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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欢认命的看了一眼谢必安,发现谢必安脸上神情舒展开来,但还是没有说话,高欢明白今天晚上自己不出一身血,就一定走不出李安的府邸。
高欢小小的算计了一下,酒坊加上四万贯的本金,才让谢必安神情有一些变化,这得再拿出什么代价,才能让谢必安和后面的李客点头啊!
高欢拿起一旁的茶盏,喝了一口盏中的温茶,润了润冒烟的喉咙,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高家在益州首府成都,三百顷上田,一千亩下田。”
“高家世居江南,也无暇照顾蜀中的田地,既然谢校尉从江南搬到蜀中,本侯当时也没有送上贺礼,不如这样,在下把这些田地送上,给谢校尉送上乔迁之喜的礼物!”
“不知道,谢校尉意下如何啊?”。
谢必安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李客,见他还是自顾自的喝着茶,这就表明,这点东西李客根本就没有放在眼睛里。
其实与其说是高欢给谢必安赔偿,还不如说是给李客满意的价格,让他赶快结案,让高家从这件事儿中摘出去,别到圣人问起来的时候,李客汇报的时候,嘴里高家长,高家短的。
如果是这个情况,那就坏了,到时候圣人听多了,自然而然的在心里就对高家起了恶感,等到下一场的封爵大典,圣人笔头一歪,高家就彻底完蛋了!
高欢一咬牙,继续说道:“我在成都的桃花溪旁,有桑麻田六百亩,汉水边上还有七个林场,只要谢校尉同意,就全数归了谢校尉了!”。
李客听完高欢的话,惊得差点把手中的茶盏扔到了地上,一阵手忙脚乱,李客才把茶盏放在案几上。
桃花溪旁的桑田,现在是有价无市,一亩现在怎么的也得值四五十贯,那还是有价无市,得等有人家过不去的坎,才能放出来。
加上汉水的林场,成都的田地,泸州的酒厂,高家为了平息这场祸事,得拿出将近十五贯的财物,李客算完之后,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高欢真是下了血本啊!
李客想了半天,刚想说话,就看见谢必安询问的眼神,李客挥了挥手,让谢必安稍安勿躁,之后想了想说词,之后说道:“大丈夫重情义,而轻财物。”
“小弟只有在书中看见过,没有想到今天夜里是见了真人了,既然高兄如此豪爽,那谢校尉就不要计较这些细节了,在下认为这件事儿,就怎么算了!”。
谢必安听到李客的话,站起身来,对高欢说道:“高侯爷,既然如此仗义疏财,下官也就没有什么不满的!”
“谢家既往不咎,不在高赫身上追究他的罪行,在场的各位都可以作证,如果违背这个承诺,我谢必安必将五雷轰顶,坠下九幽地狱,万劫不复!”。
听到谢必安的发誓,高欢终于放下心来,这些年跟着杨思勖平南挣得钱财,全部搭在跟谢必安和解上了,高欢一想到要掏出的真金白银,心痛的就不能忍受。
高欢平静了一下波涛汹涌的情绪,看着旁边的李客说道:“李兄,您看谢校尉已经同意和解,不知道咱们下一步,该如何处理啊?”。
李客站起身来,在大厅中走了几步,走到大厅门口,看着外面天空上皎洁的月亮,沉吟片刻,回过头看着高欢说道:“谢校尉已经和解,那就没有什么大事儿!”
“老话讲的好,民不举官不纠,要是一般的案件,小弟就可以做主,把令公子放了出来,但此事已经在大理寺和刑部的堂官前记录在案,小弟实在一筹莫展啊!”。
高欢听到李客的话,蹭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刚想大声质问,身后的吴三立马按住高欢,小声的规劝道:“侯爷,这个时候不能动怒。”
“小不忍乱大谋,我看这个李侯爷不过是想压压您,让侯爷您知道,此事不易,并非是拒绝您老,稍微等一等,可能有变化!”说完之后,吴三就躬身退下。
李客饶有兴趣的看着高欢,李客打的算盘就是让高欢暴怒,自己在安抚下来,看能不能再咬下一块肉。
但李客没有想到,高欢虽然有一些缺心眼,但身后有明白人,原来以为是高欢的仆役,但没有想到是高欢幕僚家臣。
即使李客再怎么激怒高欢,身后的幕僚一定会让他冷静。
想到这里,李客就明白,在高欢身上是拿不到什么好处了,于是笑着说道:“高兄,不要动怒啊,小弟只是说有一些为难,到不是一点没有办法!”。
高欢见李客还在卖弄着自己的能力,不由的怒气爆棚,但也不敢面上漏出来,于是苦笑着说道:“李兄,这个时候,您就给在下一个痛快了吧!”
“在下现在是方寸大乱,就想赶紧把这件事儿解决了,况且刚才谢校尉已经同意跟在下和解,还请李兄给在下一个痛快吧!”。
李安见气氛有一点僵持,于是站起身来,笑着说道:“高侯,稍安勿躁,时间还早,何必怎么着急,先坐下,看看李侯爷要说什么吧!”。
高欢在李安,吴三两人的劝导下,高欢才压下心头的怒火,重重坐在椅子上,宣示着自己的不满,一旁的谢必安心里憋不住笑,想着高欢你也今天,一脸坏笑看着高欢。
高欢一口将茶盏中的茶汤喝干净,但是心火旺盛,但一杯茶下肚,也没有感觉到解渴,正想让旁边侍奉的侍女给自己在上一杯,但扭过头就看见谢必安一脸坏笑。
高欢立马怒火更盛,但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将怒火憋在心里,但谢必安才是一个从八品的武散官,就敢如此放肆,等他靠着李客,再往上升升官,还不知道怎么收拾高家那。
高欢一低头,眼中凶光一闪而过,大厅上的人都在看李客,并没有注意他高欢,但即使高欢想善罢甘休,谢必安也不会同意的。
早在驿站的时候,谢必安就召集了谢家大大小小的管事们,向他们下令,阻击高家的生意,高欢来的早,并不知道家中的变故,加上蜀中和江南路途遥远,信件还没有到三泉县。
李客看着高欢,笑着说道:“高兄,不要生气动怒,这都怪小弟没有把话说清楚,来人,给高侯爷在上一杯茶!”。
侍女赶紧从外间的茶房中端出来茶,低着头走到高欢面前,给高欢行了一个礼,将案几上的喝干净的茶盏换下,又躬身行了一个礼转身离开。
高欢拿起茶盏,狠狠地喝了一口,之后看着李客,等着他的答复,李客见状也不再逗高欢的了,笑着说道:“高兄,小弟准备明天一早,就开堂审案。”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高赫会被剥夺一切的权利和地位,发配到高塞上服役,十年之后如果平安无事,就可以重回大唐国土,您看是否满意?”。
高欢失魂落魄的坐在位置上,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但是高欢心里明白,这是最好的结果了,要不然送到长安,交给大理寺和刑部审讯。
到时候别说高赫的命保不保不住先两说,但是高欢身上的爵位一定是保不住的,朝中虽然有一些姻亲故旧,但那个时候也不会有几个人给高家求情的。
高欢闭上眼睛,心中疼的像刀子割一样,手攥着座位上的把手,整个关节攥着发白,一腔的悲鸣无处宣泄。
李客没有说话,而是转过身去,继续的看着远处的月亮,这个时候月亮升到天空的正中央,但李客也没有什么兴趣观看,不过是给高欢一个面子,不让高欢搞得颜面尽失。
李拾遗坐在位置上一晚上了,除了刚开始跟高欢见礼以外,就没有说话过,只是冷眼旁观的看着,看着自己的父亲慢刀子割肉,一点点将高欢逼近绝境。
但要是说绝境,也不尽然,高欢今夜登门拜访就是为了求活,付出了大笔家财,才换回来了高赫发配边疆,但要是押到长安的大牢里,高家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李拾遗将自己的后背靠在椅背上,拿起案几旁的温茶,细细的品了一口,之后目不转睛的看着高欢和自己父亲的交锋。
高欢用了半晌的功夫,才稳定住心神,看了一眼身后吴三,吴三见自己的家主看向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回复。
而是仔细的想了想,发现其中没有什么陷阱之后,肯定的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可以答应下来。
吴三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只要高家没有败落就可以照顾高赫,只要托对了人,别说十年,就是二三十年,也能平安无事。
况且高塞已经十几年不见刀兵,百十里内也是好久没有见过突厥骑兵,高赫到西域也不一定是坏事儿,这几年朝中的风波就没有消停过。
世家大族都在给自己找一条出路,这才促使圣人出兵岭南,大家就等着岭南彻底落入大唐之手后,派家里的孩子开枝散叶。
得到吴三的肯定的回答,高欢就像隔了夜的西瓜,彻底要不了了,但高欢还想看看,是否有一线生机。 纵饮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