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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内伤
顾尘也是被姜左岳的举动愣住。
姜左岳道：“拿着吧。这个东西我之前不是已经送给你了吗？拿自己的东西，岂能算偷？”
顾尘沉默了一下，便接过手镯，道：“多谢姜先生。”
一旁的高庭树震惊的回头看向高庭渊，目光询问着：“这是怎么一回事？”
高庭渊的脸色却是比吃了苍蝇还难受。这手镯明明是自己偷出来的，怎么就变成你送给他的了？然而，高庭渊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他总不至于为了戳穿姜左岳的谎言，跳出来说这玩意是我自个偷出来的，我才是那个小偷吧？
高夫人也是被气得不轻，身躯都在微微颤抖。别人不知道那手镯不同寻常的意义，她知道。
高夫人的目光冷冽的在顾尘身上打了个转，便冷声道：“姜左岳，你是真心把手镯送给他的？”
姜左岳呵呵一笑，道：“夫人，有什么事咱们私底下再说。”
高夫人冷哼一声，便倏地转身兀自离去。
高氏兄弟见到高夫人就这么走了，也不由得连忙跟了上去，颇像是落荒而逃。
姜左岳看着高夫人还有高氏兄弟离去的背影，深沉的眼光里闪过一抹隐晦的忧虑。
姜左岳看向四周道：“诸位宾客，实在不好意思，方才是一场误会。宴会正常举行，请诸位务必尽兴。”
众人见事情得以澄清，也便再度喜笑颜开，重开晚宴。
“爸，你……你不会真的把手镯给了他吧？”围观的人群散去后，姜梦蝶脸颊泛红的问道。
姜左岳呵呵一笑，反问道：“你希望是真的吗？”
姜梦蝶的耳根子一下子红烫了起来，叫道：“除开那人，我谁都看不上。”可脑海中，却奇怪的闪过了方才顾尘挡在前面的坚毅背影。
姜左岳苦笑一声，摇头道：“追星是不能当饭吃的……”
姜左岳转而看向顾尘，颔首道：“你跟我过来一下，我想和你谈一谈。”
顾尘点头同意，便跟着姜左岳悄然离开了宴席。
来到姜左岳的书房，这里静悄悄的，唯有顾尘和姜左岳二人。
“这里没有旁人，姜先生想要说什么便说吧。”顾尘自然知道，姜左岳把自己带到这里，必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姜左岳淡淡一笑，道：“不用那么严肃，坐下来再说吧。”示意顾尘在面前的椅子坐下后，拿出了一本笔记递给顾尘：“这个你看懂了吗？”
顾尘只是看了那笔记一眼，便认出了这正是那一天自己在藏书室内看到的那本笔记。原来，姜左岳早已知道自己翻看过了。
顾尘也不隐瞒，颔首道：“看懂了大概。”
姜左岳道：“讲解一下。”
顾尘无法确定姜左岳的用心，开口讲解自己的理解时，便留了一个心眼，将自己的水平压低了差不多四成。
姜左岳眉毛微微一皱，但又舒展了开来，低沉道：“虽然没有让我惊喜，但也勉强达到了我的要求。”
他忽然叹息一声，面容也憔悴了许多，仿佛一个沧桑老人道：“你可知道，西华武馆正处在崩溃的边缘？虽然在排名上，西华武馆是西城区第一，幽都前十的大武馆，可这份辉煌都是上一代的前辈，和我这一辈的兄弟创造出来的。”
“新一代的接班人，却还远未成气候。西华武馆，正处在青黄不接的窘境之中。这份笔记，虽然你未能完全读懂，可已经是西华武馆年轻一辈中，最优秀的存在了。”
顾尘听到姜左岳如此肯定自己，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果然，只听姜左岳道：“你是个一匹潜在的千里马，而我是相中你的伯乐。只要你肯与我西华武馆签约，我能给你意想不到的资源，将你打造成我们西华武馆新一代的顶梁柱！”
顾尘苦笑一声。这个要求他自然是不能答应的，与西华武馆签约了，那龙牙战队的那班弟兄可怎么办？以西华武馆的体量，就算龙牙战队全部跳槽，也绝不敢冒着得罪江凌武馆的风险，将龙牙战队接收。
毕竟，西华武馆只是在幽都有名的武馆，而江凌武馆却是整个东亚区、甚至闻名海外的顶尖武馆。
“不好意思，姜先生。这个恕我不能答应。”顾尘毫不犹豫的答道。这不仅是为他好，也是为西华武馆着想。
姜左岳不明白顾尘的苦衷，只是以为自己的条件还不有诱人，不由得道：“年轻人不要太贪心了。机会我只给你一次，这个武馆顶梁柱的位置可是大把人抢着要的，你没理由放弃。”
顾尘苦笑道：“我是真不能接受。”
姜左岳目光冷然的看着顾尘，但对方就是无动于衷，末了他叹息一声：“罢了，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顾尘，你可知道梦蝶那手镯，有何意思？”
“请赐教。”顾尘谨慎的说道。
姜左岳无不骄傲的一笑，以长者的目光看着顾尘，说道：“这手镯，是梦蝶的满月礼物，当初我就说，如果将来梦蝶要嫁给谁，就把这手镯送给他。呵呵，现在这手镯在你手里，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只要你肯入赘我姜家，以梦蝶那不喜武的性格，这硕大的姜家和西华武馆，不都是你的吗？”
姜左岳这一次，不可谓不慷慨，简直是把自己女儿都给卖了。不过，促使他最终做出这个决定的，固然是形势所逼，但也有之前对顾尘印象不错的缘故，如果顾尘今晚没有挺身而出，为姜梦蝶而得罪高夫人，那么他会不会开出这个条件，也就两说了。
顾尘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入赘？那岂不是要自己一辈子跟姜家、西华武馆绑定在一起？没想到，姜左岳最后的杀手锏，竟然是顾尘最无法接受的。
顾尘将那手镯放在桌子上，轻轻推到姜左岳的面前，正色道：“晚辈万分感激姜先生的栽培，只可惜我心中无姜小姐，怕姜小姐所托非人，耽误了一生。”
纵使顾尘竭尽所能的说得委婉，姜左岳的脸色却还是一变再变，仿佛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苍白冷峻得吓人。
姜左岳深吸一口气，双眼看着眼前的顾尘，却怎么也猜不透对方的心思，沉声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顾尘摇头道：“并非是先生的条件不够丰厚，而是顾某无所欲，故无所求。”
“无所欲，故无所求……”姜左岳呢喃着，脸上竟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晚辈告辞。”顾尘站起身来，便要转身离开。
“等等！”姜左岳急叫道。可能是方才情绪失控的缘故，他此时心中一急，竟然忍不住吐出一口暗红色的鲜血！
“姜先生？”顾尘震惊的看着，桌面上那一滩暗红色的鲜血，心道：“这份鲜血的颜色……莫非，他有内伤在身？”
“我去叫人来。”顾尘不能一走了之，便要叫人来帮忙。
姜左岳却是再度一急，费力的咳嗽一声，猛地抓住顾尘的手臂，艰难道：“不许让其他人知道！”
“这……”顾尘有些为难。
姜左岳神色稍缓，道：“老毛病了，让我调息片刻就好。”
面对姜左岳的坚持，顾尘只能同意。只见姜左岳取出几枚碧绿的丹药服下，便在书房内盘腿打坐起来。
不过，只是靠丹药和打坐，显然难以压制住姜左岳的伤势。无奈，他只能开口道：“若是小兄弟有心帮忙，可以为我渡气疗伤。”
顾尘没有推脱，当即在姜左岳的背后坐下，双掌运劲，掌心按在了姜左岳背脊的穴位之上，自身的灵力开始缓缓流入姜左岳的体内，为他渡气疗伤。
有了顾尘的助力，姜左岳的神色总算好看了一些。顾尘也借着为姜左岳渡气疗伤的机会，得以一窥姜左岳的实力。然而，姜左岳的实力却是让顾尘大感意外。
这位在幽都有名的前辈，他的修为竟然只是堪堪达到了武师境界而已，再低一点，怕就要跌到武者的行列！要知道在东亚区，像是龙牙战队这种一流的战队，随便一个队员，都能拥有武师境界！
“不对！”顾尘很快便发现了端倪，他的灵力在姜左岳的经脉中运行时，发现对方的经脉竟然有着严重的损伤。
损伤的范围，几乎覆盖了全身灵力运行的主要经脉！如此大规模的损伤，似乎不是人为可以完成的。
顾尘眉头皱起，心中得出了一个意外的结论，而姜左岳这位武道有名的前辈，为何只是堪堪达到武师境界，也似乎有了解释，因为周身经脉损伤严重，所以导致了他的修为暴跌。
顾尘为姜左岳渡气疗伤了大概半个钟头，对方的情况才好转了一些。
顾尘缓缓收回灵力，道：“前辈的内伤很奇怪，不是与人交手时留下的内伤吧？”
姜左岳神色有些慌乱，他不愿谈及此事，只是淡淡道：“这件事，还请不要说出去。”
顾尘颔首道：“晚辈会替前辈保守秘密的。”说罢，便要转身离去，来到门口的时候，却又脚步一顿，淡然道：“以前辈如今的情况，只怕支撑不了几年了。不过，我或许能帮助前辈。” 超凡剑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