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秋秋偷偷在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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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秋,你回来啦!”
从家中返回的绿茶儿,在听闻陈湫蔹已然归来后,遂急匆匆地赶回了寝卧。
“你..在作甚?”
当她推门而入,向蹲在床榻边的陈湫蔹行去时,发现她似乎在倒腾着什么,随即缓下步子,面露好奇。
“师姐。”
陈湫蔹转过头来,将身子往外挪了挪,又把手中之物放于身后,才莞尔道:“这天儿不是热起来了吗?我便将一些厚衣物放进床下的箱笥里,以免占地方。”
“哦,那要不要我帮忙?”
绿茶儿伸着脖子,朝里张望。
“不用,很快便放好了。”
陈湫蔹摆摆手,便回过身继续忙活,只是,动静不似刚才那般大了。
绿茶儿见状,不再多言,只是对着陈湫蔹的背影凝睇稍许后,才回到自己那边,整理从家中带来的一些物什。
这次回去,她发现吴忧又将家中许多值钱的器皿字画给拿出去变卖了,所以,趁着他不在家,她赶紧将剩下的一些值钱物件儿通通带走,放在汉绣坊保管。
这可是阿母生前最后一件嫁妆了!
轻抚着一支鎏金錾花步摇,绿茶儿的眼眶渐渐湿润。
“咳!”
收起泪水,又将步摇藏好后,绿茶儿才扭头看向屏风那头,柔声关切道:“秋秋,你可还好?”
“我挺好的,马上便要春试了,我得加紧练习。”
陈湫蔹从屏风后面步出,而后便抱着针黹盒行至案几前坐下,开始练习。
“那我为你再拿盏灯过来。”
绿茶儿随即拿起自己这边的油灯,放于陈湫蔹的案几上,又看向她手中的绣绷,为其指点不足之处。
“这里,针脚有些稀疏...”
“这里吗?”
随后,绿茶儿也坐了下来,指导着陈湫蔹练习。
两盏灯光映照着娓娓而谈的二人,柔和又朦胧......
咔嚓——
夜半三更,万籁俱寂,就在绿茶儿鼾声雷鸣之时,突然从屏风那头传来一声响动,紧跟着,便是“砰”的一声,并伴随着陈湫蔹的惊呼,她身丨下的床榻轰然倒塌......
“陈小姐,你这床榻恐怕一时半会儿修不好了,不若,我重新为你换张新的来。”
派人检查过陈湫蔹的床榻后,绣坊李管事遂提出此议。
“换新的?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了?”陈湫蔹蹙眉道。
“不麻烦,库房有新床备着,只不过,在里面放置太久,拿出来要散散味儿才行。”李管事说道。
“有味儿啊...”
听闻此话,陈湫蔹皱起了眉头。
“要不让秋秋师姐暂时搬去我那屋吧!”
就在此事陷入胶着之际,福宝上前一步,笑着建议。
“对哈!福小姐那屋只住着她一人,只要将另一边打扫一番,陈小姐便可暂住过去,等到这边的床榻修好后,再搬回来。”李管事忙附和。
“福宝师妹,会不会给你添麻烦?”陈湫蔹拉着福宝,轻声问道。
“不会,只要你别打呼就成。”福宝笑着打趣。
“呵呵..打不打呼,我自己可没法知道。”
陈湫蔹笑了笑,并下意识地瞟向了人群中的绿茶儿......
“秋秋,真羡慕你,可以搬去同福宝一块儿住。”
帮着陈湫蔹挪窝的颜小玉,一脸艳羡。
“怎得?大师兄也想搬进去挤一挤?”朱绣绣立马揶揄。
“哼!什么挤一挤?日后,我一定会光明正大地与福宝同床共枕。”
颜小玉冷哼一声,指天誓日。
“啧啧..羞羞羞!”
陈湫蔹与朱绣绣见状,同做羞羞脸......
“这床怎会莫名其妙地塌掉?福宝都没将床榻压垮,单凭秋秋那个小身板儿,是如何把床腿给压断的?”
是夜,绿茶儿举着油灯,行至陈湫蔹床榻所在的位置,看着空空如也的地面,百思不解。
“好险,我还以为会被人发现呢!”
福宝的房间内,陈湫蔹坐在自己的新床榻上,一改白日里的故作淡定,抚着胸口心有余悸。
“没事儿,就算他们起疑,亦不会猜到是你故意拿着榔头把床腿敲坏的。毕竟,谁会平白无故弄坏自己的床呢?”福宝笑着说道。
“我!”
陈湫蔹抬手指着自己,眸中溢满促狭笑意。
“哈哈..你怕是汉绣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吧!”
福宝拉着她,冁然而笑。
“不是我,而是我们。”
陈湫蔹调皮地眨了眨眼,言不尽意......
“介于,春试,即将,到来,为师,便不再,教授,你们,新的,针法,而是,考察,你们对,绣品的,完成度,以及,美观性。”
“针法,只是,基础,最终,要呈现,出来的,则是,绣品的,秀与灵。”
翌日,王瓒坐于主位,将自己绣好的一幅孔爵开屏图正对坐下三人,说道:“所谓秀,即是美,无论,你的,绣技,如何,最终,完成的,绣品,必须,让人,赏心,悦目,否则,便是残品。”
呃!
说到此处,王瓒与陈湫蔹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二人的视线于半空中交汇,并在短暂的对视中,同时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画面——陈湫蔹初绣的那朵秋菊(残菊)。
陈湫蔹o(╯□╰)o
王瓒-_-||
二人很快移目,复又垂首,不过,陈湫蔹的耳根却渐渐泛红,心跳亦跟随加快,只是不知,是被自己那个残菊给囧的,亦或是被王瓒的凝视给羞的。
“咳!做到‘秀’,尚算,合格;但若要,成为,蜀绣,大师,则必须,做到‘灵’。”
王瓒清了清嗓子,继续讲课。
“师父,那为何‘灵’呢?”颜小玉好奇道。
“应当是灵气逼人,生动逼真吧?”朱绣绣猜测。
“对!正是,此意。”
王瓒点点头,指着自己绣的这幅孔爵开屏图,说道:“远看,似孔爵,近看,亦如,孔爵,那便是‘灵’。”
“喔噢..果然是也,师父绣的这只孔爵好似那三只妖艳儿哟!”
虚着眼观察一番后,颜小玉遂点头称赞。
“感觉上面的羽毛不像是绣上去,而是用真的孔爵毛黏上去的。”朱绣绣则道。
“师父,那这腿用的是什么针法?每排两色,似乎不像我们学过的针法。”
细看片刻后,陈湫蔹很快发现了异样。
“眼力,不错!此乃,拔针,我还未,来得及,教你,但你的,两位,师兄,之前,已学过。”王瓒随即道。
“哦。”
陈湫蔹点点头,又问道:“那拔针是怎样的一种针法?”
“散学后,我再,教你。现下,你们先,各自绣,一幅,完整的,绣品,我看看,你们,可有,进步。”
对陈湫蔹道一句后,王瓒又看向另外二人,吩咐一句。
“是!师父。”三人同时应道。
“限时,两日。”王瓒又补充道。
“啊?”
闻言,三人同时张大了嘴,皱眉蹙额。
“好!”
少顷,只有陈湫蔹笃定回应,霎时令其余三人惊讶意外。
这丫头怎么突然变得这般积极用功了?
王瓒单手支头,以食指敲击着几面儿,心生狐疑...... 天工造物:蜀绣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