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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我才得知榣风的伤是有多重……
他被顾寻之搀扶回来时已毫无意识,见此我伸手扶住了另一侧,可是任由我百般唤他,他都纹丝不动,仿若已经沉睡多时。
只见他略显青黑的面上还挂着几丝刚被摸过的血迹,眼角下方黑血浮动若隐若现。
我心下大悲片刻,这显然是中了妖毒的征兆。
回神才明白他刚才说得鬼话都是在骗我!
榣风这个人就是这样,连受伤都这般藏着掖着,显然是在他眼里我连这个新认的八哥都抵不过。
我有点无奈又有点想笑。
旭尧随后进屋,告知我救榣风一事不必过多担心,现下他要施法救人,便让我和八哥先回屋休息等养好了精神再来照顾。
休息?
现如今我哪有心思休息,也只有这个鬼人没心没肺才会答了声好后,果真回了屋中。
我也回了屋中佯装休息,无非是让他二人都以为我今日甚是听话。
片刻不到,我屋内窗口便飞出了只蛾子转身附在了旭尧屋顶的瓦片上,我向来任性妄为惯了,怎会在这紧要关头回屋蒙头大睡。
眼下,我便要去做一件伤天害理的糊涂事,那便是
……
偷听!
偷听这种伎俩考的就是耐心,有多少居心叵测的人在墙角根偷听上一句半句后曲解意思便愤然转身离开,要么是以为自己偷听到了什么天大的损人秘密,要么是心中的小算盘噼里啪啦打得响亮后没听完后面的“但是……”
所以自古以来这后院的偷听毁了多少奋发图强的书生才俊,又折了多少芳心暗许的懵懂少女。
想来偷听这种歪门邪道一旦尝试,这听后发生的相关事件,必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所以若非我这样的情急状况,这害人害己的勾当还是少做为妙。
我附在瓦片上一动不动呆若木鸡,立着飞蛾耳朵贴着以便更好的探听虚实,旭尧法力颇高,稍不留神就会被他察觉,至于这偷听的被捉到会如何……
我听说有被乱棍打死的,有被幽闭关押的,有被威逼利诱的,想来我即便被发现都不会被旭尧如何,便降低了心跳声耐心的偷听起来。
只听旭尧的声音传来,说:“刚才我已经为他诊治了番,现下袭月刹那一掌带着妖毒已经侵入肺腑,虽说顾寻之给他输了些法力但也治标不治本,现在看来,你可有什么方法将此毒逼出?”
一极其清冷飘渺的女声传来,说:“我在四海八荒遗闻轶事的册子里看过,但若有人中了妖君袭月刹毁天灭地的一掌后,其心肺皆损,当然,这是普通人。”
这书我也看过,怎么没瞧到有这一说法?想必这书分很多册,我看得许是其中一本。
那女子又道:“不过好在他自身法术修为不错,化去了一部分妖毒,可惜的是……”女子叹息一声,顿了顿。
我立在瓦上心急如焚,你倒是说啊!
顾寻之说我婆妈,我至少不是话说一半欲言又止,这半说不说才真真让人觉得婆妈。
旭尧问出我心中所想,道:“可惜什么?”
女子道:“可惜,即便他法术再高也并非在册神仙,没有仙籍,自然不受九重天天池水恩泽,袭月刹那一掌可谓要了他的命。唯今之计,解铃还须系铃人,毒既然是袭月刹掌风自带的,他自然也有解毒之法。”
什么?这句话我听得真真切切,这杀千刀的袭月刹,等蛇奶奶也来咬你几口,看看是你的掌风毒深还是我的獠牙毒厉害。
我本欲扑腾翅膀离开,却是走之前又闻见了旭尧的声音传来。
只闻他顿了顿道:“他现如今还有几日命可活?”
我立刻停下了翅膀,待这句听完便前去找妖君算账也不迟。
清冷的声音再次传来,说:“七天。”
好,七天,时间够了!
榣风老哥哥,这七天是你的大劫,渡过后我也想通了,以后你爱顾寻之也好,爱旭尧也罢,我都不做过多阻拦,顶多我把八哥让给你……
待我飞走片刻后,屋内的女子又说出了几句。
没错,实则这几句才是关键,可是但凡偷听这勾当不耐下心来后面的重中之重便会被忽略,显然我就是忽略了惯来被遗忘的‘但是……’,所以才会马失前蹄。
本是我就不擅长偷听这损人损己的事,自然听到半句后便信做了全部,心满意足的以为待我去盗得妖君的秘籍后榣风之伤指日可好。
想到连八哥都可以盗得妖界的圣物,我即便再不济也不会无功而返,便唤来了祥云驾着雾只身前往传说中的圣宫。
……
却是屋内女子继续与旭尧说道:“但是……其实,旭尧,四海八荒遗闻轶事的册子里对此写得也有些混乱,我从另一本典籍里看过类似的妖毒,上面写着的解救之法除了让妖君袭月刹为其疗伤外,还有便是……”
旭尧原本也不想去找袭月刹,一来榣风的伤本就是他伤得,他若会救便是承认自己当初的错误做法。
一个高高在上的一代君王,论谁会这般轻而易举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承认自己的一掌打错了吗?那是万万不可能发生的事。
再来,以他不服软的性格如今得知芷汀还在世,定会让自己拿她的消息作为交换,也作为他救人的台阶下,想必他也算到这一点,所以刚才才那般从容不迫的折返。
他既笃定我一定会去,我又为何要顺他所愿?
其实总归说来旭尧的脾气又何其不固执,他认定的事断然不会轻易更改。
不会因为榣风受伤就把芷汀的消息透露给他,不会轻而易举就对袭月刹示弱,帝君自然会有帝君的气魄与执着,怎会随便被他人驱使。
旭尧回神对着旁边的女子问道:“寅夙,另一法子又是什么?”
这名被唤寅夙的神仙实则是大地地君,年岁虽然略长旭尧几万,却是修为较之旗鼓相当,她这几万年来自从做了个闲暇地君开始,日子过得也甚是无聊。
除了上次的天劫祸降大地,她损了些修为后便一直呆在宫殿休养,之后更是鲜有出宫与外界联系。
由着总归说来,她是懒,
懒得出门……
别听她语气清冷了些,面容一本正经不苟言笑了些,实则心中的花花肠子比谁都多。
想来,这便是人们常说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其实旭尧若按照四海八荒排下来的辈分需要唤寅夙一声‘姑姑’,但后来寅夙想那个为老不尊的穹烨都没让这些后辈唤称呼‘爷爷’。
自己自然不必在乎这些虚礼,因而也不喜他人唤自己前辈,由着这一点九洲的神仙都知,不熟悉的仙家见到她自然会恭敬的唤句‘姑姑’,有的也会唤名号,无非是‘大地’、‘地君’。
可知根知底的便是直呼名讳——寅夙。
……
寅夙顿了顿,答道:“以法换血。”
旭尧以为自己听错了,换血?这使得他有片刻的恍惚分神。
‘以法换血’是上古遗留下不得被使用的禁术,施法之人在救人之际若有稍微分神,轻则损失千百年修为,重则走火入魔轮生成了不仙不魔的异物。
总得说来,这是种难以控制的法术。
‘以法换血’其实并非是说将他人的血换给病者而将之治愈,而是用法术将病者体内的毒血吸出,经过禁术将多余的妖毒消除或者转化,最后再将血再灌入病者体内以治疗病者。
这种禁术对病者没有过多危害,因着吸血之时不会要其性命,毒血的吸出也有一定份量的限制。
所以,禁术厉害之处,便是对于施法人来说的将毒转化抑或排除,在此期间施法者身体最是薄弱,因着没有结界庇护,稍微有所差迟便会将毒引到自身体内。
这门法术原本失传已久,相传上古戎惑神为救爱子遄珝曾用过此法。
却是用法之际操之过急了些导致毒液侵体,原着戎惑神已将法力抽出体外,毒液霎时进去脏腑致后来回天乏术,羽化于爱子身侧。
后来遄珝继位帝君,通传了四海八荒此等法术已被禁制,久而久之,这换血说法便显得有些异样的诡异。
如此看来,今日禁术之法再现,是阻止不了了。
虽说换血是禁术,其实旭尧却是曾修炼过,并非像传说中那么夸大危言耸听,但显然也会有一定风险。
自古禁术实施没有一丝风险,这法术都担不起禁术的称讳。
如今旭尧本就是上神品阶,法力自然不低,‘以法换血’之际不用将自身法术全部抽离,可留一部分护体,再加上有寅夙的护法,自然不必担心妖毒的反噬。
可是旭尧与戎惑神想比,谁的法力修为会高一些呢?
书中记载,上古中上帝君戎惑救子遄珝致毒液浸入灵台终神竭羽化,享年四十三万八千九百余岁。
而旭尧呢,旭尧如今连十万岁都不到,在戎惑神面前显然就是个未长大的毛头小子,法力修为与之想较,自然可见一斑。
可是即便如此,旭尧也做好了万全之策。
寅夙与旭尧相识几万年,此刻更是明白他心中所想,虽不知为何他会修习得如此失传已久的禁术,但若他想要救人,自己今日便会送佛送到西。 造作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