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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内阁,袭月刹还是如刚才那般神色不动,我施法将那幽兰种活,以前我在行不周峰时什么枯木死树没被我救活过。
区区一盆兰花,轻而易举。
幽兰转瞬开花,我会心一笑。
转身对着袭月刹的面晃了晃手中册子,道:“此书我甚是欢喜,就作为我们的见面礼吧,月哥哥,你不说话就是默认,呀,多谢,后会无期!”
我化身成了蛾子飞出正屋,被袭月刹忽视的一天我除了挣脱锁链还顺带研究了圣宫的地形,好在我记忆不错,三两下扑腾便飞出了圣宫。
榣风还在等我,我必须急忙赶回。
却是待我飞出正屋片刻,袭月刹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呢喃道着:“小阿汀……”
现下看来,他刚才全然是在演戏,什么被我法术点中不得动弹分毫,无非是为了看清面前女子只身试探圣宫的用意。
却是等她拿出那本‘上古禁术’的册子后心中大感不妙!
这禁术无非是自己闲来看着玩的,以自己的法术都不敢稍微尝试,现下她还尚未神识觉醒,若是看过之后尝试禁术,略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
自己必须尽快找到她拿此书的意图,否则……
不过你如今唤我‘月哥哥’,这个称呼,吾甚是欢喜。
待我腾云驾雾马不停蹄的从圣宫赶回丰都时,却被眼下的丰都城繁荣昌盛之相吓得愣神。
我不过总的算来才离开六日,为何这丰都鬼城变化如此之大,岁月如梭也梭得快得不是点吧点。
却是飞身落下徒步进城之时被城门的一则告示给惊住了脚步,只见告示上写着几行字外加一副画像。
我念了念标题‘寻人启示’,喏,想必近来祸事太多城中人口普查时发现丢了不少,所以如今贴出告示方便寻找。
转眼盯着画像半响后才发现,面容怎的如此熟悉,此人倒是和自己有几分相似之处。
继续往下读着文字:姓名‘彩花蛇’?
不光相貌差不多,连名字都一样,想来我的名字也不是很特别,今儿就被我发现一个同名同姓还面容相似的。
许是但凡长得我这般的女子多多少少会有些名唤‘彩花蛇’。
继续读道:性别女,年龄看上去约莫二八年华,相貌如上图所描。
心下暗道,年龄如此之小,以老蛇我的两万岁算来当你老祖宗都不足为奇。
品味完上句,继续读道:本月初三于丰都‘悦来客栈’走失,若有发现者前来告知赏金一百两。联系人:‘悦来客栈’榣风、顾寻之。
读道此刻我才发现,那要唤我‘老祖宗’的二八女子原着就是我自己,却是看到联系人有榣风时神色有些异样。
按照常理来说,他现下应该是躺在床上危在旦夕,哪有心思出来寻我?
我带着疑问快步进了城门,却是一露面后左右来往的行人皆是以探究的目光看来,难不成我面上长疹子引得这些过往行人驻足观看?
却是没做他想的此刻一男子拍腿大笑道:“没错,就是她,她便是画中女子‘彩花蛇’,我得赶紧去悦来客栈拿赏银。”
又一男子争抢道:“明明是我发现的,那一百两应该属于我。”
又一男子同道:“明明是我,是我……”
我被众人挤在了正中间,好挤歹挤才偷挤出来,望着面前还在拼命寻找我的人群堆暗道:是我自己发现自己的,那一百两还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为好。
转身拍拍尘土趁机折回了客栈。
客栈位于城门西边的烟水街,此街道如今也甚是繁荣,为避免再被认出,我将自己的容貌做了稍微变化。
一进客栈大门,便有小二哥点头哈腰的前来与我问好,是打尖还是住店?
我细声与他询问了六日前住在客栈里的几位青俊男子现下可好。
他盯了我半响后会心一笑答:“想必你也是慕名而来欲见榣风公子和顾公子的吧,二位客官现下好得很,不过他们早就打过招呼,除了名叫‘彩花蛇’的女子前来让我可以前去叨扰,其他女子谁都不见,你可别告诉我你就叫‘彩花蛇’,我已经拒绝了像你这般女子几十个,今儿算上你刚好凑成整数,一百!”
我被他说得话惊得面无表情,榣风已经好了?自己这几天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时不待我,我心忧伤!
好在正大光明拿了本秘籍回来,也不虚此行。
……
人间真真切切比我那邋遢山洞好太多了,有人陪我闲聊,有兽供我惹闹,还有戏,每天不同时节段上演。
前日,隔壁客栈家小二哥的娘子生了个胖娃娃,我躲在屋檐偷窥得胳膊腿脚都软了一半才见那孩子一眼,原来人类小时候竟是长这个样儿,煞是比我那谷中新生的狼崽子还圆滚滚;
昨日,楼下又发生了宦老爷儿子强抢民女的戏剧,那宦老爷儿子看着就是个熊样儿,硬是看上了新丧夫的寡妇要抢回去做填房。
唉,那寡妇长相还算可人,宦官熊样儿子可能是为了后代着想,才这般蛮不讲理;却是郎有情、妾无意,郎君无福消受美人恩、美人忽视郎君一腔真情言表。
都说宦官人家出劣子,看到最后未果,竟要来个兵戎相见。
我因着怕出人命,急急施法捏了个诀,不料又出岔子;把那熊样宦官儿子给弄了糊涂,赶忙改口要娶那寡妇新丧的夫。
男男娶嫁已够是稀罕事儿,何况还阴阳相隔,顿时四周人满拥堵,指指点点,好生热闹。
“这……可对不住了。”正要溜之大吉的我,却看见旭尧施法破了我的诀。
旭尧是在我回客栈的第二天从天庭折回来的,手中提了些药草想必是给榣风调养身体,我满心欢喜的上前接住却听他道:“彩彩,这药是我自己的,怎么,你要帮我煎药不成?”
手下动作一顿,收回来太伤旭尧的心,于是愉悦的感叹道:“是的,旭尧,我素知自己煎药功夫了得,这等琐事交给我便好。”
他没做推脱伸手便将手中的草药递在了我处于半空中停顿的手上。
我以前常听行不周峰的地灵说,说什么人家若是误会了你的意图,你虚心不点破顺着意思说下去也好给人台阶下。
为的就是不让人觉得尴尬非常。
今儿原本我意思表达如此,刚才也算委婉顺他意思,却是旭尧直肠子了些,没做他想的便真以为我是前来负责替他煎药?
实则是我是看你赶路辛苦,想替你把药带回房间罢了。
无奈草药在手,我也只好挪出时间为他费心些。
……
我毫无施错法的觉悟,一本正经的问着他道:“这寡妇明显不喜这熊样宦官儿子,你为何出手阻拦?”
“他们的造化若是今日被你改写,以后生出什么事端必定与你脱不了干系。”旭尧看了看楼下吵吵嚷嚷的人群,转身对我说,“这寡妇与那宦官儿子有此姻缘,你莫再出手,且看看就是。”
我不信他的说词,想着刚才也是我施法不当,就应把那寡妇直接隐身,简单了事。
如今场面混乱,也不能违扭现下状况,便也起身和他一起靠着木栏继续看戏。
“那宦官男子是上界神仙下凡来经历情劫之苦的,你若坏了他的历劫…待他日返回天庭定有你好果子吃。”旭尧缓缓道来几句,后又小声念叨,难听下文,“不过……,也说不准他们甚是……”
“就长这样儿的还神仙,”我打断了旭尧的说词,明显惊讶于那熊样宦官儿子的身份,“真真是世风日下,人不可貌相。”
“……”
“他这次下凡除了经历情劫,还有便是改头换面,品一品色极必衰、人世因长相极丑之苦。”说到此处又神秘莫测地看了我一眼。
留下这句隐晦难懂的话转身离开,旭尧不懂我的理解能力不是很好,就不能说得自白些?
咦了一声想着还是别见面了,这等熊样儿的神仙,还是少接触是好,不过他刚才说何事来着,没听真切。
待我缕顺了旭尧的话再看楼下的热闹,却是人去楼空,这这这,也恁是太快一点。不说好歹,也应让我再看看那宦官熊样儿儿子模样如何,万一以后有事相求,也有话磕牙。
看戏看够了,天色不早,我也该去活动筋骨。
转身折进了厨房,客栈的小二已知我这时必定会来煎药,所以药罐子这些都备得妥当,我把旭尧给的草药一包分成了几份,从手中幻化出一份开始放入药罐子煎。
头一次煎这药时我就被它刺鼻的苦味给熏出了眼泪,想必神仙的汤药我等法力不济的抵当不住诱惑,于是拿着筷子轻沾了些偷着尝了几尝。
这味道简直销魂嗜骨,怎一个苦字了得!
对于旭尧,我又多了三分佩服。
如此苦不堪言的草药汤他都能面不改色的喝下去,想必他的味觉已经到了登峰造极无人可比的地步。
第一次端药去他房中我甚是贴心准备了甜蜜饯子,实则是这药太苦,我担心他不能一口喝完白白浪费我一番心血。
却是他开门让我进去,待看到手中的托盘时甚感惊讶道:“彩彩,这药能被你煎成这副颜色,委实是它的造化。” 造作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