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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清楚，但左不过是想要将军命的人，以为假借他人之手，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月影虽然摇头，但心中已有计较。

　　“这些人身上的伤口流出的脓血呈青黑色，这种毒在我们大荆国是没有的。”

　　“那依你看这批杀手与之前在云景苑出现的那两批人是不是同一伙儿？”

　　“依我看不是，之前他们已经打草惊蛇，按道理不会再派同一批死侍。”

　　“你的意思是？”月影觉得他意有所指。

　　“都说南疆善巫蛊，北疆善制毒，属下觉得应该派人去北疆打探消息。”

　　那名下属说完，又顿了顿。

　　继续道：“不过，幕后之人说不定是同一个，只是，若是那幕后之人又与北疆牵扯上关系，只怕麻烦会更大。”

　　月影看了一眼那名下属，他所说的正是自己所想。

　　犹豫片刻，月影淡淡道：“把这批人处理干净后，你带着几个人去一趟北疆，他们沿途南下，期间必定留有痕迹。”

　　“是，属下遵命。”

　　城郊乱葬岗外的树林里，一片冷寂，北风呼啸，连一只乌鸦的叫声都没有。

　　无人知晓，除夕夜，有一批死侍被埋在此处。

　　而客栈中的禹楠竹，此时也差不多吃完年夜饭。

　　陈淑姚吃饭很慢，见她还未用完膳，禹楠竹也不急，耐心地等着。

　　他在心里计算着月影他们处理后事的速度，决定稍等片刻，便打道回府。

　　经历今夜有惊无险一事，他不由得对眼前的陈淑姚多了三分同情。

　　想来，她也是被利用的，还不知道自己刚才也已经陷入危机。

　　此刻的云景苑

　　“吃饭啦，开饭啦！”

　　陈婉星的叫声响彻整个前院。

　　秦小默听到喊他吃饭，也不玩雪了，匆忙跑进屋，洗了手等待开席。

　　虽然只有三个人，但她和秦兮若都没想将就。

　　两个人用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就弄出七八个菜来，荤素搭配，还烫了一壶小酒。

　　“过年好。”

　　“过年好，星儿妹妹。”

　　“过年好，漂亮姐姐。”

　　“瞧我们这都什么辈分啊！”陈婉星偷笑，还是很受用。

　　“咦？那个挺凶的哥哥怎么不和我们一起吃饭？”

　　秦小默不知道这两天云景苑的事，他以为吃饭的时候禹楠竹会出现。

　　“小默，吃你的饭，不该问的别问。”

　　秦兮若害怕因为小侄子的多嘴，会让陈婉星心情不好，努力地给秦小默使眼色。

　　“无妨。”陈婉星是真的不觉得有什么不能提的。

　　她伸手摆了摆，往秦小默碗里夹了一个大鸡腿。

　　秦小默可怜眉开眼笑地吃起来，才不管除夕宴上有没有缺少了谁。

　　小半个时辰后，酒足饭饱的三人都吃得肚儿圆圆，半靠在椅子上歇息。

　　“嗝。”秦兮若忍不住打了个嗝，又觉得不好意思，掩面扯开话题：“小默，起来收拾东西，差不多时辰该回家了。”

　　“哦，好的。”秦小默懒洋洋地站起来。

　　“怎么？秦姐姐你们今晚不留下？”

　　“不了，一会儿等那位回来，免不了整院子的人都得陪着守岁，我一个人还好说，总不能让小孩子也跟着一晚上不睡。”

　　“今晚还要守岁？”

　　陈婉星是知道有守岁这种习俗，但她从来没有守岁过。

　　记忆中除夕夜自己睡得最晚的一次，是去年在同学家过年，打麻将打到凌晨三点多。

　　就那程度，已经是她的极限。

　　原主的记忆中，在浣衣局时，因为没有主子要伺候，也是不用守规矩一起守岁的。

　　“你不知道？”秦兮若睁大眼睛看着她，好像在看什么新奇的物种。

　　“我不知道。”陈婉星坚定地摇头。

　　“那今晚估计会是你人生第一次守岁，整晚不能睡的那种。”

　　“不守不行吗？”

　　“若主子同意，便可以不守，可你看淑郡主，像是会同意让你不守岁的人吗？”

　　秦兮若说着，怜惜地看着陈婉星，提醒道：“趁着他们还没回来，你赶快去睡会儿吧。”

　　“那管什么用。”陈婉星已经开始盘算怎样不用守岁。

　　哎，古人的规矩怎么那么多。

　　“怎么不管用，至少等会儿你会更有力气，别到后半夜站都站不住。”

　　秦兮若一边指挥小侄子收拾东西，一边跟陈婉星解释起来。

　　“宫里和京城各官宦人家的规矩，除夕夜，除了男女主人可以坐着守岁外，其余的宫人和奴仆都要站着守岁。”

　　“妾室也要站着守岁，并且要从旁伺候当家主母，随叫随到。”

　　秦兮若怕她不明白，她特意补充了一句。

　　很显然，她奉旨而来，这个试婚宫女的身份，可算作妾室。

　　“什么！我不但得站一整夜，还得伺候陈淑姚？”

　　秦兮若同情她的点点头。

　　又道：“虽然他们未正式成婚，可只要当今圣上不撤回当初赐婚的圣旨，陈淑姚便可视作女主人。”

　　不干了，不干了，我得溜！想办法溜！

　　这是陈婉星此时的内心独白。

　　她可不愿意除夕夜对着陈淑姚整晚。

　　纵使有禹楠竹，大概率也不能直接跟陈淑姚对着干，他还得卖丞相的面子。

　　那岂不是到时候，禹楠竹得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陈淑姚呼来喝去地指挥？

　　陈淑姚绝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秦姐姐，我想交代你件事。”陈婉星拉着秦兮若的手，眼放金光地说。

　　秦兮若觉得她这副模样，肯定没好事。

　　连忙抽出手，打断她道：“别，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还要带小默回家呢。”

　　“干嘛呀，那么害怕做什么？还是不是好姐妹了？”

　　她看着连连后退的秦兮若，没给她拒绝的机会，一把按住她。

　　反正愿不愿意，这个忙她也得帮。

　　——

　　大约半个时辰后，陈淑姚的人马浩浩荡荡地回了云景苑。

　　才下马车，禹楠竹便着急先进了院子。

　　没管身后有些跟不上他的陈淑姚。

　　他进院后，环视一周，见无异相，稍稍安心。

　　只是，院内也安静地有些奇怪。

　　院子里黑灯瞎火的，四处都没有点灯。

　　就连主屋内此时也是漆黑一片，没有烛火的光亮。

　　莫非，他的小丫头不知道今晚要守岁，这么早就睡了？

　　“怎么没人来接驾？”

　　郁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扶着陈淑姚进院子。

　　才踏进来，便发现院内不见灯火，也不见陈婉星的身影，只有禹楠竹一人直挺挺站在院内。

　　这么好的找茬的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 天下为聘：将军甜宠小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