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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眨了眨眼,声音依旧很轻:“什么下毒不下毒的,本宫不懂,你们是说这糕点有毒?”
或是她的语气太过诚挚,之前言之凿凿要给她定罪的几个大臣都忍不住在心底泛起了嘀咕。
莫非这次真的冤枉了这位被先皇贵妃宠成花瓶的安公主不成,她其实毫不知情?
不然以这位安公主狐假虎威,外强中干的德性,面对现下仗势间怕是吓的连话都说不囫囵了。
原以为摄政王是偏向小皇帝的,可现下这情况又让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在众臣排徊不定,心下暗自肺腑的时候,却见那少女动了。
南笙唇角噙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不慌不忙地往前迈了几步,近在身前的魏南爵可以看到她眸底深藏的戏谑,不由拧了拧眉心。
她想做什么?
接下来少女便回答了这个问题,她用稍显苍白而细长白皙的手指捻起托盘里的糕点,在魏南爵骤变的脸色下动作优雅流畅地将之送到嘴里。
乍暖还寒的时节,糕点放了一夜早已冷透了,晦涩生硬,磨得嗓子都疼,难以下咽。
虽然已经不知道有几万年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了,但对南笙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
在被师父看中带回离微宫之前,那段被所有族人漠视,任她自生自灭的日子,为了活着什么东西没吃过。
诸仙神只道她天纵之资,乃诸神劫后最风光的神君,却少有知晓她曾活得跟野狐理无二,一千岁尚不会化形,幼年之时只能和那些连灵智都未开的走兽夺食。
她这一举动毫无意外地震住了在场所有的人,难不成是深知生路已绝所以要畏罪自杀?
魏南爵更是身体比脑子先行一步做出反应,几近暴戾地攥住少女纤细的手腕带到身前。
”你这是干什么?!胡闹,你不要命了?!“
此刻的魏南爵恨怒地呵责快要贴进他怀里的少女,眸底酝酿着深沉冰冷的暗火,还有他自己都没察觉的莫名慌乱。
或许是久不见他们喜怒不形于色的摄政王将情绪如此外泄,众臣一时皆低下头不敢出声,连小皇帝都被吓住缩回了脑袋。
而直面这怒火的南笙稍显无辜地眨了眨眼。
”不是皇叔问侄女有什么想说的么?这糕点,没毒啊。”
原本是有毒的,但经过他的手就不一样了。
然而魏南爵像是全然顾及不上这些,阴鸷着一张俊脸将少女急切地往屋子里拖去。
”来人,还不快去传太医!”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中,维持人设的南笙险些跟不上身高腿长的魏南爵的脚步,一路走得磕磕绊绊。
直到被人甩到床上,她澄明清亮的眸子才露出疑惑。
”皇叔你怎么了?”
他怎么了?他快要疯了。
魏南爵乃崇景帝最宠爱的小儿子,少年持重,十七岁就统兵打败了晋朝的心腹大患伪朝陈国。
此后镇守边疆整八年,北方异族莫敢来犯,先皇继位时奉诏回京稳住朝堂,今上登基前又受命辅佐新帝,加封为摄政王。
如今的魏南爵已近而立之年,十多年来一心为大晋,精力都放在朝堂之上,积威甚重。
大晋是父皇放在他肩上的重担,魏南爵已经多少年没尝过这种被人扰乱心绪的滋味了。
就是这个他以往都没怎么认真看过几眼的侄女。
今日突然搅得他心下难安,那是种难言的折磨,无从捕捉因由。
南笙任由赶来的太医在这儿给她诊脉,一边饶有兴致地瞧着于她而言的熟悉面孔露出她从不曾见过的复杂神情。
虽然只是一瞬,却是她从不曾在时素脸上看见过的……在意。
折彦对她,永远都是温和的,包容的,又是那样疏离漠然,哪怕近在眼前,她如何都不可能碰到。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之间隔的何止是千山万水,说是九天十地都不为过。
室内的气氛有些诡异,
被急匆匆拖来的太医确定这位被先皇收养却最受先皇寇爱的安公主没中毒后,都小心觑着摄政王的脸色。
”王爷,安公主并无中毒的迹象。”
魏南爵面上庄重,唯有南笙看出他听得有些心不在焉。
直待太医开了些温补的药方,他才彻底安下神来代小皇帝下了诏令,把住在宫内的安公主魏安安挪出皇城,送往南山的皇庄。
美其名日:修身养性。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南笙美眸中流露出几分伤感,怔怔低喃:“折彦。”
离开之人的脚步稳稳当当不曾有片刻停顿,试探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南笙眼底的伤情瞬时化作一片冷漠。
她绝不会认错陵颐神君的气息,不管所为何来,现在都是没有记忆的。
既是什么么都不记得,那便好办了。
摄政王府的人动作很快,不到午时就”请”南笙出了宫,一队轻骑护送着马车走在了前往别院的路上。
大晋的京都繁华旖旎,凤烟鼎盛,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流如织,贩夫走卒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马车内生着张圆脸,看起来颇为娇憨的婢子正愤概地在南笙耳旁喋喋不休。
"公主分明待鸣鹤不薄,鸣鹤那贱蹄子竟然转头就敢出卖公主,真是个黑心烂肺的东西!”
这小宫婢名唤鸣雁,和鸣鹤一般都是魏安安的贴身侍女。
由于魏安安本人之前蹦达地太欢,魏南爵把她身边的人清理干净换了一批,只剩下这么个蠢丫头。
南笙懒懒地托思望着车窗外,漂亮的桃花眸微眯。
在这个世界初来乍到看见陵颐神君牵引了她的情绪,倒是忽略了另一件事。
原身虽有些蠢,没什么有趣。自知之明且看不懂局势,顶多算个花瓶,非奸恶之人。
对自己左右侍奉的人还是挺好的。
毕竟人蠢了也好恭维好伺候,背主可是死罪,那个叫鸣鹤的小宫女这么干净利落卖掉自己的主子,怕是冲着做宫妃去的。
倘若小宫女知道她心心念念不惜背主想爬上的龙床其实是个女人,该是何等有趣。
阴阳所萦之气不同,南笙今日看到小皇帝的第一眼就看出那是个女人,还是个异世魂。
此等情况不常见,然南笙可没少碰见。她不喜在凡世闲逛,奈何有个对人间无比向往的魔未。
魔未的器身魔喑凶煞非常,导致她这个器灵也是很凶戾啊,所以源世界外的小世界容不下她。
于是与南笙一起经历了一段天天被使唤着下界搜罗人间小故事的日子。
摄政王和他女扮男装的皇帝小娇妻么,呵!
还在愤源不平的鸣雁仿佛感到马车内一股阴寒之气顺着脚踝往上蔓延,不由自主地悻悻闭嘴。
公主仿佛变得可怕了呢。
……
连绵不断的春雨下了几场,涤荡去空气中的陈腐气息,也唤醒了大地的生机。
南笙修养的这处皇家别院还是昔年崇景帝赐给魏南爵的,格局很大,其中的布置相当奢华,比京城的摄政王府邸也不了差多少。
这地儿魏南爵一年到头也不踏足几曰,平白便宜了被困在别院的南笙。
自她搬进来已半月有余,皇庄有摄政王的亲兵把守,名为保护实为圈禁。
南笙倒也识趣,不管朝堂势力如何清洗,十二皇子外家纷纷被拼挤出了权力中心,南笙对外界消息都充耳不闻,乖巧得很。
不过这份乖巧可不等于不折腾,短短时日内,她命别院的管家带人将园中的西府海案,名贵牡丹尽数拔去,教匠人费了心力全移栽成桃树。
又指使摄政王殿下的兵卒挖暗渠引温泉水入日夜不停铺就的白玉池,充作浴池之用。
非京城玉鼎楼的菜肴不食,非上好的贡茶不饮,极尽铺张奢靡之风,丝毫不懂得收敛。
魏安安不置产业,只凭她的养先皇俸禄可远远不够,消耗的银两据说都是从摄政王私库所出。
京中有好事者都在猜测摄攻王要多久会厌弃不识时务的无脑安公主,打发她去给先皇守陵易或者被逐出皇宫。
”公主,摄政王殿下在外等候。”
隔着十二扇的山水屏风,鸣雁的声音从外传来。
白玉池中雾气袅袅,青丝紧紧贴在胸前,温泉热汽蒸得少女面目泛红,声音也带了几分低哑。
“请皇叔进来。”
随着鸣雁轻慢的脚步声远去,南笙从容起身破水而出,双足踩着厚厚的绒毯绕出了屏风。
魏南爵已经在隔间等候,听到声音时一抬头险些被晃了眼。
只着肚兜的少女雪肤乌发,纤细的藕臂肌滑如玉,她毫不避讳地侧身穿衣,摄政王可以清楚看到那一整片白皙的纤背以及那不盈一握的腰肢……
魏南爵像被烫到般突兀地移开视线,她怎的这般……放荡?
“皇叔怎么了?”
少女的声音让他回复了理智,努力压下心中的那丝异样,来前想谈的事被刚刚那一幕搅的不知怎么开口。
勉强穿戴整齐的少女轻轻一笑:”皇叔你怎么脸红了?”
“……”
“以后不可这般没穿好衣服就出来见人。”
“哦,侄女这不是怕皇叔等的着急,一个生气又得对侄女怎样呢。”
她的话魏南爵自然听的懂,谁喜欢被禁足的。
南笙看眼他,随后不咸不淡的又道:“王爷耽于朝政,日理万机,今日竟能想起侄女来,真是教人不胜恩宠啊。”
明摆着说的是反话,但听不出任何责备怨怂之意。
魏南爵抵唇,素来有国士无双盛名的摄政王殿下竟变得不善言辞。
”别院近日进了几方刺客,可有受到惊吓?”
南笙顷刻间将笑容收敛:”巧了,侄女也正要与皇叔说起此事,我们可以找个地方慢慢细谈。”
她所说的地方正是花了大心思移栽到庄子上的桃林,正是春日好时节,桃花繁盛,灼灼其华。
秀美绝伦的红衣少女半倚着桃株,绮丽的眼角上挑,似笑非笑地回望他,一时不知这满林芬芳与姿容不凡的少女哪个更为娇艳。
南笙吩咐仆从沏上绝品的蒙顶甘露,一手递到魏南爵面前:“安安已决意远离庙堂纷争,究竟是挡了谁的路,偏要安安置于死地啊?”
尾音轻叹,透着几分无奈。
修行到了南笙这个境界,因果之力对其影响微乎其微,她师父作为暗界之主尚且要周全的东西她全然不在乎。
她到小世界来只有两个目的,一是暂避紫宵宫诸仙神锋芒,二是为了寻找师父以确定她的处境。
原身与小皇帝有什么恩怨她才懒得管,她还不至于和小世界生灵计较。这个世界如何发展又与她有什么干系,并不值得她去干涉。
一切的前提是不扯上折彦!
虽然南笙到现在也猜不透折彦出现在此的原因,但显然他完全把自己当成了魏南爵,压根不记得作为陵颐神君的身份,更不记得那个在他身后追了两万年的小狐狸。 把夫君撩回家