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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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后顾之忧
孟殊言步子一顿,就这么停在了屏风前。透过屏风,可以模糊的看到江馥雪的身影,依旧瘦削,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好似一场梦。
他后头滚动,缓缓道:“你……身子可好些了?”
江馥雪闻言轻轻一笑,她笑声极浅,浅淡到连嘴角都不曾扯动,仍是让孟殊言听得心神一动。他心心念念许久的女子就这么坐在这儿,一屏风之隔,如蒙上薄纱,更显得情谊朦胧。
“尚好。”江馥雪答了剪短两个字,道:“坐吧。”
孟殊言这才眼帘微垂,眸中情绪稍稍收敛,寻了一个靠近江馥雪的位置坐了下来。这般远远看着也好,知道她无事便好。
江馥雪看到孟殊言手边的包袱,眸子微动,道:“这就要走了?”她不问孟殊言去哪儿,亦不问所去为何,倒像是知晓一切,未曾料到朋友这般离开的低问。
七分关切,三分意外。
孟殊言手指覆上包袱,点点头,答道:“是啊,这就该走了。”这次去帝都明知凶多吉少,他还是义无返顾的想要过去,青隐已经安排了一切,只要他顶上这个罪名,就能把江馥雪保下来。
救命之恩,孟家仇案多亏了江馥雪。此番也算是还了她的恩情。孟殊言打定主意,若是江馥雪问起就这么回答她。
只字不提感情,只是报恩。
谁知江馥雪又道:“行礼可都打点好了?”“都清点好了。”孟殊言答道。
“可带了御寒之物?”江馥雪这话问得没头没脑,孟殊言一时没绕过来,道:“此去帝都烟柳繁华,等我过去已是立春,应该是不用御寒的。”
这是不知晓了青隐的安排……青隐做了后续安排,唯独不告诉孟殊言,恐怕是怕他误事。这……也好。
江馥雪心思百转千回,道:“是我思虑不周了。”
“怎么会?这天气总是没个准数,御寒衣物还是带上的好。我回去就带上。”孟殊言练练改口,说出口又觉得自己说的太过刻意,面露尴尬。
“有些东西能带上,自然是好的。”江馥雪说完,换了话题问道:“听说你近日在钻研棋谱?”
孟殊言确实在看那本围棋入门,然而那本书他翻来覆去看了多少遍,也只是粗略懂得了围棋的布局规则,还是不懂其中含义,颇为头疼。
江馥雪如今问起来,孟殊言猜测她兴许是听药老说了几句,倒也不尴尬,答道:“闲来无事,看看罢了。仍是不大能理会。”
“闲人编书,不过图个乐趣,不必太过认真。”江馥雪说着竟是缓缓起身,孟殊言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下棋与战士行兵相似,不过是心性与谋略。你素来沉稳隐忍,顾全大局,这下棋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说话间江馥雪已然拿了一顶纱帽扣在头上,走出了屏风。
素衣显得她身子窈窕,厚重的纱帽挡住之后的容颜,连眸子都看不真切。些许是身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她每一步走得极缓,孟殊言从凳子上起身,只觉得她似乎又瘦了……
江馥雪手里拿着一本书,黛色封面配着素白手指,说不出的雅致。
她一直都是这般雅致的女子……怪不得江馥雪不会喜欢他,这般雅致至深的女子,也当寻一个懂得其中韵味的男子。孟殊言心中半是甜蜜,半是酸涩。
既高兴她能出来见他,又难过明白两人之间的差别。江馥雪缓步走过去,孟殊言控制不住自己迎了两步,道:“你身子未好,不要急于走动,应当好好养着才是。”
说着孟殊言欲伸出手扶着江馥雪,江馥雪纱帽轻动,似有目光拂过,烫的孟殊言讪讪收回了手。
江馥雪这才把手中的棋谱递了过去,声音清冷中多了几分暖意,道:“你要远行,我现在也没什么能送你的。手边也就这一本棋谱,若不嫌弃,就拿去吧。”
“你的心意……”孟殊言抿了抿唇,虽是看不见江馥雪的眸子,他也能想到江馥雪此刻的神情,清清冷冷,永远守着界线,不允许任何人逾越规矩一步。
她把孟殊言当做朋友,却也只能是朋友。做不到像对待朱翘一般推心置腹,亦是做不到对青隐那般关怀体恤。
孟殊言心中懂得,改了口道:“既是临别礼物,我自是喜欢。”这是江馥雪的心意,他又怎舍得拒绝?
你送的我都喜欢,这话孟殊言是说不出口了。江馥雪把他当朋友,那么他只能守住“朋友”这二字,不可有半分非分之想。
不然按照这人的心思,将来若是有机会,她也不会愿意见他了……孟殊言稳了稳心神,板正脸色,不让情绪泄露分毫。
见他情绪收敛,江馥雪这才稍稍安心。这人上一世心思暗藏,端着意气风发的模样让她心动,不顾礼法执意要嫁给他,助他事业平步青云。
谁曾想此人根本不需要她布局筹划,那人就为自己未来的一切安排的清清楚楚。江家满门抄斩,次日他就十里红妆娶了当朝公主,既是巩固了自己地位,又防止皇帝猜忌……
想想上一世她当真是可笑,皇帝要让皇子娶她为妃,她仗着父兄宠爱闯到边关立下战功,讨了一道“自选婚嫁”的圣旨,嫁给了他。
繁华如烟云,过眼即逝。上一世恩怨种种,她再也不是那个将门虎女,拿不动红缨枪,亦无法初入战场。
孟殊言也不是那个满腹谋略的状元郎,在朝堂之上翻弄诡谲的风云。心思直白,性子耿直,恩仇铭记,是个该在沙场建立功勋的好儿郎。
江馥雪心思几番变换,一言不发,孟殊言忍不住翻开手中的书,是有些凌厉的瘦金体。前朝亡国之君偏爱诗词,终日沉迷风花雪月,不理朝政,最终被亡国,他一手瘦金体被人广为流传,不少书生争相效仿,风靡一时。
曾有人评论道“以画法作书,脱去笔墨畦径,行间如幽兰丛书,泠泠作风雨声。”
孟殊言眼熟这个字体,不是因为它的出名,而是江馥雪在无人时整理出的药方,上面所书字迹与这本棋谱一模一样。
这是……孟殊言一怔,江馥雪来麒麟侯府并未带太多的长物,再加上揽冬院一场大火,又怎会留着一本棋谱?这本书竟是江馥雪一字一句默写下来的?
他一出神,江馥雪也看到了书中字迹,她怕孟殊言看不清楚影响了理解,顾不用行书换了这瘦金楷体,没曾想这也能被他看出来了。
也对,孟殊言若有空必定守在揽冬院,能见过也是自然。这一世,此人对她当真是不坏……只可惜恩怨如过眼烟云,虽是能消散,可她心中对他的情意早已磨光,没有半分爱恨。
当做朋友,也是情意寡淡了许多,做不多对朱翘那般推心置腹……
孟殊言出神片刻,心中压抑地情绪翻涌上来,猛然抬头看着江馥雪,目光灼灼盯着她,下一刻心中感情感觉就要克制不住流露出来一般。
江馥雪眉头一跳,心道:不好!开口道:“你我之间本使朋友,若是不喜欢,也不必勉强。”她说着再度伸出手。
孟殊言抓住棋谱的手微微用力,嘴唇阖动,似有无声话语夹杂着万分感情倾泻而出,然而一切皆是无声。
有心人听不到,无心人不愿意听。他手指用力,把棋谱负手放于身后,抿了抿唇艰涩道:“多谢。”
江馥雪这才收回手,温声答道:“不必。”她的眸子却是冷了下来,止于朋友,多一分不可。
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孟殊言最终无力叹息,一时间像是被抽去了多半力气。他不敢再看江馥雪,转头问道:“我今日就要走了,你日后在这侯府,万般要记得照顾好自己。”
江馥雪闻言轻轻笑了,道:“世子在此,你又有有何不放心的?”
就是因为他我才不放心!你这般在意他,可他心中又对你有几分珍重?比不过天下权势,比不过明丽权位。
若不是最重要的,又怎能怎的护好你?你对他总是太过忍让了。这些话孟殊言一个字都不能说,这像是腐烂的毒药,毒的他浑身发痛。
这也让孟殊言想起一件事,开口问道:“你可曾想过,那些人怎么办?”
那些人不外乎是漓梦、妍华之流……江馥雪心中明了,只怕此刻她不说清楚,下一刻孟殊言就要开始逼问她如何处置漓梦了。
“也罢,我是该去见一些人。”说着江馥雪举步朝外走,不远的距离她走得极慢,背后伤口隐隐作痛,脸上撕裂疼痛难忍,她只能忍着往外走。
屋子之外,青隐披着狐裘立于檐下,青丝如瀑,身形如竹。听到背后脚步声,他才微微咳嗽一声,转身看向江馥雪,一双眸子清亮如水。
“阿雪想要见谁,只管见便是。辇舆我已经命人备好了,仔细身子。”青隐说着目光滑过孟殊言身上,又落回江馥雪身上,道:“本侯还等着阿雪回来,和本侯一同论一下瘦金体。”
自称变化,青隐这心思也是百般变化。江馥雪不敢牵扯动伤口,福身回礼道了句“是”。 重生之妖妃要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