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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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并无不散的宴席,我知道的。”楚溪轻声说道,“只是,当真并无什么眷恋吗?你有,我也有。”
“长公主?”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都是如此的。你不能长久地待在一个地方,我却不能离开楚国。日后若是有空,便接着过来住些日子,我在这里备好清茶糕点和棋盘等你。”
说完,楚溪也不等着庞安的回应,转身便背对着庞安。
只见庞安轻轻摘下了身上挂着的玉佩,放在了案上,慢慢说道:“得长公主如此相待,庞某此生无憾,这枚玉佩,我从不离身,今日交给公主,就当是留下个念想。时候不早,庞某告辞。”
随后,身上背着包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楚溪不知为何,竟然正在强忍住自己的眼泪,呆呆地望着庞安离去的背影。对于疲惫的生活中,终究还是一场致命的打击。
“公主,既然不舍,为何不将庞先生留下呢?”
楚溪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的身份,是离阁之主,想必还有着更多更复杂的背后,一己之私固然快活,却只会陷入无穷无尽的麻烦之中,我是楚国长公主,他是身份神秘的江湖中人。一切,本就不该相遇。他有他的事要做,若非情非得已,他想来也定然不会离去的。”
庞安的离去似乎给本就寂寂无闻的宫中更添了一丝落寞。
不过,楚溪的生活依然照常,毕竟还有更多的事情正在等待着她。
“派人密切监视着陈国的一举一动,上船容易,想要下来,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是,公主放心。”
似乎陈国和楚国的对立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不论是费劲多少周折,终归还会是这般结局。
楚溪一袭浅色的衣裳,平静地跪在灵堂之中,楚彦的灵位之前,轻声说道:“皇伯伯,您放心吧,那些害了您的人,终究都是到九泉之下给您赔罪了。溪儿答应过您,会替您报仇的,可是虽然不是溪儿亲手所杀,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您安息吧。”
冰冷的灵位之上,简简单单地刻着先王楚彦之灵位几个字,在这儿日夜受着香火,平白地昭告着这位丰功伟业的帝王的一生。
楚国风平浪静,魏国蒸蒸日上,吴国勉强度日,于夹缝之中艰难生存。
陈国之中,陈帆自从手握重权以后,莫名开始了骄傲自负中的胡作非为,花天酒地,颇有些不理朝事。
想来是之前脑中的那根弦儿崩的太近,现下一下子松懈了下来,反而变得有些变本加厉,不过大是大非面前,并不含糊。
这下,却给了温沐很大的机会。
他明面上替陈帆招兵买马,扩充陈国的势力,暗地里在许多地方都埋下了自己的眼线和人手,机关算尽,格外仔细。
“主子,您要的人带了过来。这些都是属下精挑细选过来的,最是知书达理的美人儿。”一个下人模样的男子垂首恭敬地说道,温凌死后,温沐顺理成章地接受了温凌昔日手下的势力,眼下正是日益壮大。
一个女子穿着湖蓝色的衣裙,相貌娟秀,眉眼却含着几丝厉色,“见过主子。”
“听说你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既如此,可有信心一举多得王上的宠爱啊?”温沐沉声问道。
“属下自幼受训,便是为了有朝一日帮上主子,但请您放心,蝶心定然不会负了主子的嘱托。”蝶心秀丽的容貌十分养眼,半跪在地上恭敬说道。
“好!”温沐轻声赞了一句,继续说着,“你将要进宫了,我还有几件要嘱咐你的事情。王上其人,复杂多疑,虽然有可能有些荒诞不经,但是最重要的,是他颇好女色,你这般知书达理的美人儿,想是他最喜欢的。只是一点,你定然不能让他发现你的真实身份,时时在他身边探听些许消息,必要的时候听我的命令行事。”
“不过最主要的,还是你要先吸引了王上的注意。”
“是,属下明白,主子放心。”
温沐并没有过多地滞留在陈宫之中,而是去了风沙飞扬的练兵场,在那里,同一群士兵一同操练,十足的忠臣模样。
陈帆来的时候,温沐正在伸手亲手教着一个士兵如何用羽箭射中最完美的靶心,“手举高,放平,两只眼睛集中注意力,好好地盯着前面,不要走神儿分心。来,用力拉开弓,向前,射出去!”
“敌军不会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所以你要记得如何掌握好这份分寸。”
“温大人果然好厉害,如此费尽心血的,当真是朕的左膀右臂。”陈帆昨夜醉酒,脚步尚且有些虚浮,眼下乌青,穿着明黄色的服饰,眉眼黯淡无光,却依然来到了这练兵场,属实是对温沐还有些放心不下。
“臣给王上请安,这都是臣应当做的。”温沐恭谨而立,并不多言。
陈帆颇为满意,于练兵场之上吃了许久的沙子,这才放心地离去。想来这一次,他终于对温沐的忠诚放心了。
只不过,看着他缓缓离去的背影,一贯温润的温沐,脸上呈现出一种扭曲的冷意。
陈宫之中,蝶心乘着软轿缓缓地进入了宫中。于御花园中翩翩起舞,淡蓝色的衣裙,飘渺如仙,不堪盈盈一握的腰肢上系了一个红色的打着结的腰带,赤着雪白莹润的双脚,眉目如画,娟秀之中又带着几分媚意。
舞姿翩翩,如同花朵之上轻轻飞过的蝴蝶。
陈帆回宫的路上经过,恍然间抬头,一时看直了眼,“这……这是哪来的天仙啊?”
肃安急忙出声唤道:“这是哪来的宫女啊,王上驾到,还不快快过来见礼。”
“奴……奴婢蝶心,见过王上。”她看起来有着几分慌张,“奴婢不知王上在此,还望王上恕罪。”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二顾倾人国。”陈帆痴迷中轻轻念诵,“想来说得便是美人儿你了。来来来,快起来。” 重生之长公主殿下膨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