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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么做会天怒人怨的,而且我们也不知道许员外是不是还记得一生。”竺铃叹着气,接着说道:“再说了,我们凭什么决定他人的生死?”
“凭他们都是凡人啊,我们有绝对的优势,你去问问那些凡人,他们要杀死一只动物还会考虑他们配不配,有没有这个资格吗?”鸣蛇激动地说道。
竺铃看着鸣蛇,他激动的外壳下藏着的是隐隐的愤怒,她才想起他是蛇,或许他的嗜血就是因为他见过了太多凡人对同类的杀戮。
“鸣蛇,我们想想别的办法好不好?”竺铃安抚地握住了他的手,将他的情绪一点一点安抚下来。
“我都可以,听你的。”鸣蛇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平静下来。
“好,我们先去给小姑娘选礼物,然后再见机行事,至少也要先知道一生师父到底还在不在许员外的心上。”
华灯初上,街上的行人都在往家里赶,街上的小贩也收了摊,劳累了一天,大家都要回到自己安稳的家,点一盏烛火,和家人将今天分享。
竺铃也来到了许府门口,捏着拳,深呼吸了几次,才下定决心敲响了那扇厚重的木门。
“回来了,快请进。”许府的仆从开了门,许员外亲自迎了出来。
竺铃笑了笑,没有什么比一句“回来了”更暖心的了。
“时间太过匆忙,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见你的裙子很漂亮,就去给你买了几件好看的裙子,你看看喜欢吗?”竺铃把买来的裙子展示在小姑娘看,每一件都是她精心挑选的。
“哇!好好看啊,瞧这粉嫩的小花,还有这个花边,谢谢姐姐,哥,你看,姐姐的礼物可比你的一只小狗有心意多了。”小姑娘高兴地抱着裙子转了几圈,然后话锋一转,数落自己哥哥给挑的礼物不合心意。
旁边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子,有些不高兴地说道:“明明是你自己之前看见张伯家的小狗就走不动道,我难道还不够贴心吗?”
“快请坐,小孩子不懂事,别见怪啊。”夫人依旧是笑着,温言温语地请他们入席。
“没有没有,我倒是觉得他们兄妹之间很是温情呢。”竺铃笑着,随着夫人的指引入席坐定,鸣蛇面无表情地坐在她的旁边。
“这位小兄弟可是不舒服。”见鸣蛇面色冷峻,许员外忍不住问道。
竺铃瞟了一眼鸣蛇,忙道:“员外不必理会,他天生就是这样,不爱笑的。”
“这样啊,”许员外表示理解,然后招呼着自己的儿女坐下,“可以开始用餐,你们俩好好坐下。”
这是小姑娘十三岁的生辰,许府没有大办,原本只计划着一家人团团圆圆地吃个饭就好了,现在加上了竺铃他们两个人,排场不大,但是烛光是许夫人精心摆放过的,烛火恰到好处地照在每一个人的身上、脸上,在这个深秋的冷风中无形地传出一种暖意。
用过晚餐,许员外的一对儿女打打闹闹地自己去玩了,许夫人也离开去操持家务,许员外带着他们来到了后花园游玩。
竺铃时不时地接上一句话,满脑子想的都是要怎么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你们看着株寒梅,是前些时候赵兄送给我的,等到今年冬天,我们就可以在这里踏雪寻梅,然后再在那边的亭子里温一壶好酒。”许员外滔滔不绝地给竺铃他们介绍自己后花园的植株。
“说道冬天,通常都是代表着遗憾,不知道员外心中可有被冰雪封住的遗憾。”竺铃似是无意地说道。
许员外的眼眸暗了暗,看着寒梅光秃秃的枝丫,说道:“怎么会没有呢,只是冬天再冷,冰雪再大,总还会有梅花开放的不是吗?”
“今日能够和员外一起赏夜景也是有缘,员外不妨说一说,很多时候只有说出来才是真的放下。”竺铃讲着自己都不太明白,玄乎其玄的东西。
没想到许员外似乎听明白了,他带着二人来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小亭子坐下,看着淡淡的月光照在满院子的花草树木上,轻轻地叹了口气,道:“其实我真的有一个藏了很久很久的遗憾,或许也就只能对陌生人说一说了吧。”
竺铃一看有戏,忙支起了耳朵,等待着他自己说出来。
许员外有些怅惘地说道:“我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我用了我整个少年时光去爱她,或许她也是爱我的吧,这个我不确定。后来他们搬家了,我也不知道搬去了哪里,想来那个时候还真是少年心性,有着可贵的少年热情,我去找过她,找了整整两年,但是一点音讯也没有找到。”
“再后来呢?”虽然知道后来的故事,但是竺铃还是想听他再说一遍。
“后来我继承了家业,每日随着父亲学习管理,日子一忙心中的情感也就淡忘了些,再后来就是有些老套的故事,我顺从了父母的意思,娶了门当户对的夫人,而后再也没有对别的女人动过心思。”许员外的语气有些平淡,似乎在说的是别人的故事。
“那你对那个青梅竹马,可放下了?”竺铃有些紧张地问道。
“不可能忘得了,时间把那份感情冲淡了,但它毕竟还在。”许员外站起身,又叹了好几口气,然后才说道:“其实我成亲那一日,我在人群里见到了她,可是我不敢认,一切都太晚太晚了,那一天是我第一次喝醉。”
说着这件事的时候,他的语调才有了起伏,仿佛当年的情绪渡过时间的长河,再次涌上了心头。
竺铃的呼吸都停住了,她也站了起来,无声地走到许员外的身后,手在袖子里握紧又放开,放开又握紧,踌躇再三之后才问道:“若是她现在站在你面前,告诉你她当年也如此深地爱过你,不,现在依然爱着你,你会如何?”
“你说什么?”许员外猛地侧过头,看着竺铃,难掩激动。 天上有个月老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