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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调侃,辛凉在郁闷之余,又稍稍放下了心。周亦焰能和她开玩笑,说明还没有消沉到太严重的地步。她只是摇摇头,坚决地否认道:“我没有。”
辛凉依旧是这样脸皮薄,经不起调戏,周亦焰一早预料到。他的手随即轻轻覆上她的脸颊,保持平躺的姿势在沙发上看着她。他前额的头发有些蓬松凌乱,半敞的胸膛让人看得心跳加速,而指尖还残存着雪茄和弹药粉末的味道,辛凉望着那双微睁着的漂亮眼睛,想到了这么一个词:
人间祸害。
对,工作时制服笔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背地里各种不怀好意的撩拨,无所不用其极。这种人,不是祸害是什么?!
这时候,近在咫尺的周亦焰淡淡地笑了:“这么警惕地看着我,难道是怕我把你吃了?”
而下一秒,他的手稍稍用力,就将她的脑袋按到了自己的胸膛上,辛凉冷不防地撞进他的怀里,窘迫地刚要起身,周亦焰却又加了一只胳膊,轻而易举把她扯了回来。
这一次,辛凉跌落在他的颈边,只要一抬头就能够到他的嘴唇。她尴尬地用双手撑着沙发,以保留二人之间的一丝缝隙,而后在昏暗的光线中红了脸。
可周亦焰却安静地望着她,眼中少了一贯的云淡风轻,多了一丝沉重的东西。
昨天夜里,在确认许先生死亡后,周亦焰没有回安全局,而是第一时间来到了桑晴所在的医院。他在走廊上看见了余勒,对方手中拿着桑晴的脑部CT图,望向他的眼神有些惊讶,又似乎觉得在情理之中:“你来做什么?”
周亦焰摘下用来乔装的金边眼镜,几近对峙地回答道:“我来看看,你还有多少秘密瞒着我。”
余勒微微一愣,继而浅浅地叹了口气:“我记得一早就跟你说过,即便我有秘密,也未必都要告诉你。”
“可她是我妈妈。”周亦焰拧起眉毛:“如果你仍然像从前那样认为,让我一无所知是最好的结果,那么抱歉,你还在把我当一个孩子,而我早就长大了。”
余勒闻言再度愣住,他忽然意识到,周亦焰说得对。
在他眼里,周亦焰还是那个丧父后坐在草坪上读书的小男孩,不懂世事残忍,也不懂生与死的距离。他习惯默默替周亦焰撑起保护伞,却忘了现在他所经历的腥风血雨,其实并不比自己少。
念及此,余勒缓缓地解释道:“医生说,你母亲的病情现阶段主要反应为记忆障碍和反应迟钝,还没有影响到身体行动,所以治疗成功几率还是很大的,我原本打算……等她好转之后再告诉你。”
可周亦焰直接问了一句:“你不是不承认自己是我的家人么?”
在余勒语塞的时候,他又继续说了下去:“那你现在越过我行使家人的权力,算什么?”
这是为数不多几次余勒在周亦焰面前哑口无言的情形,上一次这样,还是周亦焰主动提出入职安全局的时候。此刻的周亦焰看着他,眼中有难以触及的哀伤:“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有些难过。原来过了这么久,你还是把和我的相处当成是在还债,即便我父亲死去这件事上,已经没有人再怨恨你了。”
余勒听得凛然一振,像是被触到了某根潜藏的神经。而在他开口之前,周亦焰直接上前拿走了他手中的病理报告。在经过余勒身边时,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余叔叔,我等着你不再对我心怀愧疚的那一天,在那之前,给妈妈治病的事先交给我。”
身后的人依旧怔怔地站着,半天没有动静。周亦焰觉得有些滑稽,他一再将余勒视为至亲,可余勒却始终将他推到一边,余勒的心病积年累月之后,竟然也成了他的心病。
而现在,大抵是之前在桃乐丝喝下那些烈酒的缘故,周亦焰仍未完全清醒,他低声道:“从此以后我绝不会在喝酒的情况下执行任务了,否则也不至于现在还在头疼。”
辛凉忙不迭提议道:“我家里有布洛芬,我帮你拿过来吧?”
可周亦焰没有应允,他的手依然牢牢抓着她的手臂,声音愈发低迷沉醉:“不许走。”
片刻后,他揽过辛凉的脑袋,几乎把她的脸埋进自己的颈窝里,继而侧过头,嘴唇贴上她的脸颊,又再次重复了一句:“辛凉,不许走。”
他说罢便扳过她的脸,迅速地凑近,迅速地开始亲吻。他的手从她的头发滑至她的背脊,最后扣在她的腰上,阻绝了她所有的退缩与逃避。
辛凉与他侧身相对,后背几乎要嵌进沙发里,不知过了多久,周亦焰停了下来,然后用带着酒意的声音说:“辛凉,你是不会离开我的,对么?”
看着他这副模样,辛凉关切而担忧地问道:“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而周亦焰不管不顾她的问题,继续说了下去:“我们会结婚,会有自己的孩子,会一直在一起,哪怕天崩地裂也不会把我们分开,对不对?”
父亲离世,母亲失去了关于他的所有记忆,而与他朝夕相对的余勒心中始终筑着高墙,从幼年起,他向上攀登一次,余勒就把他推下去一次。在世事无常中,他能拼尽全力抓住的,似乎只剩下此刻眼前的辛凉。
因而周亦焰不听任何婉转的托辞,只是坚持地向她要一个答案:“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的问题。”
辛凉从未见他这样,她觉得自己的心脏竟也跟着疼了起来,不是同情,只是心疼。与周亦焰在一起时她浑然不觉,而到了现在她才发现,自己有多爱他。
爱到深陷泥沼而不自知,爱到见不得他一丝情绪低落,爱到哪怕未来茫茫不可及,也要固执地告诉自己,有未来,有希望,因为周亦焰就是她的希望。
所以在短暂的沉默后,辛凉轻声说:“对,至少我现在相信是这样的,以后我们……”
可话还没有说完,周亦焰却捂住她的嘴,他揽着她迅速翻过身子,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的眼睛道:“好了,我只要前半句,其余我不听。”
而后他俯下身,再度以吻封缄。
辛凉也仿佛醉了酒,思绪涣散,意识昏沉,眼角一片凉意时,她才发现自己哭了。 你的爱燃到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