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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鬟流着泪道：“老爷挨了打，病得很重，小少爷一直守着他。”

　　白飒飒有些犹豫起来，示意丫鬟不要敲门，她站在门外，听见里面一个少年的声音道：“爷爷，还疼吗？”

　　一个老人的声音道：“比起身体上的疼，爷爷是心里疼，哎，想不到我莫仁杰风光一世，老了竟受这等罪。”

　　这一老一少就是莫仁杰和莫灵均爷孙了。

　　莫仁杰说着又咳了起来，咳完又丝丝吸气，应是伤口疼痛。

　　莫灵均道：“您放心，我会想出办法的。”

　　莫仁杰道：“要是有办法，爷爷难道想不出吗？高凌来之前，你大伯就传书于我，要我小心，我已率先示好，可哪知他早就算计好了要灭我莫家！那些刺客我现在想来，极有可能是他自己安排的。”

　　莫灵均道：“我找机会闯进牢里找到刺客，让他们作证。”

　　莫仁杰呵呵笑道：“你太嫩了！若真是他自导自演，又怎会留活口！你不该回来，你是我们莫家唯一的希望！”

　　莫灵均道：“孙儿既是希望，又怎能不回？爷爷，您放心，我会救我们莫家的。”

　　莫仁杰道：“不，你听我的，离开这里，这回我们是没有办法了，你大伯在朝中被政|敌攻击，也是左支右绌，不知哪一天就败了，你大伯一旦失势，我们莫家便到头了，均儿，你父母去得早，你又是我们莫家唯一的男丁，你必须活下去！”

　　白飒飒心道：莫灵均的父母原来已经不在了。

　　似乎是莫灵均不答应，莫仁杰有些急了，“你就听爷爷一次！张家那丫头你喜欢，你大可带她走！”

　　白飒飒一怔，凝神听下去，旁边的丫鬟也是一怔，不由自主地往门边靠了靠。

　　白飒飒：……

　　一边哭一边八卦真的好吗？

　　莫灵均道：“爷爷，她已许了人家了。”

　　莫仁杰道：“我知道因为当初我阻止这门亲事，你恼我，这才离家，现在想来，什么门第差异，竞争对头，都不如儿孙幸福，她许了人家又如何，就是嫁了人，凭你的本事，还怕抢不走吗？”

　　白飒飒听得精神一振，说得好！

　　“只要她要跟你，什么都阻止不了。”

　　白飒飒默默点头，丫鬟也默默点头。

　　白飒飒紧握着拳，只差没推门进去，大喊：快答应！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莫仁杰说着，又猛地咳了起来。

　　隔了一会，莫灵均道：“我不会丢下你，更不会丢下莫家几十口人。”

　　莫仁杰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白飒飒也叹了口气，丫鬟也叹了口气，正这时，只听莫灵均喝道：“谁！”

　　白飒飒预感危险，扯着丫鬟猛地后退，一件物什无声无息地朝白飒飒袭来。

　　白飒飒忙伸出两指夹住，手竟被震得一麻，再看那‘暗器’，不过是一块薄薄的木屑。

　　白飒飒惊骇，高手！

　　莫灵均已从房中奔出，那门在他用力急速拉开时，竟没发出任何响声。

　　白飒飒看着立于一丈开外的莫灵均，莫灵均同样看着她。

　　丫鬟道：“少爷，这位姑娘说是你朋友？”

　　莫灵均点了点头，让丫鬟下去。

　　听莫仁杰在屋里问：“均儿，可是来取我命的？”

　　莫灵均已认出白飒飒，他们之前见过一面的。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回了屋里，关上了门，听他对莫仁杰道：“不是，爷爷，你好好休息吧。”

　　白飒飒回到张府，浑身充斥着一种无力感，为张婉玉，也为莫灵均。

　　“看来事情并不顺利。”

　　白飒飒一愣，张慕夫正站在西院门口，也不知站了多久。

　　白飒飒随地坐下，想起张婉玉无望悲凉的哭声，她作为朋友，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张慕夫走到她身边，问道：“怎么不去找我？”

　　白飒飒闷闷道：“婉玉不让，她是个好妹妹。”

　　张慕夫好一会才道：“她确实是。”

　　白飒飒仰脸看他：“帮帮她吧？”

　　张慕夫低头与她对视，叹道：“有些事，外人是帮不上忙的。”

　　白飒飒明白，她深刻体会‘身不由己’这句话。

　　沉默了会，白飒飒道：“我回去睡觉了。”

　　张慕夫点了点头，又道：“多陪陪婉玉。”

　　白飒飒嗯了一声，垂头丧气地进了院子回房去了。

　　张慕夫却没有立马走，他一动不动在西院外站了好久。

　　张婉玉婚期将近，张府上下都很忙，倒是白飒飒无事做，天天围着张婉玉。

　　张婉玉也因此比平日多了些自由，这天两人出府去找碧珊，白飒飒说要做一套精致的内衣送给张婉玉做新婚礼物。

　　碧珊即使脸很丑，但她那双眼睛是怎么都做不得假的。

　　张婉玉第一次见她，便盯着她的眼看了好久。

　　白飒飒面对两个绝世美人，真可谓大饱眼福。

　　碧珊本有话要问白飒飒，却一直忍着，直到三人将内衣的事宜讨论好了，她才忐忑地问道：“他有消息了吗？”

　　白飒飒来时，专门去问了张慕夫，其实她很好奇崔山海到底在为张慕夫做什么事。

　　这时便回答碧珊道：“好着呢，三少爷说，事情已完成得差不多，就是一些收尾的工作，很快你们就会团聚了。”

　　碧珊红了脸，轻轻点了点头。

　　她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张婉玉本一直恹恹的，三人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倒是让张婉玉心情好了不少。

　　三人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近日发生的事，莫过于湖州大族莫家的衰败。

　　白飒飒是知道的，莫千褚下狱，莫仁杰自尽，莫灵均不知所踪，莫家被抄家，宅子也被高凌占了。

　　但她刻意瞒着张婉玉，其实依照张婉玉的聪明，又怎会不知呢？

　　正因为张婉玉聪明，所以才装作不知。

　　碧珊道：“这个高凌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之前还跟着刘显的时候，听他提起过，说这人阴险狡诈，爱记仇，唯利是图，且贪得无厌，这次不把莫家翻个底朝天，他是不会罢休的。”

　　白飒飒看了看张婉玉，无奈道：“他是朝廷命官，平民百姓又怎么斗得过？只盼他掏完莫家，能对湖州的百姓好一点吧。”

　　张婉玉始终静静听着，不说一句话。

　　碧珊道：“飒飒，以我从刘显那里听到的消息，高凌这个人爱财如命，为了钱财不择手段，你让三公子小心些。”

　　白飒飒一惊，她从未想过高凌会打张府的主意，因为在她眼中，高凌已与张慕夫是同盟了。

　　碧珊这一提醒，高凌这样的人，怎么会与人同盟？就算要结盟，也不可能结交张府。

　　官场中，只有向上社交，没听说官要结交民的。

　　当即起身道：“婉玉，我们回去。” 我被我书里的男主角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