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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拾遗见在场的各位,因为公务又一次心情低落起来,立刻活跃气氛说道:“小舅舅真是好计策,不沾一点因果!”。
宇文璋得意万分的回答道:“这就是你舅舅我的手段,这么大的事件,还没有什么花头,那就何必参与到其中!”
“我们这一脉本身在道门就没有什么声音,这些年我师父通轩真人,一个官封真人,连道门大会都进不去。”
“我师兄弟的度牒都是我托关系才在这几年搞定的,要说我对道门有什么好感,那是不太可能的!”。
李拾遗笑着摇摇头,跟宇文璋怎么长时间的接触,自己知道,他是一个爱恨分明的人,这样倒也简单,只凭喜好做事儿,倒也活的潇洒。
李客听着他们的交谈,之后看了一眼天色,发现已经临近中午,自己也走了有一段时间,口中也有一些渴了,就吩咐身旁的小厮道:“去取茶具来,吾有一些口渴了!”。
小厮领命离开,李拾遗见父亲也有些累了,就建议道:“父亲,前方有座亭子,咱们去前面歇一歇!”说完就上前搀扶着。
李客笑着摆摆手,示意李拾遗不用如此,对宇文璋说道:“不必如此,璋弟即使求情,兄长也无能为力。”
“没看,吾已经来了三四天了,还没有进大牢审问吗?”
“一切以圣人的旨意为准,其他的人,不理也好,就算道门怪罪,也奈何不了咱们兄弟,就算要过过招,那咱们接着就是了!”。
听到李客如此硬气的话,宇文璋更加放心,就算道门事后问起,自己也可以推说,自己已经尽力。
今天李安并没有陪同李客在府中,而是来到新落成的书院前,和当地的士绅出席书院的落成,并在话里话外暗示道,自己的儿子也会到书院读书。
县令几位公子,入学映秀书院。
虽说过年时,就有消息传出来,可大家听了都半信半疑。
等到县令夫人一行到了,几位公子去书院拜见了山长,众人才确定这不是笑谈。
官场之上,“同窗”、“同年”、“同乡”是最重要的三条人脉。
能够让自家子侄与县令公子、县令弟弟为“同窗”,对他们这些并无什么背景小官小吏来说,便是天大的机缘。
一时之间,映秀书院,门庭若市。
刘衡还罢,来三泉县的时间不长,找他说项的人有限。另一位徐山长,是三泉县本地人,走到哪里,都有着堵截,就是为了求一个入映秀书院读书的指标。
即便是听说书院只收“寒门子弟”,条件不符要出“助学之资”,也挡不住众人的狂热。
就像生怕送晚了,书院这边反悔似的,那些人直接将银子送到书院。
不过数日功夫,书院这边接到报名的官宦子弟就超过百人。这还只是三泉县一地,直隶其他的地方也渐渐知晓映秀书院之名。
共襄盛举的,不仅仅是官宦子弟。
三泉县当地的士绅,也都盯着这机缘。
他们不敢去抢官宦子弟的名额,却是借着“大义”之名,逼着徐山长收学生。
映秀书院最初,是由李安敲诈谢必安和本地士绅捐建而成,没有道理将士绅子弟排除在学生之外。
即便士绅子弟不符合“寒门学子”的条件,大不了也同官宦子弟一样,掏一笔助学之资便是。
如此一来,不到半月的功夫,书院就收到“助学之资”超过两千贯。随着映秀书院在三泉县官场名声鹊起,这笔助学之资的数额还在增加……
书院的助学之资虽源源不断地往汇拢。可天佑他们几个又无学可上。
刘衡与徐山长哭笑不得,因为报名的官绅子弟太多,现下的校舍压根容纳不了这么多学生。原本想着先收一批学生开学,再扩建书院。
可眼下许多人都是为了与县令子弟攀附来读书的,谁肯做第二批?
虽说书院现下有县衙庇护,可这办学之事,到底离不开地方官绅援手,他们两个也不好将人都得罪。
无奈之下,只好由刘衡出面,跟李安商量,让大公子李慎等人延迟两月入学。
至于几人的学业,则有刘衡从京里请来的一个大儒坐镇县衙教导。
李安并没有异意,对于映秀书院一下子这么多官绅子弟报名,他也很吃惊。
县衙,内宅。
李安妻子元氏带着儿子赶到三泉县和李安团聚,李安也是高兴,询问了李客的意见,见没有什么忌讳的,就大操大办起来。
时间正好也到三月了,李安索性借来一艘游船,带着大家到西凉河上玩耍,但是没有想到一个不速之客来到了三泉县,并且将拜帖直接递给了李客。
李客看了一眼信中的内容,沉思了良久,便派人将自己的堂弟李安找了过来商量。
阳春三月,柳绿花红,西凉河上,碧波荡漾。
水面上,时有华丽的花船缓缓地划过,船里传来悠扬的琴声,为无限的风景增添了一抹绮丽。
在花船中,有一艘大船格外显眼。
那船比寻常的船要大的多,有三层,每一层都精巧的花灯,花灯下挂着彩绸。虽说现下是白天,看不到花灯绚丽,可轻柔彩绸在风中飘送,随船乐姬若隐若现,浅吟低唱,别有一番味道。
河上讨生活的这些人,多是炼就了火眼金睛。就算是偶有秦淮的游客,也为这船的气派咋舌。
看到这艘船时,便有不少人留意。
“这是谁家船,新开张的买卖?”不远处,一花船船头,一个肥胖的中年男子,怀里搂着个穿着容貌俏丽的女子。瞪着小眼睛,使劲地看着大船,道。
那女子顺着他的眼神望去,却是一愣,随即笑道:“好气派的大船,奴家倒是头一回看到,还得问妈妈……”
那胖子心里好奇,便回头喊了一声,便见船舱里出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只插了一支牡丹金钗,未语先笑,看着令人心生亲近。
这样的装扮,看着旧像是良家妇人,可在河上讨生活,又有几个离了风月的,只听她笑着说道:“秦爷……”
听这秦爷,问那大船,这妈妈定睛看了一眼,就认清来历:“那是扬州高家的船……”
“扬州高家?”那胖子目光闪烁:“就是杨侯高家?怪不得人人都说扬州豪富,到底是不一般。”
这妈妈接话道:“大爷说的正是,高家虽比不得程家年代久远,却也富了好几辈子。近几年来,竟是隐隐有超过程家的意思。外头都说,高家在京里有靠山。他们家三老爷,现下在巡抚衙门做官,官职虽不高。可在江宁城里也无人敢小瞧……估摸是在宴请官客,高家每年三、四月都要来江宁打点,想来今年也不例外……”
那胖子嘟囔一声,道:“官客有什么了不起,我大哥也做了官,管一省之地。等老爷投奔到大哥那边,也跟着气派气派。”
那妈妈见他言行粗鄙,身上穿戴带了村气,只当他随口吹牛,倒是没有放在心上,只有依偎在胖子身边的年轻女子眼神闪了闪……
不远处的花船上,已经摆上了酒席。
正位上坐着两人,却不是高家家主高欢,而是两个高壮汉子,一个四十来岁,一个三十来岁。
年长的那个,眉眼清秀,但是言谈中带了几分彪悍之气;年少的那个,眉眼俊朗,留着短须,腰身笔挺。
下首陪客的。一个六十来岁的老者,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两人眉眼有些相似,他们就是方才那妈妈提及的高家侯爷高欢与之前赶到三泉县的吴三。
有老太爷在,这高家三老爷,只是执壶把盏的份。
“李侯爷、李县子,二位能赏脸,老朽不胜荣幸。”
“说起来,李家与我们高家也是几辈子的交情,李县子又是一地父母,老朽早当来给二位请安。”
“只是年老体衰,冬日难熬,这开春了,身体才好些。还请两位大人不要怪罪,要不老朽就要惶惶不安了。”高欢开口说道。
他的话很谦卑,可口气却不弱。他虽没有什么正经官职,却也是当朝侯爷,常在官场应酬。
别说是李客了,就是黄源也曾为他的座上宾。
那被称为李侯爷的,就是现下昌明侯的李客;李县子便是李安。
今天这桌酒,请的是李安,李客是陪客。
两人算是故交,年纪相仿,又在一地为官,自然就熟些。
当高家宴请“贵客”李安时,想的有分量的陪客。就是李客。
李客虽是陪客,可是他官职却比李安还高一级,两人互相让着,最后都坐了上位。
高欢这番话,李客只是笑着听着,两家祖上是否有交情还不一定,当年越王府的身份,江南有头面的人家,谁没来王府请过安?
再说,就算是两家有关系,他也不想让对方端起“世叔”、“世伯”的架子。
李安看了李客一眼,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便笑着说道:“高侯爷客气,要不是本县令初到三泉县,公务繁忙,说不定本抚早就去江南拜访高侯爷了。”
高欢“哈哈”笑了两声,嘴里说着不敢当,面上却带了几分得色……
推杯换盏,这顿饭从下午吃到黄昏时分。
当船靠在岸边时。李安满脸醉意,走路都有些不稳,有两个美貌女子扶着,才下了岸。
李安是爽快的性子,高欢又是会奉承人的,这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当高欢说送两个婢子给李安时,李安也就半推半就地收下。
待送走李安,高欢与卢安河又郑重谢过李客。
毕竟,以李客的身份,甘做陪客,实在是太给他们面子了。这是好大的人情。
李客却是摆摆手,只说与卢安河有交情,不当什么。
高欢却是生怕怠慢了李客似的,又唤出一对美貌少女来,丝毫不比送给李安的那对姊妹花逊色,说是听说李客夫人不在身边,添两个丫鬟侍候。
于是,李客回李安府时,后头就跟了两辆小轿子。
看着这两个娇嫩嫩地小美人下车,轻挪金莲的模样,李客心中一荡,在酒席应酬时,男人们说起荤话,常提起三寸金莲的妙处,李客听的稀里糊涂,也不好直言相问。
因曹家是旗人,除了当年二房纳的汉家妾室是小脚外,其他女子都是天足。
酒之色媒人,加上酒席上两个小美人暗波轻送,使得李客也有些心痒痒。
不过,他已经不是毛头小子,不会被美色迷昏了头,没有叫这两个女子侍寝,而是继续自己独自安寝,之后派人探听这两个女子的身份。
探听的结果是,这两个女子是良家子,这李客才放心下来,但也没有自己享用,而是转赠给了宇文璋。
想来也是,高家家是常在官场走动的,知道什么该忌讳。他们家虽不涉足风月场,却有自己的瘦马行。
而这些婢子,都是他们家养的,不能太当回事儿是真的。
若是喜欢,就留着,要是瞧不上,送人也好,养在一边也好,不必太费心。
想必高家也不敢拿他李客做文章。 纵饮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