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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昭炎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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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四章昭炎帝

  她刚走不久,丞相夫人便来了。

  她一人前来,神色慌张。

  “先生,乾先生。”她冲到我面前,欲言又止。

  我静静的看着她,目光浅然。

  “贵妃娘娘那,能否请先生去看一趟?”她吞吞吐吐的道。

  “恕我无能为力。”我淡淡的转身来到院落,摸着那几株盛开的金百合。

  “先生,将你关在这里,是贵妃娘娘怠慢了,还望先生莫要介怀。”丞相夫人道。

  她这个嫂子,当真关心小姑子么?

  我折下一朵金百合递到丞相夫人手里:“这是她自己的心魔,心病还须心药医,所以我无能为力。”

  丞相夫人捧着金百合,神情有些尴尬。

  她无功而返,心里忐忑,只得将我折下的金百合递到陆夕瑶面前。

  我不知道月盈在梦里如何整治陆夕瑶,总之,陆夕瑶看见金百合后,发疯般嚎叫起来,一巴掌将丞相夫人拍到地上,半天没有爬起来。

  贵妃病倒了,疯疯癫癫说着胡话。嘴里一直念叨着死去五年的月贵妃。

  昭炎帝下了早朝,直接去了凤藻宫,感念陆夕瑶对月盈姐妹情深,竟亲自招来太医,命他们务必看好贵妃的梦魇。

  同时答应陆夕瑶,今夜他会来凤藻宫陪她。

  凤藻宫上下因皇上的到来,喜气洋洋,竟无一人为陆夕瑶担心。

  丞相夫人顶着红肿的脸对宫女说:“你们贵妃娘娘就是有福气,生个病都能因祸得福。”

  因祸得福?

  我冷笑。

  好戏还在后头。

  接下来,老宫女果然没有再来送饭。

  人在阴暗的地方呆的久了,自然也会变的阴暗。

  她是个可怜人,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夜幕再次降临,我端坐在院中,搬出了那边断弦琴,直至子时才弹起那首“相思”。

  月盈昨夜是凭借这首渡魂曲入了陆夕瑶的梦里,今夜再谈,陆夕瑶心里有鬼,自然会做同样的梦。更何况,还有那朵金百合的帮助。

  金百合粘了阴气,克水伤肾,肾不好人就情不自禁感到恐惧。

  昭炎帝的陪伴丝毫起不来作用。

  这不是被阴气所扰,是她自己内心的梦魇。

  谁也救不了她,除了我!

  和陆夕瑶一样被梦魇折磨的,是隔壁住在隔壁浣衣宫,那个给我送饭的老宫女。

  我的渡魂曲,引起了她最恐惧的东西。

  大半夜,她光着脚,蓬头垢面,只穿着亵衣就从房间里跑了出来,趴在院子里的潲水桶里,用双手捧着那些馊了的饭菜往嘴里塞着。

  一边塞一边嚷着:“我不要饿死,不要饿死。”

  她是个可怜人。

  我算的她的命数,前半生基本在饥寒交迫中渡过。

  她身体佝偻,并不是年龄的缘故,而是小时候营养不良,患了软骨症。

  这一夜,整个后宫都乏累极了。

  有人是喜的一夜未睡,有人是吓的一夜未睡,有人是气的一夜未睡。

  气的自然是昭炎帝。

  太医的安神汤对陆夕瑶一点用都没有,自己贵为九五至尊,也压制不住这股邪气。

  他不禁怀疑陆夕瑶是故弄玄虚,装神弄鬼。只是为了博取自己的同情,多留下来陪她几晚。

  这是他最讨厌的。

  而陆夕瑶摆脱不了有月盈的梦魇,甚至想醒都醒不过来,滚下床后,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月贵妃,饶了奴婢,是奴婢该死,不该种下金百合。”

  昭炎帝眉头紧蹙,看向了被丞相夫人随手放在书桌上的那枝金百合。

  他捏在指尖,仔细端详。

  想起了昨夜梦里的月盈,一样握着一株金百合,在梦里飘飘起舞,宛如月中仙子,身段轻盈,舞姿优美。

  可惜,红颜薄命。

  昭炎帝感到惋惜,又不想看见陆夕瑶疯癫的模样。

  冷然拂袖而去。

  帝王最是薄情。

  殿外忽然响起推门声,我猛然收起指端,琴音戛然而止。

  余恩泽抱着拂尘站在门口,月光下他的银丝微微泛着光泽。

  “皇上命奴才来察看谁人在弹琴。”他尖着嗓子说道,许是离的远,夜色又浓厚,他问道,“你是哪个宫的,夜晚来此为何?”

  我起身,慢慢走到他面前。

  待离的近了,余恩泽才发现是我,他目露震惊:“是,是你!”

  发觉自己声音有些大,他顿了顿,才压低嗓门道:“你为何会在这里?他呢?”

  他指的是无色。

  我将那夜在皇城下遇见贵妃,又如何被贵妃关在这里,简单的叙述了一遍。

  余恩泽正欲开口,他的身后忽然响起一声沉闷的咳嗽。

  他吓的连忙弯了腰,转身低头对身后的人唤了一声“皇上”。

  和余恩泽并排跟着昭炎帝走进御书房,我心下暗淡,想起月盈说过,五年前师父也是这样进了昭炎帝的御书房。

  余恩泽端来茶水后便退了下来。

  我立在殿中,昭炎帝则坐在书桌后。

  他偶尔抬眼打量着我,目光别有深意。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乾宁。”我淡淡的回答。

  他蹙了蹙眉头,许是我没有加上那句“回皇上的话。”

  这个在进来之前,余恩泽小声嘱咐过我。

  我没有忘记,只是并不想说。

  “很好听的名字。听说你是大衍宫希夷先生的嫡传弟子?”他看着我,黝黑苍老的眼神风起云涌。

  他隐藏的再好,但是提及师父时,他眼中的不满,还是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我师父定然得罪于他。

  “是!”我答道。

  他再次蹙眉,似乎对我的无礼失去了包容。

  但是紧接着他又问:“你今年多大?”

  “十八岁。”我说,“大衍宫被灭门那年,我才十四。”

  我故意提及大衍宫灭门之事,果然,昭炎帝端着茶水的手滞了滞。

  “那件事情朕听说过,深感遗憾。”他假惺惺的道。

  甚至,丝毫没有躲避我直视他的目光。

  “生生堂在江湖上声望不错,也算是对得起希夷先生的盛名了。”他说。

  我目无波澜,保持沉默。

  良久,他放下茶杯说:“朕听陆冲说,在龙陵城你曾经为滇国北王占卜了滇国的国运。”

  那一日,是我露了锋芒。

  我垂下眼睛,不置可否。

  他接着说:“今日,你也为朕占一卦。”

  不是请求,是命令!

  语气坚决,不容拒绝。

  此刻,我忽然觉得自己平日里将昭炎帝看的太轻了,一个敢逼父弑兄抢夺皇位的人,怎么可能平凡?

  更何况,他十四岁入军营,从士兵开始磨砺,二十岁便身披铠甲,拿着敌方将领的头颅跪在昭国先帝面前,请求册封为征北大将军。

  年轻的他深知无功不受禄。

  也深知,无绩难以服众。

  这是一个工于心计的人,我知道自己斗不过他。

  “占什么?”我问道。

  他抬眼看着我,目光平静。

  “算一算,明年此时统治滇国的是谁。” 惊世独宠:天下第一玄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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