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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楚客又奏请以周以悌为安西大都护,征召郭元振入朝,并册封阿史那献为西突厥十姓可汗,派军进驻焉耆,讨伐娑葛。
娑葛写信给郭元振道:"我与汉人本来没有矛盾,只是与阙啜忠节有仇。”
“但是宗尚书接受阙啜忠节的贿赂,毫无道理地想发兵攻破我的部落,并且冯中丞和牛都护相继率军而来。”
“我又岂能坐以待毙!我听说阿史那献也将来到此地,他的到来只会使安西四镇冲突增多,恐怕今后难以有安宁的日子好过。请您看着怎么解决吧。"
郭元振便将娑葛的信呈给中宗。
宗楚客大怒,奏称郭元振有不臣之心,征他入朝,准备治罪。郭元振派儿子郭鸿走小路将实际情况向唐中宗一一奏明,请求留在西域稳定局势,不敢返回朝中。
不久,周以悌被流放白州(今广西博白),唐中宗再次任命郭元振为安西大都护,下诏赦免娑葛的罪行,并册立为十四姓可汗。
但之后,郭元振将西域所得分出五成送给宗楚客,宗楚客大喜,向中宗进言封赏郭元振,自此之后宗郭两家就互为盟友了。
现在在大唐诗坛也传唱郭元振的美行,当朝宰相张说亲自提笔而写,就算是李拾遗在蜀中也拜读过这篇美文。
一篇《兵部尚书代国公赠少保郭公行状》,每一次李拾遗读都心潮澎湃,全文是怎么写的:
公名震,字元振,本太原阳曲人也。大父任相州汤阴令,因居於魏。公少倜傥,廓落有大志,仪观雄杰,身长七尺,美须髯。
十六入太学,与薛稷、赵彦昭同业。时有家仆至,寄钱四百千以为学粮,忽有一人,缞服叩门云:"五世未葬,棺柩各在一方,今欲齐举大事,苦乏资用。闻君家信至,颇能相济否?"
不问姓名,以车载去,一无所留,深为赵、薛所诮。公怡然曰:"济彼大事,亦何诮焉?"
十八擢进士第,其年判入高等,时辈皆以校书正字为荣,公独请外官,授梓州通泉尉,至县,落拓不拘小节,尝铸钱,掠良人财,以济四方,海内同声合气,有至千万者。
则天闻其名,驿徵引见,语至夜,甚奇之。
问蜀川之迹,对而不隐令录旧文,乃上《古剑歌》,其词曰:"君不见,昆吾铁冶飞炎烟,红光紫气俱赫然。良工煅炼凡几日,铸得宝剑名龙泉。龙泉颜色如霜雪,良工咨嗟叹奇绝。
琉璃玉匣吐莲花,错镂金环生明月。正逢天下无风尘,幸且用防君子身。精光黯黯青蛇色,文章片片绿龟鳞。
非直结交游侠子,亦曾亲近英雄人。那知中路遭弃捐,零落漂沦古狱边。虽则沈埋无所用,犹能夜夜气冲天。"
则天览而佳之,令写数十本,遍赐学士李峤、阎朝隐等。遂授右武卫胄曹右控鹤内供奉,寻迁奉宸监丞。
属吐蕃请和亲,令报命至境上,与赞普相见,宣国威命。责其翻覆,长揖不拜,瞋目视之,赞普曰:"汉使多矣,无如公之诚信。"
远近疆界,立谈悉定,因遗金数十斤而还,公悉以进上,奏言:"揣彼上下之情,人倦其隶役久矣,咸愿早和,大将论钦陵不争四镇,独不欲耳。”
“但国家每岁不绝其使,而钦陵常不禀命自然,彼蕃之人,怨钦陵日深,望国恩日甚。设欲广举兵徒,难矣,斯乃反间之微旨也,必可使其上下俱怀猜阻矣。"
则天甚然之。无何,吐蕃君臣果相疑贰,遂诛钦陵,弟替婆及其兄子莽布支并来降,公声名籍甚。授御史,加朝散大夫,迁主客郎中。
吐蕃与突厥连和,大入西河,破数十城,围逼凉州,节度出城战没,蹂禾稼斗米万钱。
则天方御洛城门酺宴,凉州使至,因辍乐,拜公为凉州都督兼陇右诸军大使,调秦中五万人,号二十万,以赴河西。
公至凉州,吐蕃素闻威名,相谓曰:"我赞普犹惧,吾辈何可敌乎?"相率而去,公收合馀众,缮修城壁,施法令,屯田一年而复,公之功也。
公以凉州西拒吐蕃,北有突厥,久示其弱,未扬天威,因徵陇右兵马一百二十万,号二百万集於湟州,营幕千里,举烽号令。
时宗楚客为相,素与公不协,令人告变,则天惶惧,计无所出。狄仁杰、魏元忠、韦安石、李峤、宋璟、姚崇、赵彦昭、韦嗣立、张说二十五人抗表请保。
如公有异国,并请身死籍没,则天由是稍安。兵既大集,人又知教,分兵十道齐进,过青海,几至赞普牙帐。
赞普屈膝请和,献马三千匹,金三万斤,牛羊不可胜数。
公大张军威,受其蕃礼而还。既伏西戎,震威北狄,突厥献马二千匹,所获凉州人士,皆放归塞上。
从此方镇肃清,蕃落畏慕,令行禁止,道不拾遗,凡所规模制作,率为后法。河西陇右十馀处,置生祠堂,立碑颂德,阎立均等为其文。
寻有诏许入朝,公素无第宅,寄居友人之舍,候鼓入朝。忽有人马前送状,开缄前人已去,状中惟有物数,而无姓名,便於树下获骡马二十馀匹,帛三千匹。
公曰:"岂非太学请葬之士乎?"因以买宅居止,薛稷、赵彦昭闻之,皆嗟叹良久。
景龙年中,宗楚客、韦处讷等潜结朋党,憎功害能,授公骁骑大将军兼安西大都护四镇经略使金山道大总管。
时乌质勒久恃众倨傲,不屈朝廷,纵兵远掠,道路不通。公以众寡不敌,难以力制,因率麾下数十骑,径入部落。
乌质勒大出兵卫出迎,望见公威容端毅,风鬣若神,不觉屈膝,因而下拜。公宣国威命,抗声与语,自朝至暮,雪深尺馀,竟不移足,质勒频拜伏。
语毕归帐,相去二十馀里,质勒久立雪中,仓卒疾发,是夜暴卒。其嗣子娑葛集诸将曰:"汉使杀我君父,今须复雠。"大举兵众将追杀。
公闻质勒死,迟明,素服来吊,道路相逢,兵围数匝。娑葛见公忽来,未之敢逼,但言卫护汉使。
公至其帐下,大哭流涕,因抚定其嗣,蕃人大喜。留数十日,助其葬事,娑葛献马三千匹,牛羊十馀万,移居千里,西域无事,道路肃清。诸蕃闻之,遣使归降者十馀国。
时人语之曰:"郭元振诡杀乌质勒。"知娑葛与阙啜有衅,奏请移於瓜州,制从之。会中书令宗楚客受金,遂寝其事,公具以状闻。
楚客恃势嘱请,召公将陷之,公不从,又奏请斩楚客,清蕃落。时韦庶人窃弄国权,中宗竟不之省也。
初,安西南有毒河源,远在葱岭西北河岸百步,人畜踏之者辄死。公威振西域,所向无不从者,因验念图经。
知其源,率兵三万人,历于阗、康居、大食等十馀国。所过之国,令供资粮,仍署其国王为左右总管,率兵前进。
北至葱岭,牙帐前十二国王兵百馀万。其河源上有大树,高千馀尺,垂阴数顷,大军至日,有黄龙绕树,以口吐毒气而拒官军,三军悉睹焉。
公手书操檄文,令左拾遗张宣抗声读之毕,黄龙解树而下,公率诸军诛之,数日方倒,聚而焚焉。
河源且绝,数十里内悉为良田,在安西十馀年,四镇宁静。韦庶人知政,屡徵不至,因下伪诏,令侍御史吕守素、中丞冯家宾相继巡边,欲将害之。
未及,皆为娑葛等诸蕃劫杀之。
睿宗即位,徵拜太仆卿,敕至之日,举家进发。
安西士庶,诸蕃酋长,号哭数百里,或剺面截耳,抗表请留,因绐之而后即路。其至玉门关也。
去凉州八百里,河西诸州百姓蕃部落,闻公之至,贫者携壶浆,富者设供帐,联绵七百里不绝。
公旌节下玉门关,百姓望之,宛转叫呼,声动岩谷,自朝至暮,传呼至凉州。凉州城中男女在衢路,并歌舞出城,咸言我父至矣,通夜城门不受禁制。
都督司马逸客闻之。谓公近矣,陈兵出迎,会候骑至,云始入玉门关,都督嗟叹良久,且状闻。
至京,同中书门下三品,加银青光禄大夫,迁兵部尚书,封馆陶县男,依旧知政事。寻转吏部尚书,知选举。嘱请不行,大收草泽,睿宗屡下诏褒美。
后默啜大寇边,拜刑部尚书,充朔方道行军大总管,筑丰安、定远等城,以拒贼路。寻加金紫光禄大夫,再迁兵部尚书知政事,仍旧元帅。
会太平公主窦怀贞潜结凶党,谋废皇帝,睿宗犹豫不决,诸相皆阿谀顺旨,惟公廷争不受诏。
及举兵诛窦怀贞等,宫城大乱,睿宗步出肃章门观变,诸相皆窜外省,公独登奉天门楼躬侍。
睿宗闻东宫兵至,将欲投於楼下,公亲扶圣躬,敦劝乃止。及上即位,宿中书十四日,独知政事。
因下诏曰:"大臣立事,夷险不易;良相升朝,安危所系。
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上柱国、馆陶县开国伯元振,伟才生代,宏量匡时,经纶文武,今之王佐;出入将相,古之人杰。夙侍帷扆,畴咨庙堂,思致尧、舜,以期管、乐。
朕往在储闱,洎登宝位,每观其仗义感激,愿制凶邪,立诚慷慨,密陈宏益:尔其至矣,朕实嘉之。 纵饮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