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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两银子换不来一千的铜板。

　　外面，好的换法是，一两银子一千两百个铜板；也有那黑市的价，要涨到一千四五百去。

　　而诸水悦不仅按银子给他们，换算过来竟是比市价还要低半分。

　　无形，又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这些庄家人虽然没有文化，却都不傻。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做例子，都纷纷效仿。

　　嚷着要种烟，签契约，拿定钱。

　　而这时诸水悦板下脸来：“契约一签，便是不能反悔了。若明年有签了约，拿了钱，却没有种烟叶子的。报官去对簿公堂还是轻的；惹怒了狐仙娘娘，什么惩罚自己掂量。”

　　无疑这是诸水悦恩威并施，御人之策便是在此。

　　既要激发能动性，同时也要有制度去约束，维持正常的秩序。

　　果然诸水悦话落，刚刚几个总在附近转悠的二流子，便远远的走开了。

　　有时候制度不仅是约束，同样是一种保护。

　　她这么说话，同时也是在警示那几闲邦，不要打这片烟叶的主意，这里是受狐仙娘娘护佑的地方。

　　韩出看着她，一会儿吊儿郎当的如同纨绔；

　　一会儿又一本正经的跟人讲道理；

　　一会儿又像个庄家人，在跟人谈种植烟叶的天气。

　　他想把自己融进去，却愣是插不上话。

　　端木昕好奇，抓了一把那烟叶。

　　搓了搓，又揉了揉，再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眼中精光闪烁。

　　“你这怎么弄的？加了什么香料？”

　　诸水悦正在和一个老大爷谈，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补种些烟叶。

　　转过头不难烦道，“这是我独门秘籍，怎么能告诉你？”

　　端木昕嘻嘻笑着：“你这烟叶子做的极好，不如咱们合伙做？”

　　诸水悦：“我的生意干嘛要带上你？”

　　端木昕：“我们大长公主府，有皇商的资质。你跟我做生意，不仅能在榕城府打开销路，我还能卖到全国各地，包括皇宫里去。”

　　诸水悦：“不稀罕。你听到了，今年的种烟叶的时机已经错过了。明年我也就能收那么点点。送人都还不够呢。”

　　端木昕：“这里种烟的时节过去了，再往南方，刚好开始呢。可以在那边多种些。”

　　诸水悦：“南方？”

　　端木昕索性也坐在了磨盘上，跟她掰扯起来。

　　原来烟叶子这个东西，北方的种植时间是有差异的。

　　一般北方是三四月间；而长江一带，是五六月间；再往南，该是现在的闽南一带，则是七八月间。

　　此时刚好赶上南面种植的尾季。

　　端木昕：“怎么样？我在那边正好有庄子，一句话，就能全种上烟叶。”

　　端木昕一双眼睛，盯着她闪烁着金属的光泽。

　　端木昕是这三人中长相最抱歉的。

　　但也只是因为又韩出这种顶级美男比着。

　　若是拿到市面上，那也是妥妥的小鲜肉一枚。

　　更要命的是他长了一双腰果眼，无论什么表情，眼睛都弯的，弧度特别好看。

　　诸水悦顺手将傍边老农带的草帽摘了下来，扣在了他的头上，将那双眼睛深深埋了进去。

　　庄家人下地的草帽能有多干净？

　　又是土、又是汗、还有泥巴，

　　或许还沾着粪肥...

　　黄褐色卷着边，掉着檐儿，

　　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味...

　　端木昕直接不会动了，顶在头上，就像顶了颗手雷！！

　　他实在不明白诸水悦究竟要干什么，反应过来，下意识就要伸手扯掉。

　　“不准摘！不准摘！”诸水悦大声制止。

　　“你要是还想做烟叶子生意，就给我一直带着。”

　　乖乖个咙咚呛!

　　你生了那么一双眼睛，自己不知道啊？

　　小爷现在吃素，老天爷非送个大蹄髈过来，

　　这是妥妥的要诱惑她！

　　端木昕手停在半空，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事他又十分看好这份生意，舍不得放下。

　　大长公主虽然是皇亲，但是却执意要嫁一个家道中落的商人。

　　为了惩罚她的任性，公主出嫁时极为寒酸。

　　几乎没有嫁妆。

　　夫妻俩白手起家，历经四十年，终于做成了东朝五大皇商之一。

　　不得不说，长公主夫妇是这个时代里经商的奇才了。

　　而端木昕是长公主抚养长大的，几乎还不会叫人就已经会数数；当别人背三字经的时候，他已经在背《陶朱公生意经》了。

　　他们家一直涉及烟草生意，可以说京城流行的水烟，就是他们一手带起来的。

　　对于烟草的成色、质量、其中的利润，了然于胸。

　　可以说是此道中的行家！

　　诸水悦制作的烟丝，是端木昕目前见到的最上乘、最特别、也最稀少的好货。

　　这种东西一旦投放市场，那就只有一个字：贵。

　　呃，不还有一个字：钱！

　　这顶草帽他顶的分分钟想吐，但想想银子。

　　他只好哭咧着嘴道，“不摘，你就答应做了？”

　　诸水悦：“不摘，咱们可以讨论讨论怎么做，利润怎么分。”

　　端木昕首先：“我出本钱，我出地。给你两成！”

　　诸水悦伸手将他的帽子使劲儿往下摁了摁。

　　端木昕直觉一阵臭气越来越浓。

　　“端木昕，要和小爷做生意呢，就实在点儿。现在这烟草的方子呢，我是独家。就算今年收不到烟叶子，明年种也是一样。反正市场不会跑了。”

　　“你就不同了。干烟草生意几年了？占有市场份额多少？每年成本人工多少？你等不起！一旦等我的烟草上市，你就得有多少让出多少。”

　　“再说，小爷现在是没时间。若得了空，再搞出这么三四个方子。等我大规模投放市场的时候，保准吞的你渣儿都不剩。”

　　诸水悦瞪了他一眼，起身就走。

　　她今天的事情办的差不多了，接下来的事情让同乐带着伙计和下人干就可以了。

　　她自己准备回去好好洗个澡，睡一觉了。

　　端木昕被她一顿抢白，也知道自己开的价码低。

　　但他是皇商，素来大头拿惯了，一时有些找不到北。

　　转想回来，蹭蹭几步跟上诸水悦。

　　“谈生意谈生意嘛，价格都是可以谈的。三七，好不好？” 穿成反派太监的亲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