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生如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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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已经彻底懵了,早就跪在地上。不停絮叨:“父皇,母妃没有。母妃没有!”
韩渘儿刚刚该被清场的,她却兀自非要留下。
此时也懵了,但却不复刚刚抱着阮妃的姿态,而是离开阮妃一丈多远,坐在地上出神。
其实现在去证明是宫女还是娘娘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所有人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关键是圣意明显已经不在阮妃那边了。
此时如若是赶紧推出一个宫女顶罪,让阮妃面上好看点。
惩罚可能不会减轻。
但对于韩渘儿和韩夷一对兄妹,就是莫大的恩赐了。
有一个形骸放浪的母妃,那将会是王子公主一生无法抹去的污点,尤其是公主!
东宁帝不语,他在犹豫。
是放?
是收?
就在此时,韩渃儿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众人全部向她看去,她摇着头大叫:“你们别看我,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锦妃不忍,轻轻走过去,拍拍她的手:“公主别怕。不关你事,不关你事。”
韩渃儿却哭泣不止,抽噎的悔恨:“父皇我错了,我错了。我该早些来告诉你的。”
现在留在殿中的不是朝中重要的大员,就是皇亲国戚。
个个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听韩渃儿如此说,岂有不明白--
她话中有话!!
锦妃:“别怕。今日有你父皇在呢。有什么你就跟你父皇说,他不会怪你的。”
韩渃儿怯怯点头,“有...有一日雨夜,雷声太大。我害怕,想去同母妃睡。到了宫殿的,却听见,有奇怪的声音...”
“我听见...母妃的气喘吁吁的质问,郭永元是不是没吃饭。怎么没点而力气。”
“我以为是郭永元做错了事,惹母妃不高兴。想进去教训他,给母妃出气。忽就听见,母妃又高兴了,她说,‘她说她好舒服,**快’...”
说着韩渃儿似乎觉得自己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声音小了下去。
众人全部瞠目,以为她说完了。
谁知她似是鼓起勇气,又把头抬了起来。
“我...我好好奇,不知母妃和那郭永元在搞什么事情。就...就偷偷拿簪子戳破了窗户纸,恍惚看见他们一上一下在...在打架!”
说着她咽了咽口水,“我看见...看见...床脚就有...有一个...那个...”
说着,韩渃儿指了指那箱子里的东西。
韩渃儿话落,大殿里陷入死一般的静寂。
没有人敢说话,甚至没有人敢大声喘气!
这是皇帝的绿帽子呀!
谁敢掀起来?
“贱人!我看你幼年失母,亲自抚养你。吃的用的都同渘儿一样,你竟然在这种时候诬陷本宫。说,究竟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阮妃听着韩渃儿说的如此直白露骨,径直扑向了她。
“养不熟的小贱人,我今天非要弄死你!”
阮妃已经几近疯狂,连锦妃想护韩渃儿也被她推了出去。
阿泰只好示意两个小太监将阮妃拖开,治住手脚。
就在此时,侍立在阮妃身边宫女秀明也‘噗通’跪了下去,“陛下,我有罪,我有罪!娘娘和那郭永元...奴婢也偷偷撞...撞见过!但奴婢不敢说啊,以前的总管太监韦公公,就是因为被发现了,才消失的。奴婢怕...怕死,所以...奴婢有罪啊!”
秀明是阮妃的贴身宫女,她出来指认,那便等于石锤了!
东宁帝看向阿泰,阿泰道:“韦力前年说是,回乡探亲。但再没回来!”
宫中太监几千,更做到一宫总管,何其不容易。
没回来?
是被灭口了吧!
此事闹到如此地步,是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就连刚刚还在跟东宁帝哭求的三皇子,也不再哭诉了。
下意识的撇开了阮妃。
这种事...
还是和一个太监...
人赃并获,这让他觉得很脏!
他觉得连自己身上的血也脏了!
东宁帝:“既然如此。阮妃赐死,除去妃位,不入皇陵。三皇子为贱人求情,圈进。六公主禁足宫中,非请不得出!”
阮妃彻底瘫了,若不是身旁两个太监扶她,她立时就要倒到地上去。
她最后看了一眼儿子和女儿,只见他们全都厌恶的看着自己。
突然发出一声长笑:“哈哈哈,嫌弃我吗?你们以为,后宫里,就我一个寂寞难耐吗?哈哈哈,怎么可能!这些宫里的娘娘们,有几个没和宫女、太监、甚至自己...”
“你闭嘴!脏死了!”
三皇子猛的站起来,给了自己母妃一个耳光。
阮妃捂着腮帮子,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
继而又疯狂大笑起来,“脏?你就是从我脏的地方爬出来的。”
她转向东宁帝,“我只是个女人,我也有需要。皇家...什么时候把我当成个女人看待了。陛下,我伺候你这么多年,你碰过我几回?”
说着,她努力挣脱了太监的束缚,伸出两个指头,嘶吼。
“两次...就两次...一次生了韩夷,一次生了韩渘。”
“就这两次,我却要为你日日痴等,夜夜苦等。可我等你二十几年,你来过吗?”
她摇着头,哈哈大笑起来:“不止我,这宫里绝对不止我!我过不下去...她们也都过不下去的!这个宫里的女人,有一个算一个,看着,跟这夏花似是,一个赛着一个的娇艳。其实根子上,都枯了...都死了...”
她状似疯狂,嘴中喃喃:“秋风一起...都是早晚的事...早晚的事...”
她的话,让四妃都微微垂了垂眼,触动了所有人心底里的薄冰。
生如夏花!
东宁帝突然扯起了她的衣领子,将娇小的阮妃提了起来:“不要再装疯卖傻了!生如夏花,你还不配!”
阮妃瞬间心慌,装疯的确是自己最后能用的招数了!
东宁帝,猛地将她拉到身前,凑在她耳边,轻轻低语了几句。
没有人听见他究竟说了什么。
人们只是看到。
阮妃瞳孔惊恐的放大了!
像是见了鬼!
像是活见了鬼!!
“不...不...你说的不是真的...”
东宁帝阴阴一笑:“你猜?” 穿成反派太监的亲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