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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平君呼吸很重，她努力克制住胸中的怒火，告诉自己现在应该冷静下来，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涂灵握住她的手并没有松开，他饶有兴味地摩挲着，把她的手指分开，看到里面夹着的他的发丝。
他微微抬起眉头，斜瞟着沈平君的脸，笑着问：“是什么时候拿到的？”
沈平君猛地缩回手，将那一撮发压在身后。
涂灵笑得更甚了，说：“怎么？那么在意我的身体吗？是要留着做纪念？”
沈平君眯起眼，冷冷回：“你明知道我是要做什么，何必装蒜。”
涂灵重又摆出那副天真烂漫的表情来：“我不知道啊，是做什么用？”
沈平君觉得和他聊这些实在浪费时间，她撑起身子，一抬手准备推开他往床下走，嘴上说：“我上去了。”
可刚要站起来，就被重新推了回去。
涂灵压上来，两人脸贴得很近，她能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拍打在脸上。
他额前细软的黑发半遮着眼，显得目光越发不明了。
“做什么？”沈平君问他，语气里的慌张比自己预想的还要重。
他笑起来：“你想要我的遗传物质，拿去控制机器人网络，可以啊，我可以给你更多的，那下面，浓缩的都是精华，你放在身体里，谁也抢不走。”
沈平君怒意再也压不住，她抬手扇过去，涂灵这次早有防备，直接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她咬牙问：“你为什么可以这么无耻？”
涂灵满不在乎：“不是你先**床上来的吗？”
沈平君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推出去，着次涂灵也不拦她，顺势侧躺过去，带着浓浓的笑意看她离开。
折腾了一晚上，一无所获。
沈平君心里满是说不出的挫败感。
车子开了一天一夜，在最北边停靠了。
下车的时候，沈平君发现面前是林立的楼群和一排排有些破败的霓虹灯，伴随着路上吵嚷的人声和来往的车流声。
这里让她想到一个地方——边陲小镇。
只是现在这里看起来要繁华很多，人也多很多。
沈平君微微皱眉，问他：“这里不是黎国的园子？是边境自由区？”
涂灵点头：“猜出来了？”
“你改路线了？”沈平君问他。
涂灵应了一声，拉她来到一座楼前，进了电梯，去了顶层。
为什么要改路线？为什么不继续去黎国的园子了？
沈平君一肚子的疑问，却没办法问出口。
涂灵为两人拿了两杯酒来，靠在沙发上，点了点下巴，示意沈平君也坐下。
沈平君在离他最远的位子坐下来，问他：“这是你家？”
涂灵点头：“我临时的落脚点。”
沈平君环顾四周，房子是顶层的大平层，很宽阔，视野很好，从一整面的落地窗可以看到这座小城的全貌。
室内设计地非常简洁，除了几个常用的家具，就只有工具机了。
吸取之前在车上的教训，沈平君现在已经不会再去打涂灵用的所有机器的注意了——他肯定不会让自己的芯片和这种低端的机器联网的。
“需要吃点什么吗？或者玩点什么？”涂灵问她。
沈平君摇头。
涂灵喝了口酒，笑道：“真难伺候。”
沈平君习惯了他的冷嘲热讽，不去理会，她想了想，还是问他：“你突然离开黎国，是因为陈智彦快追上来了吗？”
涂灵放下端着酒杯的手，慵懒地靠在沙发里，问她：“你觉得我会怕他？”
沈平君冷笑：“你不怕吗？不怕你跑什么？”
涂灵难得收敛笑容，抬眼盯着沈平君看：“我不怕他，只是觉得他比较难缠罢了。”
沈平君用眼神回他“你就说大话吧”。
涂灵竟然出奇得大肚，并没有被沈平君的眼神激怒。他重新喝了口酒，朝窗外看过去。
他看的是北边的方向，那里有万象国的超级计算基地。
“我母亲要回来了，应该这两天就到北边了，”涂灵突然淡淡说，“我要尽快回去见她”他又收回目光，看向沈平君，“我也想让她可以快点看到你。”
沈平君端着酒杯的手紧了紧，沉默了一阵，问他：“你要带我去北边了？”
进了万象国境内，她再要寻求援助，就困难很多了。
涂灵点头：“我们尽快出发，改乘飞机，很快就能到的。”
沈平君不说话了，盯着杯中透明的液体出神。
她快要失去最后的逃脱机会了。
这场赌博，她赢不了了。
涂灵见她神色落寞，问她：“怎么了？你不想见我母亲吗？我告诉过你，她是个很平易近人的人，你会喜欢她的。”
沈平君抬眼看他，挤出一个笑，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个笑有多难看，但她觉得涂灵应该不在意。
“在出发之前，我们可以在你的领地这里逛一逛吗？”沈平君问他。
涂灵微微睁圆了一双眼看她，竟然爽快应下来，道：“好啊，不过我们今晚就要出发，只有半天时间可以逛的。”
沈平君点头，总是好过没有。
“你想去哪里？”涂灵问他。
“酒吧？”沈平君脱口而出。
涂灵微微一怔，指着她端在手上完全没动过的酒杯，说：“你又不怎么喜欢喝酒，去那里做什么？”
当然是因为酒吧形形色色的机器人多，而且酒后大多没有防备，容易控制了。
但沈平君肯定不会把实话说出来。
她冲他笑笑，说：“就是想去感受下气氛，不一定要喝酒的。”
涂灵竟然很认真地拖腮想了想，然后说：“拿去城郊的浪人酒吧吧，那是这里最大的一间店铺了，晚上客流量非常大，你如果需要，我尽量多召些机器人过来，都一起给你你试着玩玩？”
沈平君转头，盯着涂灵的眼睛，一动不动。
他的眼睛很好看，眼神很清澈，说话的时候那么天真那么纯净，总觉得他很少去顾虑什么，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就像现在，他一眼识破了沈平君是要去试试调用这里的机器人，却也不跟她耍心眼，直接这么自然这么直白地就点破了。
沈平君苦笑了两下，觉得非常无力。
但她不会放弃。 末日机械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