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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会儿,我和你新账旧账一起计较一下。”白十一睁眼都未曾给凉如初,他抱起洛妄生,看她小小的一团,头一遭这般乖巧的躺在自己怀里,心里的痛难以自控地往外涌。
似乎一切都结束了。
一切,也都可以重新开始了。
白十一直接尽数打开地牢的牢门,让所有人都能站过来,他笔直的把洛妄生牢牢看护在怀中,哪怕天君一众过来也没有一丝松手。
白十一没等人问,自己开了腔。
“欠这天下人的,她用自己的命还了,我会帮她处理完剩下的所有的恶灵,重新在这天山脚下建造锁灵殿。两年之内,天上人间,整肃完毕。”白十一身旁红色的缉案令飘到半空中,“缉案令已出,言出必果,三界不可再因此事着鬼界任何的麻烦,在新鬼王即位前,我会暂代鬼王的事宜。”
“白...”
“毋需再议。”白十一抱着洛妄生迅速消失在空气里,只留下一座空荡的地牢。
白十一把洛妄生放到自己的床上,自己站在床侧,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不知道是彼此,谁是谁的劫数或罪过。
外面真的很吵,各种声响,他觉得自己置身是置身在沸水里的一块铁,不断的烘烤加热,直到融成了铁水铁渣都不肯罢手,就在这烧的通红的炉子里,每一寸皮肤都被烤到溃烂,每一个细胞都被烤到滚烫。
却半分都挣扎不得。
洛妄生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他碰都不敢再碰她的身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十一才觉得自己的身子稍稍能动弹一些,他伸手覆上洛妄生的额头,竟是半分魂魄都感受不到了。
顿时就有点慌,难道洛妄生全然没有给自己半分机会吗。
立刻就出门奔向忘川。
也顾不得是黑是白,顾不得周遭恶灵乱窜,忘川上已经彻底的乱了,结界已经被恶灵撕扯到所剩无几,地底一副乌烟瘴气,白十一不想管,伸出手,想在忘川里找到洛妄生魂魄的痕迹。
但完全没有,半点都没有,一缕气息都没有。
他稍稍为鬼界加了一层结界,也知道坚持不了太久,但洛妄生魂魄尽散,现在他没有半点别的心思。
直奔天山,若祁斯已经在永安殿等着他了。
果然是老江湖,白十一哪怕藏得再好,在这样的时候也难免漏了马脚,神都喝着茶,一脸运筹帷幄的表情,连招呼都不和白十一打,而且明显是等着他,身侧连一个随侍都没有,也没让凉如初和天君一并前来。
“白帝可是有事想找我?”若祁斯喝了口茶,慢悠悠地问到。
“神都就不必明知故问了。”白十一尽量让自己冷静些。
“既然白帝这么坦诚,我也不跟你卖关子了,鬼王洛妄生的魂魄,并没有入轮回晷,方才我就已经找过了。不过,”若祁斯眯了眯眼睛,翘起二郎腿,稍稍靠到椅背上,“还未过四个时辰,我的确可以用轮回晷收集她并未全然消散的灵魄,助其重新投生人间,历经几世,慢慢养灵。”
“我知道。”白十一耐着性子等着他继续。
“看来这鬼王虽然十恶不赦,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自知之明,还算是个刚烈性子的女子,以她所为的恶行来看,魂飞魄散也是应当的……”
“神都有话不妨直说。”时间紧迫,四个时辰之后,洛妄生灵魄消散干净,便是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所以十一啊,叔叔以前就告诉过你,凡是不要太较真,该网开一面的时候,还是应该网开一面,你原来不听,现在倒是着急起来了?叔叔也不给你卖关子了,知道你心里急得很,不过有三件事儿,还得你点头才行。”
“讲。”白十一的耐心已经磨平,连客气话都不想再说。
若祁斯倒是更有把握了,白十一现在就是他手里的蚂蚁,只要他捏紧都能分分钟拿住白十一的命门。
“第一自然就是诀年的事情,你断了他的灵脉,让他沦为了一个废人,他所犯的错,及的上今日鬼王的万一吗?十一也不该如此厚此薄彼,否则如何服众?叔叔就这么一个儿子,我自然是得庇护着他的,十一你现在的心情,叔叔能理解,但是我的心情,你现在也应该能感受到了才对吧。”
“我会恢复他的灵力。”白十一稍稍低头,嘴角略略有些泛红。
“好,那这第二件事,就是如初和你的婚事了,如初在人间闹得那么个乱子,叔叔也已经知道了,但是你和她已有婚约在身,这六界都知晓,但你还与鬼王纠缠不清,你把她放在和等境地?如初本身是个多骄傲的姑娘啊。这件事是因你们而起,她也不过只是失手伤了两三个凡人,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叔叔知道,你情窦初开,但拆散你们的也并不是我们啊,是你白族本身的规矩和鬼王一世的牵绊,她离不开鬼界,你离不开天山,要如何终成眷属?你看现在,难不成非要闹到这般境地,让全天下为你们的感情陪葬不成?所以,你和如初的婚事要如期举办,以后一定要断了对鬼王的这份念想,不管她轮回百世,也与你没有半分瓜葛,能否做到?”
“第三。”白十一嘴角似乎要渗出血来。
“第三,不过就是让你以后不要再管轮回的事宜了,各界都有各界的定数,以天界为尊这个从开天辟地以来就是法则,三界平衡发展到最后一定会落得个世界大战的后果,自古就该是尊卑有别,十一,你得通透些啊。”
“完成婚约可以,但我要求洛妄生灵魄在人间养好后,会灵魄归元。待我处理好三界的恶灵,重建锁灵殿,洛妄生灵魄归元后,我会与凉如初完婚。至于第三件事,有关我天山白族的立族之本,天下三分,地底二界,本就该共生同处,恕我不能答应与你,这件事没得商量,如若神都一定要以此事多加为难,我白族也不惧将这天下重新洗牌。”白十一恢复了天山白底的威严,他毕竟是白帝,前两件事已经分外勉强,如今还要昧着良心与天界同流合污,他的确是做不到。 帝君是个恋爱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