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绿茶汤里藏猛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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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颤巍巍地迈出院门后,绿茶儿下意识地朝身后回望了一眼,冲着门匾上“闻香识卿”这四个字发出了一声冷笑,忽觉讽刺。
好一个闻香识卿!
“吴姑娘,请。”
见绿茶儿走近,等候多时的车夫急忙跳下前室,上前一步,躬身邀其步上軿车。
“你并非李府的下人,对吧?”
瞟了一眼他腰间挂着的腰牌,绿茶儿喑哑质问。
“吴姑娘,请。”
车夫只是顿了顿,便再次躬身邀其上车,并将头垂得更低。
绿茶儿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原想自己走回汉绣坊,可当她抬脚的那一瞬,一阵刺痛袭来,令她不得不得忍下心中的羞愤,在车夫的搀扶下,坐上了軿车。
“呜呜呜...”
等到軿车刚一启程,绿茶儿便苶然颓然地掩面啜泣起来,痛心入骨,摧心剖肝......
“你们..你们到底怎么了?”
就在她离去后不久,郗金便被突然发狂的两名小厮追上,摁在地上又咬又抓,衣裳亦被撕得粉碎,好似穷凶极恶的猛兽欲将猎物生吞活剥一般。
郗金吓得魂飞魄散,已然忘了要挣扎,只得一边躲避他们的撕扯,一边朝门口爬去。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
“呃!”
就在他即将攀到门框之际,猛地一怔,鼠蹊一阵刺痛,霎时令他肝胆俱裂。
唰唰唰——
半明半昧间,他便被那二人给拖了回去。
“呀..呕..阿翁阿母啊...”
紧跟着,他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便从房中传出,于院内响遏行云。
啪——
就在三人抱作一团,难分彼此之时,矮几上早已凉透的茶盅忽被一人打翻在地,里面的绿茶随即倾泻而出,流淌一地......
“哎哟..哎哟哟...”
是夜,险丢半条命的郗金终于被郗林氏带人寻到,并小心送回了郗府,又请来府中的医工崔先生为其查探伤情。
“崔先生,我儿无碍吧?”郗林氏忐忑问道。
“咳!”
崔先生搓了搓手,凝眉组织了一下措辞,才转身看向郗林氏,说道:“回女君,公子所受只是皮肉伤,幸得没有伤及气街,调养一些时日方可痊愈。”
“哦,那便好,那便好...”
闻言,郗林氏这才稍稍松口气,拍了拍胸口,又蹙眉问道:“崔先生,小金这伤不会影响他日后如厕吧?”
“额..这倒不至于,只不过,会痛个十天半月才能畅快如厕。”崔先生委婉道。
“啊?十天半月!”
听得此话,郗金菊花一紧,痛意再袭......
“究竟是怎得一回事?”
目送着郗金被下人抬进寝卧后,郗唯并未立即去看望他,而是来到后院柴房,向那两名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小厮查明此事的来龙去脉。
“男..男君,我们不是故意伤害..伤害公子的。”其中一人喘息道。
“可是..服了药?”郗唯虚眸探问。
“药?”
那人张了张了嘴,似是不明,“药是倒在熏炉里的,我们并未在一旁持续嗅闻啊!煮上茶汤后,便很快退出了房间。”
“熏炉?”
郗唯的眉头锁得愈深了。
这个逆子,怕是又对哪家的姑娘摧花折柳了o( ̄ヘ ̄o#)
“对了!是茶。”
另一人忽然记起,在郗金将绿茶儿抱走后,自己曾与同伴一道,坐在绿茶儿当时的位置,将茶盅内的茶汤舀出品茗,并竖着耳朵聆听着从隔壁房间传出的动静。
“茶?”
郗唯转头看向他,问道:“什么茶?”
“就是小的为那位姑娘煮的茶。”那人道。
“对对!茶,一定是茶有问题。”
前一人终于记起,“我们在喝过一盏茶后,便觉口干舌燥,而后很快将那盅茶汤喝光,用以解渴。但茶还未喝完,全身就变得燥热起来,且心痒难耐..之后的事情,我们便不记得了。”
语毕,他便再次看向郗唯,苦苦求饶,“男君,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一定是被人下了药,身心不受控制,否则,给我们一百个胆子,我们亦不敢对公子做出此等禽兽不如之事啊!”
“是呀!男君,求你放我们一条生路吧...”另一人附和大喊。
郗唯掏了掏耳朵,便转身离开了柴房。
“男君,这二人要如何处置?可是要...”
待他步出,郗管事俯首询问一句后,便抬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此二人罪不至死,送去孔笋那里打下手吧。”郗唯说道。
“是!”
郗管事拱手领命,而后又笑着恭维,“还是男君你菩萨心肠,脸软心慈。”
郗唯莞尔一笑,便双手背背,向郗金所在的院子施施而去。
“这个瓜娃子,给人下药反被人算计。”
当他听闻郗金的痛呼声从房中传来后,脚下一滞,摇头嗟叹了一番,才抬手去推门。
“男君。”
“嗯?”
瞥见阿赭向自己走来,郗唯停下动作,转身向其迎去。
“阿赭呀,小金的情况可还好?屁股蛋子保得住吧?”他笑眯眯地问。
“噗!”
听得此话,阿赭噗嗤一笑,掩口葫芦道:“男君这般乐祸幸灾,若是被女君知晓咯,怕是少不得一阵哭闹吧?”
“嘿嘿!”
郗唯耸肩吐舌,狡黠一笑,揽着阿赭行至院中的榕树下后,才正颜厉色道:“谁叫他作茧自缚呢?这情爱之事本就该你情我愿,总是干些下三滥的事情,害人又害己。”
“他总归是您的儿子。”阿赭轻声道。
“哎!又不是亲生的。”郗唯苦叹道。
“男君这般菩萨低眉之人,原是..原是不该如此,本应有自己的亲生孩子...”
瞅着郗唯那张敦厚圆润的面庞,阿赭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唔?你这话是何意?”
郗唯微蹙峨眉,认真审度起她来。
许久不曾这般近距离地打量过这丫头,没想到,她竟出落得愈发标致了。只可惜,郎有情妾无意。
砰——
“奴婢有罪!”
“呀!你这是作甚?”
就在郗唯人神分离之际,阿赭卒然一跪,吓得他连忙后退,险些踩在一颗石子儿上踉跄摔倒。
“阿赭,你快起来。”
等他扶着树干站稳后,才俯身将阿赭扶起。
“阿赭有罪!”
不过,阿赭却不愿起身,依旧垂首跪着,一滴滴眼泪随即流下,滚落在地,令郗唯一脸莫名。
“丫头,快起来。”
郗唯怜香惜玉,急忙将其搀扶而起,搂着她低问道:“可是又惹女君生气了?”
“不是。”
阿赭摇摇头,红着双眼凝睇着郗唯,泣声道:“男君,你是个好人,是阿赭配不上你。”
“此话怎讲?”郗唯愈发懵逼。
“我..我们本该有个孩子...”阿赭哽咽道。
“孩子?”
郗唯一愣,蓦地瞪大双眼,“你是说..是说你曾经身怀有孕?”
“嗯。”阿赭点头。
“那孩子呢?”郗唯着急问道。
“没了...”
阿赭摇摇头,神情愈显凄然。
“没了?”
“喝了药,没了...”
“什么?”
郗唯的身体陡然一颤,跟着一个趔趄,便跌倒在地......
“你为何不找鬼板眼他们,偏偏找上我?”
锦官城外,万里桥附近的密林里,身着夜行服的曹晓华看向同样着装的章郎,笑眸而问。
“怎得?害怕了?若是害怕,现下便回去。”
章郎觑了他一眼,便拨动着前方的杂草与乱枝,寻着月光继续往前行。
“你慢些,不是说这里爬满毒蛇吗?”
曹晓华见状,赶紧跟上,又将随身携带的石流黄洒在附近。
“咳咳!你洒的是什么灰灰哟?好呛鼻。”章郎捂嘴咳嗽道。
“石流黄,可防止毒蛇靠近。”曹晓华解释。
“哦,你准备得倒是充足。”
章郎撇撇嘴,继续为二人开路。
“呵呵..总要保护好你嘛!”曹晓华笑道。
“嘁!我的身手未必比你差。你是没瞧见,那日我一刀就砍在一条毒蛇的七寸上...”
“嘘!”
未待章郎把话讲完,曹晓华一把将他拽来停下,又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才指着前方,小声道:“你看,有火光。”
“火光?”
听闻此话,章郎揉了揉双眼,透过乱枝缝隙朝前方望去。
“似乎..还有不少人声。”
仔细观察一番后,他很快发现,那里除了星星点点的火光,亦有说话声与敲打声隐约传来。
“走,过去看看。”
说着,曹晓华便率先寻着火光找去,而章郎则留心着身后与周围的动静,亦步亦趋。
“他们这是在作甚?”
二人不敢靠得太近,隔了有几丈远的距离便停下窥探,因而看得不是太清,不过,通过更加清晰的乒乓声,曹晓华断定,他们多半是在打造着什么物什。
“兵器。”章郎凝色道。
“兵器?”
曹晓华一惊,复又仔细打望,“他们这是在私造兵器?”
定睛一看,他这才看清,那个不大的小院里大约围着十来号人,正埋头各司其职,打造着戟盾、弓弩等战争武器。
“不知阿哩当初发现的村落是不是这里。”章郎喃喃道。
“不管是与不是,这帮人私制兵器,已然触犯我朝法令,理应抓捕入狱再问责。只是不知,他们的幕后指使又是何人?”曹晓华肃然道。
“我们速速回去将此事禀报于上面,现下切莫打草惊蛇。”
见曹晓华愤然捏拳,章郎提醒一句后,便拉着他转身离去。
“你说他们还私下淘金?”曹晓华又问道。
“嗯,阿哩描述的情景应当与淘金无异。”章郎点头。
“太可恶了!白日里淘金,夜里造兵器。他们打算作甚?在此处称王称霸吗?”曹晓华气愤道。
“必是野心勃勃,包藏祸心。”章郎疾言厉色道。
“只是不知,住在高阳村的人可否察觉到这些人的存在?”他又疑惑道。
“谁?”
就在章郎凝思之际,身边的草丛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悉索声,惊得曹晓华一声厉喝,当即便拔出了腰间匕首...... 天工造物:蜀绣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