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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隐仙山,峰峦之顶。
鹤寻真人正手握着一片白如霜雪的龙鳞垂眸不语。
白云卿与沅湘伫立在鹤寻真人的两旁,白云卿凝视着鹤寻真人手中的龙鳞,心中一沉,低声道:“是他?”
鹤寻真人抬起眼,看了看白云卿,点了点头:“是他。”
沅湘看着那瓣白闪闪的龙鳞,就很快意识到了白云卿和鹤寻真人口中的那个“他”所指的正是白云卿的父亲。龙族曾经的王,离晁。
鹤寻真人道:“当年魔界派了百万大军来袭,当我反应过来这很可能是调虎离山之计时还不算太迟,我领兵去追时,本已将宝匣连同金锁夺回手中,却不曾想半路杀出了个蒙面黑衣人,我曾与其交手之时,中了他的瘴气,金封地锁掉落于地上,他趁我不备,捡起了封地金锁就逃走了,我打下了他身上的一片龙鳞,也是因为此,我才料定盗走封地锁的是离晁。”
沅湘眼眸流转,道:“可是,若是被离晁盗走,那么这封地锁应该在谢风尘手里才对呀。”
鹤寻真人看向沅湘道:“你说到了关键所在。当年我本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后来,当我得知司翼派了魔界白骨来盗锁天匣,而那白骨头却还不知道封地锁早已经没有了。”他停顿住,沉吟片刻又道:“所以,我分析,离晁当年很可能是想以此为挟,若魔君司翼得了天下,离晁或许打算用此锁天匣将司翼长久地困于匣中。只不过后来鸿蒙紫燕与末世雪莲被你铸成,我与蒙冲仗剑杀了司翼与离晁,这才致使离晁的计划全盘破灭。”
沅湘不解道:“那么当年擒得离晁之后,帝君为何没有去审一审那离晁呢?”
鹤寻真人叹了口气道:“当年帝君派我领兵驻守西南阻挡司翼的魔君。而当时的战神蒙冲则领兵驻守东北扫荡龙族。我临行之前千万叮嘱他,要他一定要留离晁活口,可是那....”他说到这里,深吸一口气极为无奈:“可是那蒙冲想必是早就有了暗修禁术的打算,直接当场剜了离晁的龙心,私下吃了以增法力寿数。”
沅湘偷偷的瞟了瞟白云卿,见他的脸上极为平静,毫无半点波澜。如同鹤寻真人讲述的这个离晁与他毫无干系一般。
鹤寻真人捏着手中这片白色的龙鳞,道:“离晁盗走这封地锁我料定他一定不会将其毁掉,他一定是想等魔君功成之后以此为挟,可是他到底放在哪里了呢。这个问题觉得,不止是我想了几千年,恐怕就连魔君司翼也百思不得其解。”
沅湘问道:“那么可找过当年的龙宫宝殿?”
鹤寻真人摇摇头道:“能想到的,能找到的地方,基本都找遍了。”他停顿住,看向白云卿道:“我也曾问过白老夫人紫竹,她对此也是一无所知,我想,以白老夫人的为人,她必定不会骗我。”
白云卿的眼波流转,自始至终他只是安静的聆听,他沉吟许久,沉声道:“或许,我知道。”
鹤寻真人和沅湘齐刷刷地将目光看向白云卿,白云卿依旧是那副淡然的神情,看不出有什么波澜。
鹤寻真人满面压抑,道:“什么?徒儿?你当真知道?”
白云卿看向鹤寻真人,微微颔首。
鹤寻真人道:“可当年你还没有轻缘年岁大呢,你怎么会知道此事?”
白云卿没有开口,而是道:“师父,还是先容徒儿去看一看吧。”他停顿了一瞬间,眼中掠过一丝悲凉的光,低声道:“毕竟...我也不太确定。”
白云卿玄身要走,沅湘拉住他雪白的袖袍,柔声道:“小白,我想和你一齐去。”
白云卿看向沅湘,他微微颔首,摊开手掌,沅湘拉住了白云卿的手,两束身影纵身飞走。
一路上,白云卿都是沉默着,沅湘暗暗打量着他,心中不禁揪住,只过了一会儿,白云卿带着沅湘来在了东海畔边,他停驻,垂眸看着海底波光粼粼的大海,如同下了一个艰难地决定,沅湘感觉到白云卿的手微微颤抖着,她下意识的看向白云卿,见他的眼中露出一丝黯然地神情。
白云卿沉默着,带着沅湘入了海中。
穿过长而漆黑的甬道,海水逐渐褪去,依稀但见远方一处朦胧雾光,这里是深海极底。
而展现在沅湘眼前的断瓦残垣无力地诉说着千年以前这里曾有过的辉煌与华丽。
鎏金的柱子早就已经分成两截横在了沅湘与白云卿的眼前。
白云卿环顾四周,朦胧中仿佛依稀看见了一个满脸童稚的小童绕着巍峨高耸地鎏金柱子嘻嘻笑笑地跑来跑去,他的身后,是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浅笑吟吟地唤他:“天儿,慢跑,当心摔着。”
那小童跑来跑去,撞在了一个高大男人的膝上,小童捂着额前的龙角,抬头去看,脸上瞬间笑开了花,小童兴高采烈的喊着:“爹爹。”
那高大的男人朗声笑着,一把将小童抱起,将他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面:“天儿!今日可有听娘亲话啊?”
小童笑着道:“天儿听话。”
那高大的男人双手扶着小童抗着他来回跑了一会儿,那小童坐在那高大男人的肩膀之上,拍着双掌兴奋地嬉笑着。
男人扛着小童,迈步朝着那雍容华贵的女人走去,来在她的身畔,唤她一声:“紫竹。”小童看见娘亲眼中荡漾着幸福的神色,他看着父亲牵起了母亲的手,扛着自己朗声大笑着朝着金碧辉煌的宫殿中走去。
那厚实的肩膀如同一座山峰一样,曾经是白云卿童年中最坚实的依靠。
那时候,小小的他从没想过,高耸巍峨的鎏金柱子会倒,那像大山一样的父亲会离开自己。
白云卿收起了回忆,他微微努了努唇角,带着沅湘迈步往前走去了。
沅湘越往前走,触目所及之处满目疮痍,千年沉沦,透过残破的断壁沅湘却也能想象到这里往昔也曾何等繁华。白云卿环顾四周,轻声道:“这里,以前不是这样的。”
沅湘看向白云卿,等着他说下去。
而白云卿却沉默了,良久都没有再说出半个字来。
他对这里的最后一个记忆,是龙宫里大家四散着逃窜,母亲抱起年幼的他,落荒而逃,他天真的问母亲:“爹爹...爹爹在哪?”
母亲捂住了他的嘴,惶恐地告诉他:“以后永远不许再提他半个字,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明白么?”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他紧紧地搂住母亲的脖颈,紧抿着唇无声地哭泣。
白云卿长叹一口气,他阖上了眼眸,平静了半晌才带着沅湘一路继续往前走。
沅湘握住白云卿的手,跟着他并肩前行,远方但见一片珊瑚千姿百态地映入沅湘的眼帘。
那一颗颗硕大的珊瑚五光十色,琳琅满目,白云卿的眉宇微微一颤,他与沅湘来在一处浅金色珊瑚前,这里的珊瑚极为高耸,白云卿半蹲了下来,探出修长的手,轻声道:“当年,这珊瑚才这么高。”他说完,眼中掠过一层黯然的神情。
沅湘蹲在白云卿的身边,将手落在他的背上,轻声道:“小白,你没事吧?”
白云卿微微摇头,只是目光依旧落在珊瑚下的沙土之上。
沅湘指了指沙土,道:“那封地锁是在这里吗?”
白云卿微微颔首,沉默了半晌,才道:
“我记得那年,他不知道从哪里给我带回了一颗夜明珠。他说将来等他做了帝君,封我为太子,要将那颗夜明珠镶嵌在礼冠之上,我那时年幼,根本不懂什么是帝君,更不明白什么是太子,只是看见那珠子光华绚烂就欢喜的很,他说让我找个地方先藏起来,不要让娘亲知道,他问我,想要藏到哪里,我就带着他来在了此地。”
白云卿凝视着眼前的珊瑚,低声道:“我将夜明珠埋在了这颗珊瑚底下,正要用沙土盖上的时候,他却和我说,等一下,还有件东西索性与其放在一起。”白云卿停顿住,修长的手插入了沙土之中,他翻弄着,果然拿出了一颗光华绚烂的夜明珠,夜明珠映衬着白云卿的眼眸熠熠生辉,他又重新翻弄,手中一顿,自沙土中拿出了一把赤金的小锁。
沅湘诧然道:“这竟然是爹爹当年和你一起埋下的?”她说完,赶紧捂住嘴巴。慌张地看向白云卿,他从未在自己面前唤过他一声爹爹。沅湘以为这句爹爹会让白云卿不悦,却没成想,白云卿只是淡淡的点点头,他垂眸看着手中的夜明珠,和小金锁,紧紧的握住,他的手背还沾染着细小的沙粒,只是青筋兀地突起,他半天没再说什么。
沅湘扯了扯白云卿的袖子,道:“小白,你不要难过。”
白云卿点了点头,他靠着珊瑚索性坐了下来,将手臂搭在膝上,面带眷恋的望着四周,可越望,心中却越是寒彻。 我家夫君是条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