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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熙还是没有回应,只是将指甲在手背上嵌得更深。
“你大概还没搞清楚局面。你不开口,我们没有足够的信息调查你背后的人是谁,他现在当然是该怎么逍遥,就怎么逍遥。”说到这里,周亦焰把手中的文件夹丢到了桌上,语气骤然降了温:
“但我们至少有充分证据证实,把恐吓包裹交给罗兰的人是你。快递公司标签、油漆印、再加上包装上的指纹,完全可以让你去监狱里蹲个三五年。替别人背锅的事儿都这么乐意做,你是觉得自己活该倒这个霉?”
听到这里,韩熙猛地抬头看了周亦焰一眼,而对方也凛冽地回望着他:“不对,应该不止三五年,我还应该查一查挂在你户头下的银行卡,看哪一张近期有大笔进账。这样一来,还会再多一个受贿罪,你多蹲几年监狱,你的金主也多些时间继续逍遥。”
“他不是我的金主,我没有花他的钱!”韩熙被周亦焰的话语刺激到了,当即就要站起来,可他忘了自己的手脚都被椅子上的电子脚镣束缚着,根本动弹不得,因而一个趔趄又跌了回去,青筋暴怒地重复道:“我没花他的钱!”
周亦焰闻言,笑得充满戾气:“没花他的钱,又替他做事,那你挺无私的,换我可做不到。”
韩熙似乎是觉得人格遭到了侮辱,他用缚住的双手狠狠地锤着椅子,歇斯底里地喊道:“我不知道他是谁!我的妻子得了尿毒症,我实在付不起血液透析的钱了,可是他在黑网上告诉我,只要帮他干几件事,就可以为我的妻子进行肾移植手术!对了,他还给我看那个冷冻的肾脏的照片,说不会骗我!”
黑网。器官移植。非法交易。
这个白痴!
周亦焰直接站起来,双手撑在桌上,上半身压迫向韩熙的方向:“你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去黑网找治病的方法?!你知不知道黑网上都是些什么人,就因为你们这些蠢货,格林市的非法贩卖交易才会这么猖獗!”
即便韩熙一脸惊恐,周亦焰的语气依旧狠绝无情:“你这是在拿一个健康人的命去换你妻子的命,你比杀人犯高尚不了多少,不,你和他们一样,畜牲不如。”
“我没……我没有想杀人……”
“你就是在杀人!”下一秒,周亦焰揪起韩熙的衣领,他逼近对方的脸,眼里有熊熊燃烧的磷火:“坐穿牢底都是便宜了你,等着吃枪子吧。”
韩熙听得脸色傻煞白,身体开始严重痉挛,连声音都是虚的:“我不知道……我只想救她……”
对方已经溃不成军,周亦焰却毫不怜悯地继续逼问道:“那个人的黑网账号是什么?”
韩熙回答:“我只知道他的ID——戴墨镜的猫。”
“他是怎么和你联络的?”
“他每次都用不同的邮箱和我发消息,而且让我看完邮件就删除,我不记得具体地址了。”
“除了寄恐吓包裹,他还让你做什么?”
“没有了,他只让我做这些。”
看着嘴唇吓得发紫的韩熙,周亦焰知道再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便缓缓松开了他的衣领,顺势向后一推,韩熙便猛地被推回到椅背上。
而片刻之后,周亦焰满脸肃杀地直起身子,在克制的深呼吸之后,他冷冷道:“告诉你一件事,我的父亲就是因为黑网悬赏令被杀死的。”
“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人,统统都送进地狱。”
陆闻澜的别墅离曙光大楼不远,独院独栋,光是安保就动用了几十号人。进大门必须刷脸,非住户来访还要接受安检,在这个连鸟儿都飞不进的地方,几乎毫无隐私可言。
因为讯问韩熙的缘故,周亦焰抵达别墅的时间比预计推迟了十分钟,他把车停在地下车库,正要按电梯上楼,却看见一个旋风少年“嗖”地蹿向他的位置,在电梯关闭前一秒强行挤了进来。
当看清来人后,周亦焰笑了笑道:“小浦少爷,真是稀客啊。”
“别提了,还不是为了给我爸面子!”浦冉拉了拉背包带子,气喘吁吁道:“你不知道医院工作有多累,我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喉咙都要冒火了。”
过了好半天,浦冉才好奇地问了句:“咦,哥,难道你也要来我家?”
看着这个精力过剩的家伙,周亦焰稍稍从刚才审讯的低沉气氛中脱离,心情也好转了一些:“不然呢,除了你爸,住在这里的只剩花花草草了。”
“完了,我嗅到了鸿门宴的味道。”浦冉当即做出一副惨兮兮的模样:“你信不信,我爸等会肯定要在饭桌上借题发挥——咳咳,你看看你阿焰哥哥,多厉害多了不起,再看看你自己,到医院第一天就出洋相,手术跟班总共三小时,半个小时都蹲在角落里吐!”
周亦焰笑着安慰道:“放心,你家余勒大叔也在,为了不让你太挂不住,他肯定也会说我的坏话。”
这话一出,浦冉心里顿时平衡多了,转而同情地拍了拍周亦焰的肩膀,唏嘘道:“嗨,太惨了,我们可真是难兄难弟。”
当二人抵达别墅时,陆闻澜和余勒早已经等待在桌边,今天似乎就是四人小聚,别墅专雇的家政看见两个小祖宗来了,便赶紧为他们摆上碗筷,倒上饮料。
吃饭时,陆闻澜和余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些日程安排,而今天的浦冉似乎胃口格外好,从始至终都在闷头吃饭,转眼已经消灭了三个鸡腿。陆闻澜以为他儿子是上班累着了,只有周亦焰知道,这货是想逃避他爸的例行拷问。
但该来的终究还会来,没过多久,陆闻澜的目光自然地落在了浦冉身上:“上班刚满一星期,说说心得吧。”
这个问题就好比“这星期你都犯了什么错,一次性都说出来吧。”浦冉的半口饭还含在嘴里,一听到他家老爷子发话,身子一哆嗦,把饭“咕噜”一口全吞了进去,他喝了口饮料缓了缓,继而含糊地回答道:“挺好的啊,特充实,他们对我也很好。”
说到这里,浦冉奶乎乎的脸上忽然露出了痴汉笑:“而且……有位医生姐姐长的可好看了,声音好听,性格也好。”
周亦焰手中的筷子顿了顿,扭头问道:“你在哪个医院工作?”
“市立医院啊。”
“哪个部门?”
“胸外的住院部。”
这句话一出口,余勒的筷子也顿了顿,而周亦焰忽然笑了,笑容让浦冉觉得瘆得慌,他使劲按了按浦冉的肩膀道:“好,先吃你的饭,饭后咱们聊聊。” 你的爱燃到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