是个女孩子啊。”
她噙着笑，在灯火缱绻下漾出温暖的神色，目光虔诚地把河灯轻轻放在水面上，素手拨着水让它划远。
很久很久以后，息珏放河灯的模样都清晰地印在公孙即墨眼里，那时她像一颗遥远挂在天空明亮的星子，在星辰大海里泛着暖光，他看了一眼，整个心都软了。
公孙即墨蹲在息珏旁边，也把河灯放进水里。
他微微侧头，状似不在意地问：“你许了什么愿？”
息珏闻言侧头，朝他眨了眨眼：“我的愿望是，世界和平。”
可惜公孙即墨不懂这个梗。
放完河灯，他们又沿着街道绕了一遍，猜了灯谜，不知不觉已经快到子时了，人群也渐渐消散。
“啊——困死了，回宫吧。”息珏伸了个懒腰，提脚往皇宫走。
街上那些华灯还是高高挂起，千盏万盏氤氲出一片暖色，只是人群已经稀散，剩下的一些也急着往家赶。
“公孙即墨，我听说西边吐蕃又蠢蠢欲动了，你说皇帝这次还会不会派你去？”边走着，息珏边问。
“不会，大皇兄已经向父皇请命了，我们估计能闲好长一段时间。”
息珏翻上了墙，公孙即墨也随之翻了上去，可忽然暗处一根银针飞了过来。
“小心！”息珏眼疾手快，一个闪影，已经把针稳稳地接在两个手指之间了。
“淬了毒。”息珏冷冷地盯着针，朝着墨色喊了一句：“出来！”
没有回应。
但依着针飞来的方向与速度，息珏大约可以判断那人的大致方位。
“出来！”息珏又喊了一遍，依旧无人应答。
短刀一出，朝着那个方向扔过去，黑夜里一道闷哼，一个人影闪过，朝远处掠去。
息珏冷冷地看着那个黑影沿着屋顶的脊柱上走，眼间轻蔑闪过，短刀一出，在月光带着不可磨灭的气势飞了过去，直直地插进那道人影的大腿。
人影双腿一软，跪在瓦檐上，摔了下去。
息珏飞身过去查探，公孙即墨亦冷着脸亦步亦趋。
“何人派你来？为何置我于死地？”息珏拔出了刀，公孙即墨冷着脸低声喝问。 殿下给我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