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立志要当跟屁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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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记下了。”
借着房内昏暗的火光,陈湫蔹蘸上墨汁后,便于自己的一张手帕上飞快下笔,将绿茶儿吟诵的一首情诗记下。
“不过,师姐,这首诗乃何意啊?什么你送我木瓜,我便以美玉还之,此番交换,甚为吃亏啊!”
写完后,陈湫蔹放下毛笔,蹙眉看向绿茶儿,对这首情诗提出了质疑。
“噗!”
闻言,绿茶儿噗嗤一笑,抬手轻戳着陈湫蔹的脑门儿,嗔道:“秋秋呀,你真是笨得可爱。”
“我理解得不对吗?这字面意思便是如此啊!”陈湫蔹嘟嘴道。
“这是一首来自先秦卫国的爱情民歌,乍看之下,确实乃你所说的,您赠与我木瓜、鲜桃、甜李,我回赠您美玉、环佩等美饰..但实际上啊,这些并不是为了报答您,而是以表我之心意,希望我们能永远相好地在一起。”
“这首先秦时期互赠信物的誓言民歌,乃一咏三叹,到时,你定要这般吟诵出来,才能感动王师叔,让他明白你对他的爱慕之意。”
绿茶儿拉着陈湫蔹,娓娓细语。
“我明白了,师姐。”
陈湫蔹晓悟点头,而后又道:“可现下没有果实,只有花呀!”
“唔..好像是啊...”
听得此话,绿茶儿这才想起现下才三月中旬,随即便挠着下巴,蹙眉寻思片刻后,建议道:“果实未结,花已绽。不若,便以桃花代替鲜桃,赠与王师叔。”
“桃花代替鲜桃...”
陈湫蔹垂眸看向手帕上的诗文,陷入了沉思......
“噗嘶噗嘶!”
次日卯时,陈湫蔹早早地起榻洗漱更衣,而后便来到东厢房门外,朝住在一楼最外间的朱绣绣与颜小玉打暗号。
“咦..二绣,你听见没?”
“二绣?”
一转身,见朱绣绣睡得巍然不动,颜小玉无奈,只得披上外衣后,下床查看。
“秋秋?怎是你?”
打开窗户一角,待看到立于窗外的陈湫蔹后,颜小玉惊得瞌睡骤醒......
“我们今日可真是当了一回名副其实的采花大盗呀!”
趴在一棵桃树上,朱绣绣一边采摘着已然绽放的桃花,一边朝树下的二人笑着打趣。
“辛苦你了,二师兄。”陈湫蔹感激道。
昨夜,绿茶儿让她以桃花代鲜桃来完成诗文上的情节,可桃花儿打哪儿来呢?这位慧智的师姐并未言明,亦无主动请缨帮其摘花之意,所以,她在思索一番后,遂决定找来两位师兄帮忙。
师姐出谋,师兄执行,我真是太幸福啦!
笑望着树上的繁花朵朵,陈湫蔹亦跟随心花怒放起来。
“等到师父一开门,你便立马窜出去,对着他深情吟诗。”
将采来的桃花于懿之轩门外铺撒开后,朱绣绣便拉着陈湫蔹与颜小玉,躲至不远处的一棵树后,静待王瓒出现。
“会不会吓到师父呀?”陈湫蔹担忧道。
“师父的胆量可比你想得大多了”
颜小玉抄着手,莞尔而语。
“朱,绣,绣!”
不过,事情的发展却并未似三人所设想得那般顺利,当王瓒看到被颜小玉一把推出来顶锅的朱绣绣后,遂咬牙切齿地吼着他的名字。
“师..师父...”
朱绣绣回眸瞅了树后的二人一眼,才战战兢兢地走了过去。
“怎得,一回事?”
王瓒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指着面前的桃花,怒目责问。
“我..我想让师父你赏桃花。”朱绣绣颤声说道。
“赏桃花?”
王瓒微虚双眸,看向了不远处的一棵树,而后又垂眸打量起朱绣绣来,久不言语,令朱绣绣汗不敢出,双股打颤。
“师父不会把二师兄给暴打一顿吧?”
躲在树后的陈湫蔹并未好到哪儿去,她紧挽着颜小玉的胳膊,惶恐不安,又自责不已。
都怪我出的这个馊主意o(╥﹏╥)o
“我..我从没见过师父揍人,但..但兴许很快便能见到。”
瞅着王瓒眼泪鼻涕糊满脸的狼狈模样,颜小玉默默地在心里为朱绣绣点上了一根蜡烛。
师弟呀!切莫怪你师兄我啊,佛曰,师弟不下地狱,谁来下地狱?难不成是师妹?不可不可,师妹不可...
“害!我还以为师父会吃了我,不就是罚我绘白描吗?”
一个时辰后,朱绣绣踞坐于绣房内,接过陈湫蔹递来的毛笔,蘸上颜小玉磨好的墨汁,开始在白绢上练白描。
“可...”
颜小玉与陈湫蔹对视了一眼,才看向朱绣绣,小声提醒道:“可不是画一幅,而是画一百幅啊!”
“哇啊..师兄,你何必要说出来,不能让我假装不知吗?”
听闻此话,朱绣绣立马哀嚎起来。
“二师兄,我来帮你画吧。”
说着,陈湫蔹便挽起衣袖,跪坐下来。
“不可!”
颜小玉赶忙阻止,“秋秋,咱们师父又没有老眼昏花,谁的画风,他一看便知。”
“那怎办?”
陈湫蔹愁眉蹙额,看着搁在朱绣绣身旁的那一捆白绢,深感愧疚。
“没事,不就是一百幅白描吗?”
朱绣绣抖着腿,提笔便在白绢上“唰唰”几下,勾勒出了一座青山的雏形,“秋秋,我说,你认真记下。”
“啊?记下?”
陈湫蔹一脸懵逼。
“我将师父平日里的作息安排统统告与你,你去杀他个措手不及,粘着他不放,我就不信不会让他就范妥协!”
“哈?”
在陈湫蔹与颜小玉瞠目结舌的神情下,朱绣绣痛痛快快地将王瓒的行踪出卖干净。
“阿秋!”
因着花粉过敏,王瓒又是鼻涕又是泪,每每这个时候,他皆会在心里将朱绣绣抽筋扒皮。
“师父。”
“你..阿秋!”
“你怎来了?”
将眼泪鼻涕擦拭干净后,王瓒才皱眉看向与那三只孔爵相伴而至的陈湫蔹。
“我来看看师父,你可还好?”
额..不好 ̄□ ̄||
看着堆满地的白绢手帕,陈湫蔹抖了抖面皮,这才意识到,为何朱绣绣会被王瓒罚得那般惨了。
二师兄,对不住啊!
“你说呢?”
王瓒指着自己略微红肿的双眼,冷声问道:“早上的,事情,你与,颜小玉,可有,参与?”
“没..没有。”陈湫蔹心虚摇头。
“没有?”
王瓒欺身上前,紧盯着她的双眼,面露狐疑。
不过,在陈湫蔹清澈透亮的眸子里见到红眼睛红鼻子的自己后,王瓒立马后退,并别开了脸。
“真没有!”陈湫蔹笃定摆手。
二师兄呀,只有委屈你继续背黑锅吧(/﹏\)
“嗯。”
对其一番审度后,王瓒才点了点头,吸着鼻子说道:“为师,今日,身体,抱恙,便休课,一日,你们,自行,安排。”
“当然,朱绣绣,除外。”
而后,他又愤愤地补充一句。
“师父,你可有用膳?”陈湫蔹轻声问道。
“没有,没心情。”王瓒神情恹恹道。
“我为你熬一锅糜吧。”陈湫蔹又道。
“不必,为师,没有,胃口。”
王瓒以手帕捂脸,说得瓮声瓮气。
“师父,还是要用膳才行,这样,你打喷嚏的时候,才不至于震断骨头。”陈湫蔹好意劝道。
“嗯?”什么歪理论?
“阿秋!”
王瓒刚刚腹诽完,便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猝不及防,胸口便岔了气,痛得他龇牙咧嘴。
“你瞧,我说得没错吧?”
陈湫蔹见状,赶忙为王瓒倒来一杯热茶,又起身向屋外行去,“我去为你拿些易吞咽的吃食过来。”
“别...”
王瓒刚伸手阻止,便见陈湫蔹已然步出了前院。
“这丫头..阿秋!”
他摇了摇头,堪笑堪无奈。
“师父,春季花粉多,我帮你多拿了一些手帕过来,方可有备无患。”
“乘虚而入”的陈湫蔹,很快便在王瓒的身边跟上跟下,俨然成了一个小跟屁虫,看得其他女学纷纷徒眼红不已。
“果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花花酸溜溜地感叹道。
“只可惜,我们没有秋秋生得晚,更没有她发育得缓。”
草草则冲着陈湫蔹过于纤细的背影,冷嘲暗讽。
“嗯?你此话乃何意?”花花不解。
“咱们那位王师叔啊,恐怕是把秋秋当孩童在看待呢!”草草笑道。
“是吗?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花花依旧不明。
“眼神。”
“眼神?”
“你没瞧见,咱们王师叔的眼里满是慈爱之情吗?”草草掩口葫芦道。
“哟!好像还真是。”
花花瞪大双眼,眸中精光四溢。
就在二人说说笑笑地走远之后,一个人影跟随闪出,望向了不远处的王瓒与陈湫蔹......
“福宝!”
“大师兄,你有何事?”
趁着王瓒因花粉过敏而暂时停课,朱绣绣又被罚绘白描,陈湫蔹则围着王瓒献殷勤之际,颜小玉便黏上了福宝,打算效仿陈湫蔹,当一个跟屁虫。
自打颜小玉在暗中窥视了王瓒与陈湫蔹数日后,发现“跟屁虫”这一招竞对王瓒有效,他不仅没有对陈湫蔹的跟来跟去表示厌烦,甚至,还乐得接受。
所以,若能搞定王瓒的法子,对旁人一定管用。
“福宝,你这是去哪儿?去绣房练习吗?”
收起心思,颜小玉便笑眯眯地望向了福宝,并挺直腰板儿,欲与其视线相平。
“嗯,我来得晚,怕跟不上师姐她们,所以,要勤加练习。”
“那我陪你一道去吧。”
“可...”
“我可是汉绣坊绣技最好的弟子,若是你遇上不会的针法,我便可从旁指点。”
“那便有劳大师兄了。”
闻言,福宝便欣然答应,向其行了个福礼后,便与其一道,向二进院行去。
嘿嘿!我又要与福宝单独相处了,所谓日久生情,我相信福宝很快便能对我心生爱意(*^▽^*)
“咦?”
三人行少了俩,让朱绣绣顿感不适。
“最近,不常见着秋秋不说,连师兄亦变得行踪飘忽了。”
“秋秋在忙着当师父的小尾巴,那师兄呢?”
“朱二绣!”
就在他百思不解之时,忽见乔似锦向自己挥手跑来。
“额..这才是真正的跟屁虫。”
朱绣绣抖了抖眉毛,笑得无奈...... 天工造物:蜀绣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