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王瓒的乐祸幸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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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欧..呃...”
“嗷嗷嗷...”
二进院的一个犄角旮旯里,断断续续地传来了斐什的痛呼声,以及孔爵的嗷叫声。
“别打了..我..我保证,定不会将此事说出去。”
片刻后,他抓着王瓒的下裳衣摆,哭着求饶。
“好!”
闻言,王瓒立马收起拳头,又后退一步,整衣敛容。
“嗷嗷嗷...”
不过,那三只孔爵依旧围在斐什的周围,欢呼雀跃,乐祸幸灾。
“拉..拉我一把。”
斐什趴在地上,伸出一只手,可怜兮兮地望向王瓒,乞哀告怜。
王瓒白了他一眼,才上前将其拽起。
“话说,你为何要拿石头去砸秋秋啊?她又惹你生气了吗?”
斐什半倚在他的怀中,疑惑好奇。
砰——
“哎哟!”
话音刚落,便被王瓒一把推到地上,再次跌坐在地。
“还敢,多问?”
而后,王瓒冲其甩去一个狠厉的眼刀子,霎时令他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
“记住,今日,之事,若是被,第三人,知晓,那我便,拔光,你的,腿毛。”
言罢,便带着三只妖艳儿决然离去。
“嘤嘤嘤...”
斐什坐在地上,轻抚着自己才刚消肿,却又被打肿的左眼,啜泣不已,“大家相识一场,为何总打我脸,我好不甘心,好不甘心...”
“我再也不会来汉绣坊了!”
赌咒发誓一番后,斐什才双手撑着地面艰难地站起,而后便避让着人群,朝二进院的狗洞快步行去。
“斐公子,你这是在作甚?”
就在他撅着屁股,钻了一半的时候,忽闻身后传来绿茶儿的声音,遂心下无奈,只好打着哈哈道:“在找东西。”
“找东西?这可是狗洞啊!”绿茶儿哑然失笑。
“是呀!就掉在狗洞外面了..啊..找着了...”
说话间,斐什四肢并用,三两下便爬出了狗洞。
“呼...”
他立于墙外,看了看周围,才对墙那头的绿茶儿喊道:“咳!那我便先行离去了,改日见。”
语毕,不待绿茶儿回应,便一溜烟儿地跑没了影儿。
“人呢?走得这般匆忙?”
发现墙外不再有动静,绿茶儿嘀咕一句后,亦转身离去。
“这个斐公子,确实比冷面寡言的王师叔有意思。”
她窃笑一声后,对斐什的印象随之加深......
“秋秋,疼吗?”
翌日,见陈湫蔹脑门儿上顶个红包徐徐走近,颜小玉上前,忍不住伸手去戳了一下。
“哎哟!疼...”陈湫蔹当即痛呼。
“大师兄,你的手怎这般千翻儿呢?”
朱绣绣瞪了颜小玉一眼,才轻揽过陈湫蔹,关切道:“可有上药?”
“嗯,昨个儿夜里,福宝为我上过药酒了,只要别去触碰,便不觉疼了。”陈湫蔹点头道。
“听到没?别去碰!”
闻言,朱绣绣立马扭头冲颜小玉大声叮嘱一句。
“哦,晓得了。”
颜小玉噘了噘嘴,又望向陈湫蔹头上那个红包,喃喃道:“秋秋现下,好像寿星老头啊!”
“大师兄,人艰勿拆。”陈湫蔹瘪着嘴说道。
“咳!”
颜小玉搓了搓手,安慰道:“秋秋,至少,你现下看起来鸿运当头,整个额头皆红亮一片。”
“大师兄,这种鸿运我宁可拱手送你。”
陈湫蔹阴恻恻地盯着他,幽幽而语。
“嘿嘿..受不起,受不起。”
颜小玉急忙贼笑着摆手。
“哟!摔跤了?”
待三人用完早膳,进入绣房后,王瓒的目光便跟随陈湫蔹的额头而移,并扬唇挑眉,就差没把“幸灾乐祸”四个字刻在脸上了。
“被石头砸的。”陈湫蔹垂首道。
“嗯?石头?可石头,怎会,飞起来,砸人呢?”
王瓒单手支头,明知故问。
“是呀!师父。这件事分外蹊跷,一定是鬼祟作怪。”
朱绣绣立马凑至王瓒跟前,将昨日陈湫蔹被砸的经过绘声绘色地向其细细道来,听得王瓒差点破功大笑。
“咳!”
他憋住笑意,朝朱绣绣挥了挥手,让其坐回位置后,才看向陈湫蔹,故作正色地打趣道:“陈湫蔹,最近,出门前,先看看,黄历。”
“哦。”
陈湫蔹有气无力地支了一声,便开始整理针线。
王瓒见状,愈觉好笑,遂扶额低头,掩口葫芦。
“喂!师父似乎有些乐祸幸灾啊?”
瞅着王瓒频频抖动的双肩,颜小玉伸着脖子,越过陈湫蔹向朱绣绣小声一句。
“很好笑吗?”
朱绣绣挠着头,分外不解。
师父不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吗?为何变得跟我阿翁似的,对徒弟们的糗事喜闻乐见了?
“陈湫蔹,是不是,觉着,难受?”
散学后,王瓒复又将陈湫蔹留下为其开小灶,而后者则战战兢兢地跪坐在位置上,不敢与前者对视。
“啊?”
听闻此话,她随即抬头,便对上了王瓒那双溢满促狭的眸子。
“有些疼。”陈湫蔹皱眉道。
“唔..见你,难受,我便,舒坦矣。”
王瓒点点头,便心满意足地为其讲解新的针法。
“哈?”
陈湫蔹抖了抖面皮,顿觉头上冒出了两条黑线 ̄□ ̄||
“阿姊!阿姊救我...”
“怎么了,这是?”
休沐日,当绿茶儿刚一推开自家院门时,便见吴忧跌跌撞撞地向自己跑来,定睛一看,才发现他发髻凌乱,满脸是伤。
“阿姊,你可要我救救我啊!不然,我就没命了呀...”
吴忧一把跪在绿茶儿的跟前,抱着她的双腿,一把鼻涕一把泪。
“你先说,是怎得一回事。”
绿茶儿急忙将其扶起,查看起他脸上的伤来,“谁打的?”
“我说了,你可别打我哟!”
吴忧眼神躲闪,支支吾吾。
“快说!”
绿茶儿当即大喝。
“赌坊的人。”
吴忧脱口而出。
“什么?你又去赌了?”
听得此话,绿茶儿随即绕开他,大步朝堂屋行去。
“这...”
待看到满屋狼藉,一地脚印后,绿茶儿一怔,迈进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这回,又欠了多少?”她转过头来,红着眼眶问道。
“一...”
吴忧颤巍巍地竖起了右手食指。
“一千?”
“一万...”
“什么?”
绿茶儿花容失色,一屁股跌坐在地。
“阿姊!”
吴忧见状,赶紧上前去搀扶她,却被她一掌挥开。
“别碰我!”
“呼..呼...”
深呼吸几口气后,绿茶儿才扶着门框,晃晃悠悠地站起。
“阿姊,他们说若是我三日内不还钱,便要砍掉我一只胳膊。”
吴忧抱着自己的右臂,栗栗危惧。
“我去报官!”
愤然一句后,绿茶儿便向门外疾步走去。
“阿姊,没用的。”
吴忧赶忙将其拦下,“官府不会管这些的,况且..况且我已然写下借条,盖了手印。”
“混账东西!”
闻言,绿茶儿立马抬手,欲向其扇去,而吴忧则认命地闭上了双眼。
看着吴忧满脸的青红紫绿,绿茶儿心下不忍,随即又收回了那只手,改由捏拳于身侧。
“我只拿得出三千钱。”
俄顷,她才颓然而语。
这三千是她偷偷攒下的钱,用以置办今后的嫁妆,她不曾花过一钱,可现如今,即便将其全部拿出,亦无法还清吴忧欠下的赌债。
还有七千去哪儿凑呢?
“阿姊,兴许郗大公子能帮我。”
就在绿茶儿冥思苦想之际,吴忧悠悠地睁开了双眼,试探而语。
“又是他?即便他家有金山银山,亦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帮你。况且,商人逐利,我们家已然这般惨破,实在拿不出可以用来换钱的物什。”绿茶儿皱眉道。
“不用拿甚去做交换,只要..只要...”
瞅着自家长姐的花容月貌,吴忧咽了口唾沫,才吞吐道:“只要你委身于他。”
“什么?”
啪——
绿茶儿的勃然大怒,一个巴掌猛然挥去,在吴忧本就伤痕累累的脸上再添一抹鲜红的印迹......
“咦..秋秋,你听见了吗?”
是夜,南市江桥附近的一家当铺外,就在绿茶儿挽着陈湫蔹向其走近之时,她忽然停下,侧耳倾听起来。
“听见了啥?”陈湫蔹好奇道。
周围很安静呀!难不成...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额上已然消肿的包,惧意渐起。
这大晚上的,该不会闯鬼了吧?
“师姐,走在夜路上,即便听到有人叫你,你也别随便回头啊!小心遇上不干净的东西...”
她缩着脖子,将绿茶儿挽得愈紧,并忐忑不安地朝周围打望而去。
“我真听见有人叫我。”
绿茶儿左右看了看,随即松开陈湫蔹,寻声找去。
“师姐,你别去啊!”
陈湫蔹见状,急忙跟了上去,“师姐,你等等我啊...”
“师姐?”
当她追到一个岔路口后,却发现已然不见绿茶儿的身影,遂大喊道:“师姐!你在哪儿啊?”
“哎呀!师姐该不会出事了吧?”
看着面前的两条岔路,她跺了跺脚,只怨自己没有及时跟上,才会跟丢绿茶儿。
“师姐!”
她又喊了一嗓子,便犹犹豫豫地往前走了一步,立在两条分叉路的路口踌躇不定。
“师姐会走哪条路呢?”
“点兵点将...”
对着两个路口点选一番后,陈湫蔹最终走向了右边那条岔路。
“秋秋。”
就在她走上那条岔路后不久,一个高大的人影随之跟了上去,并在人烟最稀少的曲坊外面叫住了她。
“郗..郗金?”
当她慢慢回头,朝身后望去时,便见郗金正站在月光照不到的阴暗处窥视着自己,好似猎手对猎物的虎视鹰瞵...... 天工造物:蜀绣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