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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亦焰的办公桌上摆着一天前寄给罗兰的匿名恐吓包裹——是个造型诡异的恶作剧娃娃,眼睛是两个黑窟窿,嘴巴被粗棉线缝了起来,左胸有一条裂口,其中的白色棉絮凌乱地裸露在外,而旁边还放着一张留言卡——
“Hushhh!”(嘘!)
如果单从这些包裹的内容来看,每次所寄的东西都杂乱无章,没什么内在联系。周亦焰换左手持听筒,右手点击鼠标,将电脑里的所有包裹实拍照片一张张浏览过去,当看到那些包装外壳上的标签时,他忽然闪过了一丝念头。
辛凉听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有些疑惑地问:“周亦焰,你还在吗?”
“在。”周亦焰答应了一声,随即又去查看最新的那那个包裹,很快便发现了标签一角有一个结块的白斑,由于标签纸同样是白色,不认真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此时此刻,周亦焰淡淡一笑,对辛凉说:“医生小姐,你帮了我大忙。”
辛凉有些不可置信:“真的?”
“是真的。我先去处理事情,也会抽空想想怎么答谢你。”
挂了电话之后,周亦焰拿出一支刮刀,将标签上的白色硬块完整地刮了下来,放进密封袋,紧接着打了个电话,把简艾叫进办公室。
这姑娘很快赶到,风风火火地问:“什么事周队?”
周亦焰将密封袋递给她道:“帮我把这个拿去化验室,让他们加急做,越快越好。”
待简艾接过后,他十指交叠置于桌上,笑着说:“还有,替我演场戏。事成之后,你一周的饭钱都由我来买单,干不干?”
简艾一开始想答应,后来觉得似乎有些亏:“只有……一周吗?”
“还想敲竹杠是吧?”周亦焰故意装作思考了一阵子,随后改口道:“好,我不介意多进加一个人,那……再加一个埃里克,你觉得怎么样?”
“不必了!”简艾瞬间面如土色,赶紧伸手制止:“老大,我听你的就是了,别给我挖坑!”
周亦焰听得忍俊不禁,他低头微笑的样子潇洒又勾魂,让简艾看得大脑放空了三秒。可收敛了笑容之后,他又认真地说了下去:
“明天早上你换套便装,不需要刻意打扮,稍微像个邻家小姑娘就可以。”联想到上次简艾穿的V领红裙子,周亦焰还是有些心有余悸:“然后,你去罗兰的小区,装成那里的住户,再去联系这个快递公司。”
说到这里,周亦焰把包裹外壳上的“DFE”字样亮给简艾看了看:“这个公司名叫'德飞',和其他快递公司一样,它是以区域划分寄件员,负责一个区域的大概2至3人。为了保证这个区域的所有寄件员都纳入我们的调查范围,你用不同的手机号和不同的寄件人身份,寄三次快件。”
简艾听得有些懵圈:“就这些,没了?”
“对,就这些。”周亦焰顿了顿,又补充道:“放心,我会在边上盯着。如果有突发情况,你听我指令,随机应变。”
“可你应该不是单纯让我寄快递吧?”简艾歪着头,满脑袋问号:“听上去……更像在搞什么秘密计划。”
周亦焰听罢又是一笑,继而道:“恭喜你,进步多了。”
在这之前,他的关注点都放在了恐吓包裹本身,而刚才,他按照辛凉的提示换了种思路——这些外表血腥又带着精神污染的的东西,在格林市是明确禁运的,可它们又怎么会通过合法的流转途径,跑到罗兰的手里?
只有一个解释,这些包裹是快递员未经合法渠道单独寄出的,这样一来,快递员的嫌疑陡然飙升。为了不打草惊蛇,周亦焰只能先和简艾演一场戏,把对方慢慢地钓出来。
五个小时之后,周亦焰接到了化验室打来的电话——“周队长,听简艾说你急着要化验结果,我们决定稍后再呈交报告,先把大致情况告诉你。那块白色固体的分析数据已经出来了,峰值表排前三的成分是树脂、松香水和亚麻油。”
周亦焰思考了片刻,随即脱口而出:“是油漆?”
“没错。”对方十分赞许地回答道:“这三种物质的混合最常出现在家装的油漆涂料里。您要找的人,或许最近家里在装修,也或许……身份和油漆工有关。”
周亦焰眼前一亮,而后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第二天早上,简艾换了一身宽松的睡衣,穿着卡通拖鞋,故意把头发弄成乱糟糟的模样,乖巧地坐在小区的花坛边上。今天的阳光开启了暴晒模式,连这儿的花草绿植都显得无精打采,而简艾特地去附近的贩售机里买了一瓶冰可乐,她一边咕噜噜地喝着,一边继续安静地等待。
而五十米开外的露天停车场有一辆黑色私家车,周亦焰正坐在车里,他带着墨镜,手腕随性地搭在方向盘上,通过联络设备监听着简艾和其他人的对话。
很快地,第一位快递员来了,身上穿着德飞公司白绿相间的制服,因而很好辨认。但全程下来,他和简艾只是正常的交付包裹,并没有什么异常。
第二个也是一样,不过快递员更健谈一些,还额外聊到了天气和周遭的环境。
在距离取件时间只剩5分钟的时候,第三个快递员才匆忙赶到,他戴着一顶黑色棒球帽,确认寄件人是简艾后,他缓缓地问:“小姐你好,你要寄什么?”
简艾回答:“是一份申请书,你千万替我包好了,里面都是个人资料。”
那位快递员点点头:“好,没问题。”
下一刻,简艾暼到了他包着医用纱布的右手虎口,于是好奇地插了一句:“师傅,你的手怎么了?”
对方立即解释:“哦,在外头兼职打零工,不小心弄伤的。”
车内的周亦焰闻言,眉心微微拧了起来,他对着耳机轻声吩咐了一句:“简艾,调整一下微型摄像头的角度,让我看一看他的手。”
简艾听话地照做,不过片刻,周亦焰便从显示屏里看见了那只伤痕累累的手掌,指缝里还有一些擦不掉的斑点,而且颜色各异,似乎就是油漆。他没有犹豫,立即对简艾说:“就是他,你可以动手了。”
简艾迅速接收到指令,趁对方卸下背包取东西的间隙,下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再一个漂亮的过肩摔,直接把这个150多斤的大老爷们放倒在地,对方顷刻间疼得呲牙咧嘴,还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就被简艾用扎线带代替手铐,死死捆住了手腕——
“别动,给我老实点!” 你的爱燃到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