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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平君转头,看着陈智彦笑:“我还以为你说的和朋友叙叙旧,是工作上的朋友呢,没想到是胡楠。”
陈智彦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身边,急着说:“小君,你听我说,这些新闻不过是陈稳设计好的骗局,我是去和胡礼吃饭,和胡楠没有关系,那些视频和照片里拍到的,都是假象,我没有踏进那个大厅一步,更没有和胡楠订婚。”
沈平君依然看着他笑,可是陈智彦却分明在她的笑里看到了绝望。
他抱住她,说:“你相信我,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证明给她看?
沈平君还记得她第一次遇到陈智彦的时候,他就是这么对她说的,那时候他为她证明了这个浩劫后的人类世界才是真实的,他问她愿不愿意和他一起走。
当时她答应了。
她现在后悔了。
如果没有跟陈智彦过来,或许他会过得轻松很多。
是她让他这么为难的。
沈平君抱着他,说:“阿彦,你不用向我证明的,我相信你。”
陈智彦心中一块大石放了下来,笑着放开沈平君,可视线和她对上,却发现她神色有些异样,他收起笑,问她:“怎么了?”
沈平君垂下眼,想了想,重新抬眼看他:“阿彦,胡楠其实更适合你。那些新闻那样报道,不管是不是事实,却是方舟国人民都希望看到的,他们并不希望你选择我。你是他们的精神领袖,你不应该为了我去辜负他们的期望的。”
陈智彦失笑:“我是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我只爱你一个人,没有人能改变这一点,不管我在什么位置,都不会变。”
沈平君小声说:“我不适合你。”
“因为你是黎国人?我不在乎,”陈智彦回,“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有准备好,我不会逼你,但是我爱你,永远不会改变。我希望你做我的妻子,如果你现在不愿意,我等你,一年,十年,一辈子,我都等你。”
陈智彦这样说,沈平君看着他笑,双唇却微微颤抖起来,泪水模糊了视线。
陈智彦有些急了:“怎么了?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沈平君摇头:“阿彦,你会爱上机器人吗?”
陈智彦看着她的脸:“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平君捧起他的脸,说:“如果我是智能机器人,你还爱我吗?”
陈智彦看着她,先是一愣,接着仰头大笑出了声。
他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他一直觉得沈平君这段时间总是和他隔着一堵无形的墙,他摸不透到底是为什么,他智能等,他怕自己做错了事说错了话,惹她伤心,她会被三十六带回黎国去。
可现在沈平君傻傻问出这个问题,他就都明白了。
这个傻丫头,一直以为自己是智能机器人,所以才会那么抗拒和他在一起?
因为他说了自己永远不会爱上一个机器人吗?
沈平君泪珠还挂在眼角,被陈智彦的笑怔住了,她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
她问:“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陈智彦重新坐定,看向沈平君,四目相对,他用力吻在她的唇上。
陈智彦的双唇很软,是温热的,他没有冒失,只是在她刚刚好喜欢的程度停下来。
沈平君心砰砰直跳。
陈智彦松开她,指着她的左胸,问:“听到了吗?你的心跳?那是只有人在恋爱的时候才会有的心跳加速的声音。”
沈平君捂着胸口,说:“可是,三十六说,最新几代机器人,他们内部构造已经和人类没有区别了。”
“他们的芯片确实被放在了我们心脏的位置,但因为肾上腺素升高而导致的血液循环加速的机制,只有我们血肉之躯才会感受得到。”陈智彦看着她,一字一顿道,“你是人类。”
沈平君有些迷茫:“可是,李远叔叔说,那个园子,是为了我母亲建造的。那我应该和奶奶一样,都是因为母亲的缘故,才被制造出来的。”
陈智彦笑:“你不是为了你母亲而被制造出来的机器人,那座园子一开始的初衷是因为纪念你母亲,但它的建造,却是为了你。你想想,如果你只是一台普通的拥有人类记忆的机器人,大总统怎么可能费那么多力气找你回去?他完全可以用自己备份的记忆芯片,再重新打造一个机器人出来取代你。”
沈平君还是觉得有些地方说不通,她揽住陈智彦的手臂,问:“大总统已经151岁了,他为什么会有我这么个女儿?他用自己冻存的精子,体外受精然后找人代孕出了我吗?我母亲百年前死在了战场上,他从哪里找到她的活细胞的?为什么他为我打造那个园子,却不能给我一个妈妈?为什么他要让何俊那台机器人,把我妈妈带走,只是个机器人,他也不肯给我留下吗?”
陈智彦有些心疼,他把沈平君揽在怀里,说:“你长大的那个园子里,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个叫陈韧芝的机器人。”
“怎么会?我明明是被妈妈带去的奶奶家里,没有她的机器人,那是谁……”
沈平君说到一半,这才突然明白过来,睁圆了一双眼看着陈智彦。
陈智彦点头:“带你去你奶奶家的,就是你的妈妈,是陈韧芝本人。你是1999年生的,你6岁之前经历的,是真实的世界。
“你没有经历那场人类和机器人的战争,是因为你6岁的那场大病,你的奶奶没能治好你,她去找了当时的工程师沈烨,沈烨也无能为力,所以他选择了将你低温冰冻起来,一直到15年前,黎国的技术可以治好你的病,他才重新将沉睡了百年的你唤醒。”
沈平君沉默了。
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她是沉睡了百年的古人?
她记忆中的妈妈,真的是妈妈,有血有肉的妈妈。
她,不是机器人。
陈智彦笑着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巴,问:“现在还有问题吗?”
沈平君说不出的轻松,她笑着看陈智彦,头一次心底那层隔阂消失了,只剩下了欣喜:“所以阿彦,你可以爱我,我们可以在一起?”
她说着,双手环住陈智彦的脖子,陈智彦揽着她的腰,轻轻将她放下来,吻上去。 末日机械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