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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下山。”白十一深吸一口气，推开藏书楼的门，风吹过，白十一的衣袍飞起来，洛妄生觉得凉，在身后打了个冷颤。
白十一转身取下自己的外袍，披在了洛妄生身上。
白十一稍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牵住了洛妄生的手。
下山的路，白十一走的很慢，两人一路都无话，也不敢多看对方，快到晌午才走到山脚下。
洛妄生却率先喊了停。
“我自己走吧，现在天山上那些人，都在等你出个什么差错，你如果不在，难免被人抓着把柄。”洛妄生说到。
“我不在乎旁人。”白十一回应，尽量克制着自己的不舍。
“可我在乎。”洛妄生垂下脸，“我不想再成为你被天下诟病的理由，也不要你在为我受到任何的伤害，况且，送的再远，你也总是要离开的。”
“十一，是我缠着你的，是我舍不得，是我一直想赖在你身边，是我一直在给你找麻烦让你受伤害你被惩罚，是我硬要参与到你的生活中，都是我。”
“你让我自己走吧。”洛妄生直接捂住了白十一欲言又止的嘴，“真的最后一次了，我们都不要再见面，是我先说了喜欢你，现在再见，也让我来说吧。”
“白十一，再见。”
白十一这一路都在想，要给洛妄生一个拥抱，想再吻一次她的嘴，想把时间砸碎，把每一秒钟都抠成永远。
可是他没想过，最后竟然是洛妄生更加决绝，她说完再见转身就走了，一点机会都没有再留给白十一。
她走的飞快，须臾时间就离开了白十一的视线范围，白十一在原地许久，硬是呆到了日暮时分。
走到半山腰，被寒泽衍给截住了。
“找了你一天，干嘛去了？虽然你完全不参与你这帝后的选举工作，但人不能一天都不露面吧，现在多少双眼睛盯着呢。那啥，昨晚我是，口无遮拦了点，被眠眠教育了半天，但我真的也是为你两着急...”寒泽衍现在倒是颇为了解白十一，寻了他一天没寻着，想着他可能到这山腰间来了，现在天山之巅人太多太杂乱，白十一怕吵，有事没事总往这半山腰跑。
“鬼王呢？怎么没跟你在一块儿，你两这不才见面吗？正应该是亲亲我我的阶段啊。不过你小子藏的够深的，我还有许多话没问呢，啥时候看上眼的啊，那你扛了这么大的刑，差点丢了半条命，都是为了她呗，还扯什么正道大义，我们净悟君还不是过不了这美人关啊。”
白十一懒得搭理他，烦闷得很，干脆沿路坐下，也懒得再往上走了。
“你怎么还坐下了，今儿都到决选接阶段了，凉如初一骑绝尘基本都板上钉钉了，你打算咋办啊？等真的选完了，三界长老盖章确认了，你可真回不了头了！”寒泽衍着实是为白十一着急，哪怕白思眠严令禁止他再提这些让白十一烦心的事儿，他还是忍不住非得找白十一说个清楚。
“我能怎么办，我也想知道要怎么办！”这是寒泽衍第一次，听到白十一这般口气说话。
就像一个懊恼的少年，包裹着力不从心的恼怒，也夹杂着失望与无奈，更多的是撑了太久，轰然倒塌后的绝望。
“...白十一你别介...”寒泽衍突然有点慌了，在他眼里白十一向来都是运筹帷幄顶天立地的，从不会有他处理不好的景况，所以她一直觉得白十一和往常一样，天大的事情都可以解决的，况且只是自己的感情。
他突然觉得自己真的过于理想化了，说是为了兄弟的幸福，如今看来自己更是什么都做不了，还在不断的要求他提醒他。
寒泽衍也有点懊恼，坐在白十一身边，搜刮一些词藻想安慰他。
“那个...”寒泽衍话音还没落，白十一自顾自的继续。
“我也想不管不顾，她离不开鬼界，那我就去鬼界，去鬼界陪她过一辈子就好了。那然后呢？白族就不管了吗？三界就不管了吗？你魔界的地府建多少我也不管，妖界的精怪被蚕食我也不管，反正就让天界独大，不用管你们的死活，是吧？各界岌岌可危，白族也是腹背受敌，我真的有得选？我一开始就没有选，我从来都没有选！”天山刚刚下过雨，地上的泥还有些湿，寒泽衍都感觉到这泥点子在白十一雪白的长袍️上带了不少了，可白十一好像是一点也没察觉，目光空洞地看着远方，也不知道到底看相的是何处。
“我根本就没有选择，如若我执意的要去她身边，我不但护不住这一族人，护不住九州，最后也一定护不住她。”
寒泽衍觉得自己真的浅薄，完全没想过这些，其实站在白十一的角度，他这个身份，根本就不能涉及风月，唯一能够幸福的可能，就是那个万众推举出来的帝后，就恰好是他爱的人。
不过那怎么可能。
寒泽衍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安慰他，只得生硬地拍拍他的肩膀，半晌憋出几个字：“兄弟抱歉啊...”
“你抱歉个什么。”白十一推了一把寒泽衍，“跟你有什么关系，莫名其妙的，我啊，我就想能护着她就好了，能让她平平安安的过以后的日子，所以我一定会想办法整肃这天界独大的乱世，给她，也给你一个安宁的太平世界。”
寒泽衍侧头看向白十一，突然觉得这个少年真的就适合在这天山之巅，他是最好的天山白帝，他是怀揣着一腔正义的天山白帝，他才配的️上做这三界之主。
“可你昨天说的话，确实提醒了我。”白十一眼神从空洞和落寞换回了坚定，“我不能让这场本来只是我们两个人的悲剧波及到更多的人，父帝和母神刚开始也许如我一样，没有感情，但至少父帝的心里还是空的，他和母神还有未来可以经营，所以他们结合还可以理解。我不一样，我心里已经塞满了，我不能带着一颗这样的心去接受别的女人，那也是对那个女人的不公平。我知道，天君想让我娶凉如初，是为了用她来稳固白族与天界的关系，我本也准备将计就计，毕竟那个人如果不是洛妄生，是谁对我而言都一样，我也正巧可以用凉如初肃清与天界的界限，但现在看来，着实卑鄙。” 帝君是个恋爱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