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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悟剑
天色已经大亮。
房间内,一直闭目盘坐的顾尘,忽然睁开了双眼。清澈的瞳孔隐隐闪烁着,嘴角微微一翘:“我悟了。”
顾尘对于刀剑,有了新的看法。其实无论是刀法、还是剑法,都是用手中三尺利刃来克敌制胜,它们从来都不是对立的存在,就像是顾尘手中的藏锋,样式是一把古剑,可却只有一边是开锋的。
若是以传统的目光看,像是藏锋如此古怪的样式,既不能称为剑,也不能称为刀。但,这并不妨碍藏锋成为一把兵器。对于刀法与剑法,也是一样的,若是执着于传统的眼光,自然会陷入桎梏之中,无法将其统一起来看待。
顾尘欣然道:“刀非刀,剑非剑,《破剑决》也不是剑诀!”
原来,《破剑决》第二层所要领悟的境界,便是突破对刀剑的的狭义看法,重新认识“剑”!
顾尘的剑道领悟,更上一层楼,若是此时让他观摩姜家绝学《刀剑如梦》,他必定能比姜左岳解读出更多东西来。
智慧的光芒,在顾尘的瞳孔中渐渐隐藏下来。他站起身,重新拿起藏锋,继续推演《破剑决》!
便在顾尘努力推演《破剑决》的时候,外面的众人已经多等了一个多小时。
“我说,你们教练怎么还不出来?不会是趁机跑了吧?”成英等待得最不耐烦,在大厅中来回走动。
“催催催,催什么催?都还没到中午呢!”林风羽没好气的叫道。其实他和宁琦巧等人的心里,也是越等待越焦急。
“老公,你看看他们,还敢凶我!”成英跑到方岑面前,嗲声叫道。
方岑正拿着一块白布,细心擦拭着手中的三尺长剑,淡淡道:“再给你们半个小时,好自为之吧。”
“什么?喂,你凭什么把时间缩短在半个小时内?教练明明说的是今天,下午也算今天!”林风羽不服气的叫道。
但方岑却并不理会林风羽的叫嚣,反而让人摆了一个沙漏在面前,等到倒计时结束,他便不会再等待下去了。
林风羽等人不是方岑的对手,虽然心中不服,可也只能提心吊胆的看着沙子越来越少的沙漏,祈祷顾尘能在沙漏滴完前出来。
时间一刻不停的飞速流逝,顾尘的房间依旧没有打开,可记时的沙漏却已经走到底了。
“够了,去把人叫出来。”方岑将手中长剑竖插在地上,冷声道。
“早就该这么干了!”成英冷笑着,迫不及待的带人上楼。
“等等!”宁琦巧等人想要阻止,却被叁口武馆的人给硬是拦了下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成英带着人上楼去,来到了顾尘的门前。
“给我撞开这扇门!”成英冷笑着,命令道。
当即便有一壮汉,毫不客气的往前一撞,便将房门瞬间撞开,自己也跟着冲了进去。
“啊!”
一声惨叫,那冲进去的壮汉,竟然在转瞬之间便被击飞了出来,从二楼的走廊上,直接给摔倒了一楼。
成英面色惶惶的叫道:“你……你敢对我的人动手!”
一脸冰冷的顾尘,终于从房间中走出,他手持藏锋,冷眼看向成英,道:“下次叫人,记得有礼貌的敲门。”
“你……你……”成英被顾尘的气势震慑住,不敢再出言顶撞。
方岑抬头看向顾尘,沉吟道:“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好强大的气场……”
顾尘也看向了方岑,直接从二楼一跃而下,稳稳站在众人面前,道:“既然你已经等不及了,那我也便跟你挑战吧。”
方岑眼睛微眯,问道:“你在里面做了什么?”
顾尘淡然道:“推演剑法罢了。”
“哦?看样子你是成功了?”方岑有些诧异的看向顾尘。
“试一试便知。”顾尘不欲多言,直接做了个请的手势。
方岑冷笑一声,道:“看招!”
二者方才还在谈笑风生,可转瞬间,二者便拔剑相向,气氛急转直下!
在场的众人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二者便已极快的速度出剑。剑芒一闪而过,就像是弹指一瞬,不可捉摸。
“你的剑,很快。”方岑冷然道。此时,二者的位置已经互换,且背对着背。
“你也还不错。”顾尘淡淡道,“一招已过,还剩下九招。”
“什么?这就过完一招了?”林风羽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方才的交手他还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便已结束!
“这就是高段位剑手之间的对决吗……”楚幼晴还是第一次,现场见到高手之间的对决,有些震撼又有些迷茫的呢喃着。
方岑再度出剑,顾尘也随之而动。两道人影交错在一起,飞速闪动,就像是两条流动的影子。
林风羽、楚幼晴等人,已经辨别不清是谁出了剑招,又是谁挡下了谁的剑招!
双剑碰撞的声音,在交手的那一刻便连绵不绝,短短瞬间,似乎已经过了无数招。
两道纠缠的人影,骤然分开,那双剑碰撞的声音也随后戛然而止。
“分出胜负了吗?”楚幼晴紧张的问道。
“不知道……”林风羽茫然的摇头。
只见顾尘和方岑二人,各自站着一边,沉默不言。
一道极细的伤口,在顾尘的脸颊上浮现。鲜血像是像是汗珠一般,凝聚在脸颊上,然后滴落。
“教练!”楚幼晴心脏一颤,惊呼出来。
顾尘拭去脸颊上的血珠,看着方岑,淡淡道:“为何突然停手,只过了四招而已,还剩下五招。”
“什么?”众人皆是惊愕,原来二人的战斗还没有结束!方才那一连串的剑响,却是只过了四招而已!
方岑吐出一口气,有些无奈,但又不得不承认道:“因为你的剑法……比我强!”
“馆主!”这一回,叁口武馆的众人都惊愕住了,方岑可是剑术如何,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的,可如今他却亲口承认技不如人,可想而知那顾尘的剑术究竟如何。
“老公,难道你就这样认输了吗?”成英极为气愤的跺着脚。她绝不肯答应这个结果。
“放心吧,我可没有认输的打算。”方岑忽然嘴角一翘,意外的将手中长剑扔掉,道:“我知道,用剑来对付你的话,接下来的五招,纵使能重伤你,也不可能将你杀死,所以……我改用刀!呵呵,没想到吧,我最擅长的,其实是刀法!”
方岑取来一把黑色的武士刀,单手按在刀柄上,双膝下压蓄力,却是居合斩的起手式。他冷笑道:“我曾得到一份源氏的刀法,你可要小心了。”
“尽可一试。”顾尘依旧面不改色,淡然说道。
“斩灭!”
方岑猛然拔刀,冰寒的刀身仿佛一道镜光,在黑暗之中骤然亮起。
方岑的刀法当真快若闪电,在场除开顾尘,甚至都没人注意到他已经出招。
然而,如此迅捷的刀法却如同落叶轻鸿,没有任何惊人的气势。但这都是表面的假象,他只是将那恐怖的斩切力量,凝聚在了刀锋!
顾尘目光也终于凝重了起来,暗道:“考验《破剑决》第二层成果的时刻到了!”
“破!”
顾尘剑锋一转,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斜刺向方岑的手腕。
方岑陡然一惊,暗叫道:“这是什么诡异的招式?”
方岑迫不得己,只能将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刀势一收,匆忙变招。虽然躲过了顾尘的剑招,但他的一招却也就此作废。
方岑的脸色不住变换,沉声问道:“你见过源氏的刀法?”
顾尘道:“不曾见过。”
“那你为何有源氏刀法的破解之道?”方岑不相信顾尘的说辞。因为顾尘方才的那一招,显然是专门为了破解他的刀法而设计出来的。
但其实,这只是《破剑决》中用来破解万千刀法的其中一招罢了。
“凑巧罢了。”顾尘没有正面回答方岑的问题。
方岑气急,却又无可奈何。猛地爆喝一声,他再度愤然出刀。
源氏刀法,讲究的是迅猛快捷,攻敌不备。可如今顾尘却似乎专门研习过源氏刀法的破解之道,让他的刀法威力大打折扣。
方岑急急抢攻几招,却都被顾尘有惊无险的化解了。
“还剩一招了!”顾尘呼吸有些加剧的说道。虽然他表面上都防御住了方岑的进攻,可《破剑决》的运用却消耗了他不少灵力,此时他的灵力已经所剩无几了。
正准备攻击的方岑突然一愣,愕然道:“怎么就只剩下一招了?”
“老公,你怎么回事?用刀之后反而不如用剑!”成英急得大发脾气。
方岑却是有苦说不出。源氏刀法讲究一招致命,只要被他一招击中,顾尘保准人首分离!可惜,他的刀法似乎被对方看穿了一般,都被牢牢防御住。
方岑一咬牙,道:“既然只剩最后一招了,那我也全力以赴了!”
方岑的双手紧握住刀柄,将自身灵力源源不断的灌输到其中。方岑不愧是后期武者,他的灵力要比顾尘充沛得多,从交手到现在,他也只是用掉不到三分之一的灵力而已。
方岑的这一击,其实已经不在乎能不能将顾尘击杀掉了,只要能将对方重伤便可。可正是方岑这不抱希望的一招,让顾尘感到了深深的威胁! 超凡剑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