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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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京公公和绣兰姑姑俱在查了。”琴心是梁子衿的陪嫁,更是第一心腹。
“你可有留下把柄?”梁子衿微抬眼皮。
“主子放心,奴婢不过是引出由头,说这话的人多了去了。宁妃娘娘的人、瑜妃娘娘的人,就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儿,大家都在传呢,断断不会查到咱们头上的。”琴心趴在梁子衿耳边说。
梁子衿点点头。灯会本就是一遭大喜事,阖宫上下谁人不私下议论。自己只不过是挑了挑话头罢了,嘴长在众人身上,谁要说什么话,自己还能逼得不成。
梁子衿舒舒服服地喝着燕窝羹,心里想着,原本只是想着在宫中流传,慢慢等大家形成尹风眠与姬珏卿有私情的潜意识,再伺机而动,没想到被大皇子予柠给听去,还闹到了御前,足足打乱了她的全盘计划。这可如何是好……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春熙殿。
王燕尔把着一个翡翠玉轮正按着脸,薄荷在一旁伺候着。“这梁才人有些头脑,只是运气着实差了些。”王燕尔幽幽说道。
“可不是么,本可好好谋划一番,这尹国舅忽地就走了,倒少了几场好戏看了。”薄荷谄媚地说,“若娘娘出手,那可……”
“诶,”王燕尔嗔了薄荷一眼,娇娇地说:“咱们可没掺和其中,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说着,拈一粒山楂球儿,细细品着,觉得甚是可口。
不过,这尹风眠真是个妙人。王燕尔心想,照他灯会上的做法,确实是纨绔子弟一名,只是不凑巧,怎么就在这节骨眼上办差去了。不会是……想到这,王燕尔猛得惊起,“这尹国舅,莫非不是凑巧离开,却是有意的?”
薄荷也白了脸,颤颤地说:“不……不会吧,都只是咱含沙射影地……并未有真凭实据他俩……”
“不对劲。”王燕尔想着,若真是这尹风眠为保护姬珏卿,而自请离去,那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可就多了去了。该是好好查探才是。于是,暗下决定,又谋划起来。
这些天,姬珏卿总有些闷闷地,打不起精神来。双织看着又呆坐着的姬珏卿,心里着实有些担心,似灯会后,姑姑就总是心神不宁、心不在焉的,定是被宫里风言风语给烦心了。
于是,双织走向姬珏卿,认真地说:“姑姑莫烦心了。不知哪起子闹事的,背后编排姑姑,我真想把他们的嘴给撕了,好给姑姑宽心。”
“嗯?编排我?编排我什么?”姬珏卿一头雾水。
双织气得双颊鼓鼓,红彤彤的。“姑姑放心,双织是定不相信的!”
姬珏卿更是疑惑:“怎么了,双织?究竟何事把你气成这样。”
双织恨恨地坐下,一把握住姬珏卿的手说:“姑姑近来情绪颇低,对什么事都不上心。必是被那起子黑心鬼给说怕了。什么尹国舅要求娶姑姑,双织是清楚的,姑姑连皇上都不要,还瞧得上什么尹国舅!”
姬珏卿哑然失笑。这些天她忙着查医书、配药方,却屡屡失败,毫无进展。故此无心关注旁事,没想到被双织认为是被流言所扰,为她打抱不平。
“好双织,莫气了。我何曾为这些世俗所累过。”姬珏卿亲密地揉了揉双织的脸蛋,轻笑道:“不过是这几日制药繁琐了些,显得有些疲惫罢了。”
双织这才放心地点点头。
白羽信鸽忽地飞进来,暗卫将其擒住,解开爪子上的铁环链,封了火漆的雪浪窄签,滚成一卷儿掉出来。
姬珏卿接过,将密报放入案几下的暗盒中,深深凝望着,心想不知是否来自尹风眠。
“姑姑?”见姬珏卿愣着不动,暗卫心下奇道,出声唤了一句。
“嗯?啊,我……”姬珏卿这才回过神来,忙将暗盒复原。
暗卫见密报入匣,便拱手施礼后,又隐回暗处。
姬珏卿心里却泛起无边失落,尹风眠走了快一个月了,也不知他可好,不知找到爹爹了没有。却浑然没意识到,不知不觉中,自己对他的牵挂,多时已超过对找到爹爹的期望。
白君就下朝回来,便伸手向暗盒探去。展开雪白的签纸,白君就略略看过,便搓成纸团,力京便将纸团放进香鼎,看着它燃烧殆尽。
姬珏卿坐在一旁写字,却怎么也写不好一个簪花小楷,心里咚咚跳得厉害,等了许久,也不见白君就开口。忽地泄气了,想必真的不是尹风眠的来件。
实在是心烦意乱,姬珏卿撂下笔,往殿外走去。
“怎么,卿儿在等谁的消息不成?”白君就低头批折子,头也不抬地说。
心里烦闷,姬珏卿没好气地说:“皇上说的对。”
白君就依然奋笔疾书,显然是等着姬珏卿继续说下去。
姬珏卿撅着小嘴,复又走回到白君就案几边,乖乖地研磨,只是动作带着气,研得哗哗响。
“卿儿,你再这么用力,朕的砚台都要穿了。”白君就终是停下笔,好笑地看着气呼呼的姬珏卿。
力京乖觉地领着众人退下。姬珏卿着实不开心,便把墨条掷下,溅起一片墨渍,朱砂红墨染红了案几上的黄稠。
“既然皇上嫌奴婢磨得不好,再叫好的来伺候便罢了。”姬珏卿瓮声瓮气地说。
白君就甚少见姬珏卿使小性子,觉得可爱至极,便搁下笔,起身轻握住她的手说:“朕何曾嫌卿儿了?倒是卿儿,总是拒朕于千里之外。”话语间颇有委屈之意。
姬珏卿分明知道是自己无理取闹,却控制不住地说:“都怪皇上,让卿儿知道了皇上在找爹爹,每次看到来密件,卿儿就想知道,是不是爹爹有消息了。心里好生闹腾。”心下却又想着,除了爹爹的消息,自己分明还想知道另一个人是否安好。
“呵呵,”白君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姬珏卿乖乖地让他握着手,这让他心里十分熨帖,“朕就知道,你心里藏不住事。罢了,密件你想看就看吧,只是不许告诉旁人。”还特特加上一句:“连皇后也不许说。”
姬珏卿乖乖地点点头,复又摇摇头:“卿儿不看。皇上告诉卿儿就好了。”
“朕也不知道,风眠许久未回密件了,想是还在寻找。卿儿你莫急。”白君就拍了拍她的手。
姬珏卿没在意皇上仍然牵着她,心里想,既然皇上提到尹风眠,未说其他,想来他是安全的。不禁心下稍安,不在意地回了句“嗯。”
白君就却分明感受到,姬珏卿的心不在焉,眼神愈加深沉冰冷,似是要看穿她的心一般。 神医蛊妃:权臣为我神魂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