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杀父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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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王陷入了回忆。
数年前,盛王奉命出征攻打大宛国。时任国君慕呼时御驾亲征时,被盛王一箭射死。慕呼时的长女慕凌月本要继任国君之位,但她以报杀父之仇为令,顾不上继任,就率兵上了战场。谁知,慕凌月的胞弟慕昊旭却钻了空子,在国内散布消息,说凌月公主出征抗敌,以身殉国,故此他一举登上了国君之位。
可怜的凌月公主,先是丧父,后又被手足背叛,盛王的军队实力强悍,将大宛打得溃不成军。
“最后,我与凌月公主对阵悬崖边,我身后是三万大军,而她的身后,却是万丈悬崖。我有心放她一条生路,可她却烈性得很,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即使是下辈子、下下辈子,也定要找我复仇。说完,她便纵身一跃,跌入了万丈深渊。”盛王想起那个一身血衫的刚烈女子,即使事隔多年,也依然唏嘘不已。
“既然凌月都跳崖了,想必是活不了了。”安阳忙安慰父亲。
盛王却摇摇头:“没这么简单。我虽然不想她死,可是她的胞弟,慕昊旭却必是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凌月掉下去后,慕昊旭派人将那山崖角角落落都翻查了个遍,就是不见凌月的尸体。”
“啊!”安阳听了这话,也不由得看向明月,那么高的悬崖掉下去怎会没有尸体,难道……
“姑娘,侯爷说你身世凄惨,可是如何?”盛王越看明月越像凌月,胳膊上的胎记他更是记得清清楚楚。
明月却摇摇头,怅然地说:“我是个苦命之人,爹娘说我是河边捡来的,又生了一场大病,十几岁之前的事都不记得了。后来家乡遭了灾,只有我一个人逃了出来,好不容易逃过,又被人贩子给抓了,卖到扬州月影楼,做了……”明月不由得红了眼眶,她擦了擦泪,又感激地说:“不过还好,遇上了侯爷。花魁竞价的那晚,是侯爷竞得了我,有侯爷撑腰,妈妈也不敢欺负我了。”
“你十几岁之前的事都不记得了么?”盛王直觉,这姑娘一定就是凌月公主。
“是了,我结识明月后,也替她寻了好一番亲人。只是她养父母已过世,她又不记得,倒是白费了许多功夫。”尹风眠佯装心疼地揽着明月的肩膀,安阳看到心里很是不爽。
“哦对了,明月,你不是说还留有信物么,要不你拿出来给王爷看看,说不定王爷能知道些。”尹风眠似是想起了什么,忙要明月去取。
“侯爷,你怎知明月姑娘不是秦云人士?”趁明月去取信物时,盛王心下生疑地问。
倒不算很笨,尹风眠心下倒是夸了他一声,毕竟随便应邀来吃个饭,就能遇见宿敌,饶是谁回过神来,都会觉得蹊跷的。
“王爷,我虽未亲自去过大宛,但这些年大宛国国君慕昊旭每年都向秦云进贡,除了珠宝玉器,也进贡了不少美人。我见她们献舞时,或胳膊上,或腿上,或肩背上均有不同的纹身,想来这便是大宛风俗了。明月是我的爱妾,我自是明白,她手臂上的并非胎记,乃是纹身才是。”尹风眠解释地滴水不漏。
“侯爷见多识广,确实如此。我与大宛国打过多次交道,他们男子女子,均以纹身为文化,多半是家族族徽。”盛王点点头,心里的怀疑也消除了一半,或许命中注定,他与凌月势必是要重逢的。
“侯爷、王爷,这便是我的信物。”明月取了信物回来,乃是一个长形锦盒,盛王接过打开一看,直接楞在当场。
安阳赶紧凑上去一看,也不禁“啊!”了一声。锦盒里装的是一根剑穗,染透了血迹,已陈旧得泛着灰色,剑穗似是被斜腰削掉了一半,剑穗头捆着的铁片中央,赫然是个李字!
“这是……”安阳不由得捂住了嘴,这是父王的剑穗!
盛王盯着这个剑穗,久久不能言语。良久,才将锦盒合上,泫然地对明月抱拳说:“凌月公主,慕老国君实乃被我射杀,又害你掉落悬崖,颠沛一生。该我李晟煜还的,我必还上。”说着,忽地起身,将殿上搁置的佩剑抽出。
“王爷,你莫要冲动!”尹风眠吓了一跳,他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
盛王却哀怨地说:“侯爷误会了。我这剑是要给凌月公主的。”说着,他便将剑把递给明月,半跪在地上,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明月颤抖地拿着剑,剑尖点地,似乎这剑有千斤重,她软弱地拿不起来。
“咣当!”剑应声落地,明月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艰难地吐出一句:“我是明月,余生都只是明月。”只是颤抖的手出卖了她的心。
“明月。”尹风眠于心不忍,走过身去,让她靠着肩膀哭泣。
“唉……”盛王长叹一声,缓缓起身,对着明月鞠了一躬,才说:“凌月公主,两国交战,本无对错。只是毕竟你因我而……掉入地狱,还好老天有眼,让侯爷照顾你。我……若你哪日又想取我的命,我自在边疆等你。”
“父王!”安阳又惊又气,怎可如此任人鱼肉。
“安阳!”盛王苦笑着,缓缓牵起爱女的双手:“这是为父的命数,也是你的命数。这清江侯府,你是不能嫁了,你放心,父王自会找皇上替你另找个好人家的。”
“王爷,这……”尹风眠出声阻止,盛王却摆摆手说:“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凌月公主要找的人是我。只是阳儿是我的爱女,我……”我怎可将她放在视我如仇人的凌月身边?
“父王,我不……”安阳也明白盛王所言,她不甘心地说:“管他是明月还是凌月,我自不怕她。尹风眠,你将她赶走!”
“安阳,为父真是宠坏了你!”盛王怒气冲冲地说:“凌月公主放我一条生路,我已然感激不尽,你不要再说话了,一切都听为父的!”
盛王拉着安阳,匆匆向尹风眠告辞,安阳不情不愿地跟着出了门。马车上,安阳泪流满面,心下崩溃,为何命运要如此捉弄她?她不管,她就要尹风眠,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神医蛊妃:权臣为我神魂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