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汉绣坊再度大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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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我想如厕。”
“二绣,你这都一连跑了三趟茅厕,该不会,是闹肚皮吧?”
大考绣室,临考前,朱绣绣愈发坐立不安,又向监考的颜小玉提出了如厕请求,听得后者直蹙眉头。
“不是,就是想蹲一下。”朱绣绣摇头解释。
“二绣,你在紧张?”
这时,颜小玉才发现,朱绣绣的额上已然布满汗渍,遂恍然大悟。
“嗯。”朱绣绣如实点头。
“快去吧!不过,尽快回来,还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大考在即。”颜小玉提醒道。
“好好!”
朱绣绣腾地站起,甩着衣袖便朝就近的茅厕闷头跑去。
“哎哟!谁不长眼睛啊?”
就在他即将跨上茅厕台阶之际,恰与刚如厕毕,步下台阶的花花撞上,险些将其撞来跌坐在地。
“是二师兄啊!你尿急?”
花花重新站稳后,赶紧往后退了一梯。
“啊!”
朱绣绣匆忙点头,并未多言,便绕开她,继续往茅厕跑去。
“这般急?”
花花扭头看了他一眼,嘟囔一句后,便拎着裙摆,返回自己的考室。
“花花,怎去了这般久?”
见她久不归来,陪考的斐什随即找了出来。
“害!还不是给紧张的,这一紧张啊,就忍不住想拉屎。”
花花挽着她,嘟着嘴如实而语。
“噗!”
闻言,斐什噗嗤一笑,轻拍着她的后背,宽慰道:“不就是大考嘛,若是今年考不过,明年再考亦不迟。”
“那可不行,若是没法一次过,岂不是要给我师父丢脸?”花花忙摇头。
“我觉着,朱兄应当不会在意。”斐什莞尔道。
“我与草草在意!”
花花强调,“我们可是汉绣坊的第二代弟子,又跟着师父学了三年之久,若是不能顺利出师,而是要考好几回才过,即便日后出了师,亦很难似大师兄一般,成为第三代名师。”
“嗯?你这是打算与草草一道,留在汉绣坊当师父,不回太清了?”斐什问道。
“还没有决定下来,看这次大考能不能顺利通过再说吧。”花花说道。
“什郎,若是我们继续留在汉绣坊,你会介意吗?”
而后,她看向斐什,试探询问。
“不会。”
斐什摇摇头,牵着她小心步上东绣房二楼的台阶,才缓缓道:“于我而言,你与草草皆是吾心归处,有你们的地方便有家,所以,不管你们是打算留下,亦或是回到太清,我皆会欣然相随。况且,你们能留下自是极好,现下,汉绣坊的第三代师父仅有小玉一人,但他吃迟早会回去继承家中盐场,所以,除了二绣,你与草草,以及其他几名这次参加大考的师姐们若能出师留下,才能让汉绣坊薪火相传。”
“那就这般定了,若是我们大考通过,便就此于锦官城安家。”花花兴奋道。
“好!”
斐什笑着点头,紧握住她的手,鼓励道:“你与草草定能顺利通过大考,成为汉绣坊第三代名师。”
“承你吉言!”
花花拱手抱拳,眉眼欢笑。
“二绣,开始啦!”
就在斐什将花花送进考试,又向草草鼓舞一番后,大考很快开始,而朱绣绣却仍未归来,急得颜小玉只好去茅厕将他寻出,再拖着他跑回考室。
“呼..呼...”
朱绣绣坐下后,不停喘气,紧张愈甚。
颜小玉看了看周围,确认王瓒等人暂未上楼后,才上前帮着朱绣绣劈线。
“师兄,不可!”
朱绣绣见状,赶紧阻住。
“无妨,你是单独一间考室,不会有人发现。”颜小玉说道。
“师兄,这样对师妹们不公平。”
朱绣绣摇头,用下巴指向了隔间绣房。
“好吧,那你的手别抖,我去帮你把窗户关上。”
权衡一番后,颜小玉便收回双手,起身去关窗户,以免朱绣绣迎风穿线,对不准针头。
“不急不急,慢慢来。”
少顷,等到朱绣绣终于进入状态后,朱清秋才带着王瓒步上二楼,查看各个考室考生的情况。
此次考试,既有季考,又有大考,季考设在一楼,大考设在二楼,根据求学时长来划分考室,所以,学艺四年之久的朱绣绣单独一间,学艺比他稍短的绿茶儿与学艺三年的花草姐妹,以及另外两名学艺时间比花草二人稍久一些的师妹一间。
因着江雀舌随渣常侍外出公办,王瓒与朱清秋在安置好季考学徒后,才来到二楼,而此时,二楼的学徒们已然在飞针扬线,绘绣百图。
“你说,你家秋秋这回会不会又绣人物肖像啊?若是这般,那她是绣你,还是何人呢?”
见朱绣绣下针不急不慢,朱清秋这才安心落意,而后便与王瓒回到一楼监考季考学徒,还不忘抬肘戳向他,挤眉弄眼地揶揄打趣。
“应当是祖父吧。”王瓒猜测。
“唔..兴许是。”
听得此话,朱清秋立马收起戏谑神情,忍不住回想起陈老伯的音容笑貌,心中感慨万千。
“师弟呀,你说日后,咱们锦官城应当不会再遭受金革之难了吧?”
随后,他攒眉蹙额地看向王瓒,凝色而问。
“师兄,百六阳九并非你我二人所能预料与控制,只有居安思危方可防患于未然。”
王瓒郑重其事一句后,又拍着他的肩膀,信誓道:“不过,我们车官城会一直守护蜀郡,让百姓远离战火,即便遭遇红羊劫年,亦会尽量让你们安然无恙。”
“你有车官大人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朱清秋莞尔点头,抬眸望向万里无云的碧空,喃喃道:“今年的暖春应当比往年来得早些。”
“嗯。”
王瓒扬头深吸了一口干净而清新的冷空气,点头赞同。
“师弟呀,咱们来打个赌,看这回出师的徒弟能有几人?”
片刻后,朱清秋再次冲王瓒挤眉弄眼,搓手而语。
“赌注乃何?”王瓒直言问道。
“唔..我家那坛杞酱酒。”朱清秋想了想,说道。
“成!”王瓒当即点头。
“诶!那你的赌注呢?”朱清秋忙问。
“我不会输,所以,也就没必要定下赌注。”王瓒自信道。
“呵!”
闻言,朱清秋一声冷笑,随即道:“我要你那床蚕丝垫。”
“你做梦。”王瓒觑着他,说道。
“我就要!”朱清秋坚持道。
“我赌四人出师。”
王瓒懒理他,掰着指头,说道:“二绣、花草,以及绿茶儿。”
“我..我也是赌这四人定能出师。”朱清秋先是一愣,而后着急道。
“是我先说的。”
王瓒再次觑向他,得意扬唇。
“我不赌了,你耍赖!”
朱清秋见状,气急跺脚,一脸愤然。
“啧!说打赌的人是你,说不赌的人亦是你,怕是师兄你在耍赖吧?”王瓒哂笑。
“不赌了不赌了,师弟你太老奸巨猾,不愧是有着数年双重身份之人,这算计人的手段信手拈来。”
朱清秋摆摆手,瞪了他一眼,冷嘲热讽。
“呵呵!只可惜,喝不到师兄你珍藏多年的杞酱酒了。”
王瓒笑了笑,耸肩摊手,面露憾色。
“哼!”
朱清秋冷哼一声,换了个话茬,“不知白马族可有被安顿好?”
“应当快了,师姐来信说,她最多三日后抵达蜀郡,渣常侍亦会随行。”王瓒推测。
“师弟,为何师妹会成为那个宦臣的手下?这可不像她平素的作风啊!该不会...”
说着,朱清秋俯首于王瓒耳畔,小声道:“她有什么把柄被那个渣常侍捏在手里?”
“真想知道?”王瓒挑眉。
“算了,你还是别告与我吧,我怕你会让我用杞酱酒来交换。”
瞅着王瓒泛精光的双眸,朱清秋撇撇嘴,当即改了主意,又道:“而且,知道越少活得越久。”
“嗯,师兄有此觉悟甚好。”王瓒笑着点头。
“哎!只有我没有任何秘密,简单得似一张白绢。”朱清秋嗟叹道。
“真没有吗?”王瓒虚眸看向他,探问道。
“没有。”朱清秋笃定摇头。
“唔..那我某夜见到的那个翻墙进蜀锦坊后院的人不是你?”
王瓒凝睇着他,目光犀利。
“哎哟..这肚皮怎痛起来了?师弟,你先守着,我去如个厕。”
朱清秋痛吟一声,捂着肚皮便慌慌张张地朝茅厕跑去。
“哈哈哈...”
王瓒见状,冁然大笑......
“这个王瓒,不知在背地里窥探了我多少私密事!”
朱清秋这一蹲坑便是半个时辰,直至大考与季考相继结束,亦未步出茅厕,生怕面对王瓒的剔抽秃刷。
不过,王瓒此刻并无心思向其追根刨底,而是与颜小玉一道,查看考生的绣品。
“秋秋...”
等到王瓒看到陈湫蔹绣的那幅一家五口其乐融融地于陈家小院涮古董羹的绣品后,立即为之动容,尤其在看到画面中拿着筷子为自己夹菜的陈老伯之时,更是哽咽语凝。
“秋秋绣的啥?”
双腿蹲麻的朱清秋,一瘸一拐地挪至王瓒身旁,待看到陈湫蔹的绣品后,亦是荡魂摄魄,并指着画中的人物,逐个道:“秋秋、师弟、木头、阿萝,还有陈老伯..真好!绣得真好!”
他眨了眨眼,感觉眼前的画面似乎真实呈现,让他身临其境地感受到画中的阖家欢乐。
“这幅绣品就不拿去前店展示了,放到我房里。”
而后,王瓒揽过陈湫蔹,轻言细语。
“听师父的。”
陈湫蔹点点头,凝视着画里的陈老伯,眸光微闪,似有泪光渐起。
祖父,你永远活在我的心里!
“没事没事,下季度继续。”
正如王瓒所料,只有朱绣绣、花草姐妹,以及绿茶儿通过大考,而其他两名学徒仍需再接再厉,朱清秋左右各揽一个,悉心安慰,又不忘鼓励。
除此外,参加季考的学徒全员过关,无任何一名离开汉绣坊,亦算庆事,更是难得,这让朱清秋终于可以挺直腰板儿,不用再一把一鼻涕一把泪地送别需要离开的徒弟。
“春露,江师叔将朝木埋在哪里?”
“啊?”
正当众人在王瓒的提议下,前去食堂涮古董羹以此庆贺全员留下的时候,柳覃丹忽然拉住前来送膳的春露,目光炯亮,神志清醒...... 天工造物:蜀绣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