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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湘怔怔的看着白云卿,半天讲不出一个字来。
白云卿见她不说话,也收了目光,只用勺子搅了搅碗里的汤药。
沅湘透过厚厚的白布偷偷打量着白云卿,小脑袋胡思乱想着许多事情。却听得白云卿又轻声道:“你...可愿意修仙?”
“修仙?”
白云卿点点头。没再讲话,只喂给沅湘一勺药,等着她喝完开口。
“不要。”
“为何?”
“你上一次不是问过我了?我不想,很麻烦,我这个人脑袋里记不住许多东西,也最讨厌背东西。”
白云卿点点头,又喂给沅湘一勺药,哪里知道沅湘咽的太急,却呛着了,她捂着胸口猛咳了一阵,这一咳不要紧,牵动了脸上的伤口,钻心一样的疼,她一双小手托着脸,昂着脑袋:“疼疼疼...疼死我了。”
白云卿霍地扶住沅湘,将手慢慢放在沅湘的伤口上,点点金光自他清瘦的手心散发出来,沅湘只觉得脸上凉丝丝的,舒服得很。她很快平静下来,对着白云卿“嘿嘿”傻笑了两声。
白云卿有些无奈,伸出纤长的指头想为沅湘把嘴角的汤药拭去。沅湘心里蓦地一震,想起赤樱姐姐,忙往后靠了几分,白云卿的手就僵在一半,也收了回来。
他的眼㡳掠过几分冰霜,自怀中拿出了幻音铃与追鱼簪:“这是当日那狐妖留下的。可是你的东西?”
沅湘点点头,知道白云卿指的是这簪子,她拿过幻音铃带在手腕上,又探出手要拿追鱼簪,追鱼簪却被白云卿紧紧握住一端,他没有要给她的意思。
白云卿冷冷的问:“这簪子是谁给你的?”
沅湘道:“谢风尘。”她想起谢风尘当日的遭遇,心里难受的很。
白云卿垂眸望着手中的追鱼簪,星眸黯然,须臾,他摊开手掌,将追鱼簪递给了沅湘。
沅湘将追鱼簪插在发髻上,垂着脑袋再不做声了。
白云卿沉了一会儿,低声道:“药有些凉了,我去热一热。”
他起身出了门去,沅湘望着白云卿的背影也没吭声。她伸出小手自己摸了摸脸上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白布,透过白布的缝隙朝着屋子张望,她见房间的角落里的案几上摆着面镜台,她下了床去,赤着脚朝镜台走去。
当沅湘坐在镜台前面准备摘下白布的时候,她心里其实是做了很多重准备的。
她反复深呼吸了几次,终于决定将白布解开。
一层又一层,她废了翻功夫。到最后一层的时候,白布与伤口几乎黏在了一起,轻轻揭开一点就是钻心的疼,她有些不敢揭开了。白布垂的七零八落的,想再缠回去又不知道怎么缠...偏就在这个时候,好死不死白云卿进来了。
他看见沅湘正鼓捣自己脸上的白布,白布却已经微微渗血。白云卿握着汤碗的手微微一颤,险些将碗里的汤药洒了出来。
他迈步来在沅湘面前问道:“你做什么?”
沅湘狼狈的不得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我...我...我想看一眼。”
白云卿将汤药放在桌前:“那妖孽伤你不轻,伤口还未愈合,要仔细点。”
他来在了沅湘身后,抬起细长的手极为轻柔的为沅湘包扎伤口,他极为小心而专注的将白布慢慢的包着,眉宇之间泛起温柔的涟漪,生怕一个不慎再惹她痛楚。
“我会留疤么?”沅湘天真地问。
白云卿缠着白布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沅湘察觉到了,低声问:“会留疤?你们是神仙,也没有办法吗?”
白云卿道:“不会,你安心,过几天等伤口愈合我带你去个地方,有个人或许能帮你。”
“是谁?”沅湘问道。
白云卿没有说话,只是极其小心的一层层的为沅湘缠着白布。
坐在几案前,沅湘透过镜台,悄然看向镜子里的白云卿,他微微垂眸,削瘦的脸上依旧看不出悲喜。他离自己这般近,近到连他身上的清幽的香气都闻得见。她的耳根不自觉的红了。
“小白。”沅湘轻声唤他。
白云卿手顿住,望向镜子里的沅湘,等着她开口。
“你一直都知道我在木屋么?小圆圆说,你一早就知道。”
白云卿的眉宇中却平添几分慌乱,他眨了眨眼睛,却没有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沅湘觉得平日里本就少言寡语的白云卿如今却愈加的沉默了。她脑袋一热,又问:“你为何不说话,在生我气么?”
白云卿的目光落在沅湘发髻上的追鱼簪,薄唇紧抿,他将沅湘脸上的布重新包好,只冷声道:“把药趁热喝了。三日后,我带你去个地方。”他话音落,旋身走出了屋。
沅湘看了看桌上的冒着热气的汤药,忽然很想连汤带药一把摔到地上去。
但是自己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呢。
他再一次的救了自己。待自己也并未有不妥。自己有什么理由不高兴呢,想到这里,她赤着脚,回去躺到了床榻上,整个人都是蔫蔫的。
沅湘想来想去,又睡着了。到了日落黄昏,才见着赤樱坐在自己身边。
沅湘一怔,坐起身来:“樱姐姐,你何时来的?”
赤樱叹了口气,轻轻抚了抚沅湘的脑袋:“疼么?我听小圆圆都说了,那狐狸修为不低,伤口很深,一定很痛吧。”
沅湘耸耸肩膀:“还行,现在好多了。”
赤樱蹙眉问道:
“你跑走做什么?”
沅湘语结。赤樱低声问:“知不知道少主多担心你。”
“没有吧,樱姐姐,你别误会,他不是担心我吧。”沅湘一双小手慌张的摆了摆。
赤樱摇摇头,面露无奈,沅湘猛然想起那夜墨滦与赤炎的对话忙道:“小圆圆告诉你了么?你那个侍女是你哥哥安插在你身边的。”
赤樱道:“我知道,早就知道了。”
“好好的,你哥哥为什么要在你身边安插个奸细?”
赤樱悲凉的笑笑:“是啊,你听上去很奇怪吧,既然是亲生兄妹,为何还要如此。”她黯然道:“有时候,比起少主,我更觉得少主反而像我兄长更多。反而是他劝我,放下骄傲,随心所欲的活。而那个赤炎,却偏偏让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他这算什么哥哥。”
“他教你做什么事情?”
“他怂恿我嫁给少主,从而壮大赤旗。”赤樱目光坚定,低声道:“我生平最恨受制于人,可偏偏半点办法都没有。只因为我顾念这点血缘之情。”
“什么?”沅湘愣住,忙又问:“你不喜欢白云卿?”
赤樱却是一怔,疑惑问道:“哪个与你说我喜欢少主的?”
沅湘兴奋了起来,她手舞足蹈的说:“当日,你在海边与我说有个石头。你还记得吗?”
赤樱点点头:“你以为那人是少主?”赤樱一顿,冷声否认道:“自然不是,我与少主幼年相识,我们待彼此只有兄妹之情,绝无男女之爱。”
“真的?”沅湘笑开了花,却牵动了脸上的伤口,忙捂着脸道:“哎哟,疼疼疼。”
赤樱疑惑的打量着沅湘反常的举动:“你这么兴奋做什么?”她试探得问:“莫不是你喜欢少主不成?”
沅湘一怔,耳根却红彤彤的。
赤樱瞧着沅湘如此娇羞的神情,这才恍然大悟过来:“难道是因为我在海边那番话,你以为我说的是少主,你才走的?”
沅湘垂着脑袋道:“也不是,反正各种原因。我总觉得自己在竹苑不是很好。我也不想在那了,墨滦和赤炎知道我在那,还说他...”
“说他什么?”
“说他金屋藏娇...”沅湘声音低低的:“我不想给他惹麻烦。”
沅湘低声道:“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他。”
赤樱明知故问:“不告诉他什么?”
沅湘道:“我喜欢他。”
“为何?”
“我不想教他知道。况且单相思而已,说出去挺丢人的。”沅湘挠了挠脑袋。
“我倒不觉得这是单相思。”赤樱笑了笑:“从一开始我就觉得,少主待你与旁人不同。”
沅湘叹了口气:“他总是冷冰冰的,不大讲话,哪有什么不同,就算有不同又怎么样,我是屠龙族的,他是龙族的少主,难道说,要他娶一个屠龙族的人当夫人么,我不想说了,想想就头痛。”
赤樱微微笑:“好,我答应你不多嘴就是。”
二人说说笑笑,不觉时光流逝。天色昏暗,见沅想有些困意,赤樱嘱咐她多多休息,自己也就回去了。
夜已经深了,风吹动得窗外树影婆娑。沅湘躺在浅青色的薄帐里沉沉睡着。
白云卿步履轻缓的走了进来。他手中握着一块装着药草的小盅,来在了沅湘身旁。
雪白的袖袍轻轻一挥,小小法术让沅湘睡得更沉了。
白云卿将沅湘蒙在脸上的白布轻轻的剪开。
随着白布一层层的解开,三条又深又长的伤疤突兀的露出,肿胀的伤口几乎让沅湘的左脸扭曲而狰狞,白云卿的手微微一颤。伤在沅湘的脸上,却让他觉得如同割在自己心尖上一般的痛。白云卿提手轻轻抚在沅湘的伤口,过了一会儿,沅湘脸上的肿胀已消了不少。他自袖中将白色的帕子拿出,轻柔地为沅湘将伤口上的陈药拭去,又自盅里将药草为沅湘上好。
白云卿取了一块干净的白布,将沅湘的小脑袋微微抬起,将布条枕在沅湘的头下,准备包上的时候,白云卿却有些不舍,他探出修长的手,轻轻将沅湘脸上的碎发挽到耳后,这静谧的夜里,借着朦胧的月光,他静静的极为认真的注视着沅湘,她睡的香甜,此刻如同一只安静乖巧的猫儿,伴随着她的一呼一吸之间,白云卿的心房跟着泛起阵阵涟漪。那个素日里总是冷若寒冰的人,却在此时,眉间眼底罕见的露出几分温柔的欢颜。
他曾经孤傲的认为自己将孑然一身,可却在此时,却向往起红尘缱绻,耳鬓厮磨。
滚滚红尘里,若有她相伴,这一生足矣。
这静谧的夜晚,白云卿就这样坐在她的身边很久很久。 我家夫君是条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